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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邹逸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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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逸之
两日后的春风十里,几个身材高大的姑娘在一楼的大厅里陪客人们饮酒作乐。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名白衣公子,大冷天里摇着纸扇,身后跟着一名青衣小厮,公子笑呵呵地看着那几个大个子姑娘,任凭几个美娇娘把自己引到二楼单间里消费。也许是楼里隔音做得好,在单间里,李执几乎听不到楼下的喧嚣,以及隔壁微微入耳的美妙琴声,李执有点儿好奇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在这声色犬马的迷乱环境里弹出一曲婉转琴声,
“青衣”,
“少爷,属下在”,
“去打听打听,隔壁是哪位姑娘在弹曲儿,那位兄台在听曲儿,少爷我想去会一会他”,
“是”,
“叩叩”,
“请进~”开门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一张婴儿肥的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要不是青衣身着男装,要顾着男女大防,尽管此处是青楼,也不是说就没有好人家的女子,青衣就要上前捏捏那肥肥的小脸蛋了,青衣在遗憾,小姑娘却开了口,
“公子?有什么事么?”
“额。。那个,奥,我家少爷让我来打听这屋里是哪位姑娘,弹琴谈得这么好,想来听一听”,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屋里已经有客人了呢”,
“啊,没关系,少爷还让我拜访一下屋里的客人,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一起享受这么好的曲子”,
“奥,公子稍等,奴婢去问问那位客人是否同意”,
“好,姑娘去吧”。
青衣立在门外等回复,不一会儿的功夫,圆脸的小女童就出来回话了。
“公子,里面的公子说可以的,不过要你家公子答上来一道题才可以”,
“题?什么题?你先说与我听我再去回禀我家公子”,
小女童抱臂看向青衣,撇撇嘴说,
“这位小哥,你不觉得如此太浪费时间么?不如让奴婢跟你回去回话,这样也不耽误你家公子欣赏我飘絮姐姐的琴曲,你看如何?”
青衣觉得小女童说的不无道理,便侧过身子为她带路,
“那,这边来吧”。
单间内,飘絮询问榻上假寐的男子,
“公子为何要问这个问题?飘絮觉得太过简单了”
“嗯”,没有下音。
“吱呀”门开了,小女童走进来立在榻前,福了福身,开口道,
“公子,姑娘,隔壁的公子说这题无解”,
榻上的男子静了静,吩咐说,“去请那位公子过来吧,飘絮”
“奴在”
“一会儿把你拿手的曲子为那位公子弹一曲”
“是,公子?”
“嗯?什么事?”
“您请隔壁那位过来,莫非,您出的题目真是无解的么?”
“是,无解,因为,一加一有时候并不等于二的”
“这,请恕奴见识短浅,公子可否为奴解释一二?”
“既然飘絮你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是无碍的”
飘絮立到贵妃榻旁,恭敬地说,
“公子请讲”,
“嗯,你把那个果盘劈成两瓣,那每一瓣就是一,那,两个加在一起,也只是一个盘子对不对?”
飘絮皱了皱柳眉便恍然大悟,惊讶地对那男子说,
“原来如此,公子真是大智慧,那么,可见,隔壁的公子也不是太平庸的人儿了”,
门开了,李执听见了飘絮的话,沾沾自喜地说,
“这位就是飘絮姑娘了吧,果然是个蕙质兰心的美人,知道本少是个聪明的”,
李执立在珠帘外向里边的人拱了拱手,算是见礼,里边也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品貌非凡的玉冠男儿,一个,是面若桃花的娉婷女子。
那男子看李执翩翩少年郎,与自己也是兴致相投,前来听曲儿,心里微微欢喜,离家那么远的地方,抛开了身份地位,也有人愿意与自己结交,当下开口报出姓名,
“在下邹逸之,出门游玩,今日见到兄台,不如相识一番,因琴声结交,不知兄台名”,
“在下李执,与邹兄一样是离家游玩的,不知这样称呼是否可以?”
原来那男子名叫邹逸之,逸之,逸之,倒真是个潇洒闲逸的人物。
邹逸之看李执也不跟自己见外,更是欢喜,因为自小的教养,没有放声大笑,微微上扬嘴角,说,
“既然这样,你称我为兄,我便唤你二弟,你叫我大哥,把姓氏也去了,更显得亲近些”,
两人上前一步再次抱拳,算是结交了,邹逸之转首向飘絮说,
“飘絮,抚琴,二弟,里面坐”,
“大哥先请”,
一落座,就有人重新上了酒水,大眼睛的婢女唤做水瞳,这名字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般配,她伺候飘絮再次焚香净手。
一曲汉宫秋月,诉说深在凄宫女子凉寂静的秋夜里回忆往事,哀叹命运,或许是飘絮暗恨自己只能被圈在这一方天地里,不得自由身,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琴曲中投入自己的感情,使得曲终时屋内众人都被哀伤的幽怨的琴声感染,一片安静,还是李执打破了这个局面,她拍手说,
“好好好,不愧是飘絮姑娘,这一首汉宫秋月弹得是凄凄美美,让人感触颇深呐,大哥说是不是?”
邹逸之只是嗯了一声,并不做任何评价,或许他是想到自己了吧,在那个地方,谁不是被困着,身份摆在那里,也是桎梏人的枷锁。
黄昏的风还是那么凉薄,吹得人心思凌乱,李执把影一几个影卫从春风十里带了出来,他们换回了男装从后门出发,又回到了被李执抓包的那栋宅子里,李执上座,几个影卫像犯了错的小孩子立在下首,等着训话儿,李执看着他们还真是好笑,真真是风老头儿培养出来的影卫,与别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别人家的死板板的,冷冰冰的,哪里会像这几个活宝!居然除了领头的,全都在用一双双水灵灵的、要哭不哭的表情看着自己!卖萌求饶!
李执也不跟他们僵持了,缓缓道,
“你们几个,这几日想必也是印象深刻,也知道,本少爷不是不是那么好开罪的,因为你们是我亲近的人,所以我没有把你们整的太惨,若是不相干的人,哼!”
“咔嚓!”李执单手折断了手中的纸扇,扔在脚下,淡淡地说,
“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这个下场,明早儿接着赶路,你们几个男的在后边跟着,画扇还跟在我身边,好了,就这样,你们今天好好休息,本少爷先走了”,
“少爷慢走”,四个影卫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捏着嗓子说话,还得被各种人揩油,偏生还要做出一副女子娇羞的样子,真实恶寒!
还好大小姐只是如此,不然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大男人受不受得了另一种方法。
回到客栈,李执看着大堂里的一个白色身影,轻咦一声,快走几步到那人对面坐下,惊讶道,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邹逸之抬抬眼看到李执也是吃惊,
“哦!二弟,怎么,你也在这家客栈歇脚?”
“可不是,只是不曾想,今日见到了大哥,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日,但是没住在这里,今日从楼里出来就想找个地方住下,还真是巧”
“可不是,只不过,今晚许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李执敛了敛眉目,似是在为今日才结识的缘分惋惜,邹逸之就知道她要离开这里了,
“二弟这是要走了么?”李执点点头,
“嗯,我要往京城去,所以只能与大哥分开了,本来还想着和大哥多喝几杯的,鲜少有人与我畅谈,又不烦我不会说话的,呵呵”,
“哦?京城?”,
李执抿了一口茶水,说,
“怎么了?”
“你要是往京城去的话,我可能与你顺路”,
“真哒?”,李执觉得,要是能跟邹逸之同路,自己就不会那么无聊了,画扇跟着自己,也不敢跟自己有太多交流,画扇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下属,不敢逾越,邹逸之就不一样了,不用顾忌自己的身份,轻松自在,所以李执希望这是真的。
“下一站,我打算去浔阳,听说浔阳剑庐要开剑冢”,
真是个大消息!大堂里有几人竖起了耳朵想听下文,邹逸之也不避讳,继续满足李执好奇宝宝的目光,
“今日已是三月上旬末尾,听说,剑冢会在三月十七开启,那时,江湖上各路人马都会聚集在浔阳,以求得一柄浔阳剑庐铸造的宝剑,运气好的,或许会在剑冢里收获不知哪个时期的名剑,所以,我打算去见识见识剑冢是个什么样子,毕竟,上一次开启已经过了三十年了,那个时候,你我还没有出生呢!哈哈哈”,
“听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对那剑冢很感兴趣,江湖上不是说,浔阳剑庐的人都是怪人么,铸了一批宝剑都扔在角落里落灰,上门求剑的人不少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只有那些怪人看得顺眼的人才能求得宝剑,真是有趣”,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过,毕竟剑庐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铸剑大家,有点脾性也是应该的,人要是优秀到一定程度,都会,嗯。。有些。。怪脾气吧,呵呵”,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一起去浔阳,大哥要何时动身呢?”
“你是明早走么,那,我与你一起,直接从并州去浔阳,不过云州了”,
“那好,今晚我先去休息了,大哥也早些安置吧,明早见”,
“嗯,明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