《转身,爱在等》飞曳

11、第五夜

　　山顶的早上来的比别处早一些，也许是更接近天际吧。一夜没睡的男生们拉起了还迷糊的小宣和风铃，一起在山顶欣赏这难得的风景。
　　宁静的天际，先是深深的蓝，成了微微的蓝，一点的淡红慢慢渲染出来，充满了让人感动的生机。隐约的云和还在努力证明自己光辉的星月互相辉映着，在逐渐扩大的红色里骄傲的闪耀。
　　最后一点星光消失的时候，太阳像是忽然从天空中跳出来，平时刺眼的光在冬日的天空温和的闪耀，毫不吝啬的挥洒着自己的温暖。风似乎没有夜里那么嚣张了，柔和的让人心软。
　　早已被感动和震撼的人们，忘记了欢呼，只是默默的看着，静静的体味。
　　终于被打破的宁静却来自一个早起的老太太，忽然发现自己过冬的积蓄被人偷窃的心情自然不会太愉快，丝毫没有考虑几个小年轻的浪漫情怀。
　　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几个男生也不敢争辩，毕竟是自己不问自取，放眼山上，真的没有什么太多的草木可以收拾柴火，按照老太的说法，这可是她作饭和取暖的全部家当，收集了很久的，有些是从山下背下来的。
　　小宣和风铃好气又好笑，急忙上前安慰老太太，这可是山上啊，真把老人家气出什么了，她们可是会良心不安的。把带来的食物分了很多给老太吃，一边发挥自己可爱的本性来逗老人开心，果然常年孤单的老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两个聪明懂事的小姑娘，和她们絮絮调调的说个不停，小宣和风铃才明白老人在老伴去世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靠着政府的补助和在山里开的田地时常下山换一些食物衣服，寂静的住在这里，儿女想要接她下山她也不肯，因为这里是自己和老伴生活过的地方，她的老伴就在这里陪着她。
　　老太太谈起老伴，依然满怀深情，那些平淡的日子竟然那么清晰的刻在这孤单老人的脑海，她淡淡的讲着，如果自己离开，老伴就会寂寞的，会没有人陪他说话。
　　风铃的眼泪在瞬间流下，扭头悄悄擦去。这是怎样的深情，虽然平淡，但真实，感情和生活在似乎停止的简单日子里充溢着天地，电视上的那些深情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老人的声音如清澈的流水缓缓的抚慰着她躁动的心灵。
　　小宣又何尝不是感动呢，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找到那么一个人，执子之手，远处的陈雨他们正在满山的大喊，努力炫耀自己找到了多少树枝柴草。
　　看着一群忙的乱七八糟的男生，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做完早课的僧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那样肆意挥洒的青春和活力。
　　最终，一群男生还是找到了不少的柴草，虽然不能弥补他们昨夜造成的浪费，但是原来的地方也堆起了一个小小的柴堆。
　　在坚持给老太太留下了50元作为补偿之后，一行人快乐的开始做自己的早饭。和尚大师很善良的借了厨房和米面给他们。
　　真正动手的，只有小宣，风铃向来秉持女子远庖厨的理念，几个男生在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只好看着小宣快乐的合面，撮出小小的麻食。
　　叶成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看了一会，他开口：“小宣，我来帮你。”
　　小宣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拒绝，叶成已经去旁边的盆子里面洗了手，站在她的旁边学着样子，小心的压着面。其他几个人立刻找到了想法，欢呼着涌过去，开始一起动手。
　　小宣右边留下的空位却始终没有人站过去。
　　小宣只能感觉到陈雨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的看着她们。
　　风铃拉着刘辉，也远远的站着，她看的是陈雨。刘辉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她的表情变幻不定。
　　眼珠一转，风铃走过去，踢了陈雨一脚，冷冷的开口：“大家都在干活，你一个大男人，站着看，好意思吗你？”
　　陈雨对她可是不会客气，立刻反口：“你不是也在旁边看吗，还是女孩子，好意思说我。”
　　“你！”风铃气急，看了一下周围，说：“谁说我不干活了，我现在就去洗碗筷。”说着抱着几个碗筷朝门后的水井走去，还不忘交代刘辉：“哥哥，你去生火，别让人家以为是手脚不健全的。”瞪了陈雨一眼，施施然出门去也。
　　刘辉抱歉的看了陈雨一眼，转身去拿柴火。
　　陈雨凑过来，用打火机帮他引燃。
　　“风铃有时候脾气比较坏，你不要怪她啊。”刘辉小声的说。
　　陈雨笑了：“你还真的是护着你这个妹妹呢。放心了，我知道她只是因为小宣的事情对我有看法，我不会当真的。”
　　刘辉看看那边正忙的热火朝天，认真的对陈雨说：“虽然我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你有很好的兄弟，也有很爱你的女孩，让人羡慕的家伙。有时候你要学会看看周围，珍惜这一切。”
　　“我都知道，我从来都很珍惜他们。”陈雨的声音仿佛呢囔，让人听不清。“小宣啊，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呢。”
　　“如果只当她是妹妹，那么就宠着她，给她自由和幸福。”刘辉听到了他的心声吗？还是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
　　“给她自由？”陈雨疑惑，“我没有约束她啊。”
　　“但是你给了她感情上的希望。”刘辉不放弃，陈雨应该是爱小宣的，现在要做的，只是打开他的心结，也许，这就是风铃坚持要他来的原因，也是他可以为风铃做的事情。
　　陈雨默然，和小宣相识以来的点滴一一闪过，小宣的心思他从来都是明白的，只是那时候他的心里没有多余的空间给她，现在呢，心都失去了，还怎么来爱人？
　　刘辉认真的小心的吹着炉火，说：“火苗是要精心呵护才不会熄灭，如果你不想要，那就放弃。你对小宣的好，让她无法舍弃。”
　　“难道说要我不对小宣好，不把她当妹妹吗？”陈雨真的迷惑了。
　　“这一切的尺度，在于你的心，你怎么想，就会不知不觉的表现出来，大家都可以感受到的。”刘辉不禁开始感慨这个笨蛋的智商，他怎么考上大学的？
　　“啊呀，你敢偷袭我！”不知什么时候，那边已经演变成了面粉大战，看着一身洁白的原振华往这边闪躲，炉边的两个人默契的起身逃跑。
　　“好了，不要闹了，面粉都被你们浪费了，看你们待会怎么和大师交代。”小宣大发雌威，终于让一群男生安静下来了。彼此看着花白的面孔不禁哈哈大笑。
　　叶成安静的走开，他刚才非常明智的躲开了战场，去洗了小宣的毛巾，递过去，“来小宣，搽下脸吧，都做好了，你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哇，叶少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了。”林枫立刻起哄。两个人的脸都红了一下。
　　小宣看向陈雨，他对叶成的殷勤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呢。好失望，接过毛巾，小声的说：“谢谢。”
　　叶成丢了个胜利的眼神给不服气的原振华，摆出自认为非常有魅力的POSE，说道：“为美女服务是小生的荣幸。”自动忽略后面传来的呕吐声。
　　原振华也不甘示弱，立刻上前，手上拿了瓶水，说：“小宣累了吧，来，喝点水。”看的旁边众人只觉冷风阵阵，这，也太夸张了吧。
　　陈雨看着他们，心中想着刘辉的那句“你怎么想就会怎么表现出来”，难道自己以前的作为在大家眼中就是对小宣示好的表现吗，连小宣也这么觉得，所以才等了这么久吗？那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小宣的？想到从前，想到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心一痛，不敢在想下去。
　　风铃早就进来，放下碗筷冷眼旁观，这时候立刻上前，推开争着献殷勤的两人，拉着小宣说：“宣宣乖，我们该煮面了。”看了一眼炉火，大怒，叫嚣：“陈雨你在干什么，火都快灭了，你没有长眼睛啊。”陈雨淡淡的说：“你不是要你哥哥看火，还要他不要被人当成傻的吗？又来说我干什么？”“那要你跟来吃干饭啊！”风铃针锋相对。
　　小宣立刻拉住风铃，柔声说：“姐姐你来帮我一起好不好吗。”不管风铃的挣扎把她拉到了案板前。刘辉也拉着陈雨和大家出去了，留下一脸玩味笑容的叶成暗自开心。
　　简单的早饭做好了，汤的热的麻食，只是加了盐和一点山菜，吃起来别有一种干净淳朴的味道，一群人吃的开心不已，虽然不能拿出肉来吃，简单的果汁加上饼干，已经堪称美食了。叶成还不忘记边吃边献殷勤，搞的几个人火大不已，偏偏陈雨一直安静的吃东西，完全没有任何要表示的意思。陈少宏又开始急的上窜下跳了。
　　吃完早点，诚心的拜了佛，几个人留下了香火钱，再三感谢了和尚大师的招待，又一次去辞别了独居的老人，一行人开始了下山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