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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并州(下)千里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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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境内的小镇,街上的叫卖声不断,人流熙熙攘攘的移动着。
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一个白衣剑客身前搂着一个全身掩在大麾中的人,打马缓步在路中央,这样就避免速度太快,路人来不及闪避,发生事故。
李执头微微前倾,低声询问,“青衣,饿不饿?饿了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少爷,您这么一说,属下还真是有些饿了呢,那,咱们去吃什么呀?”
“我问问,当地人应该知道哪家酒楼好吃”
翻身下马,李执牵着缰绳,拦下一个面相端正的男子,向他抱了抱拳问道,
“这位大哥,不知这个小镇哪家酒楼的饭菜可口?”
那男子看了看李执,回了书生礼,礼貌地回答道,“这位少侠,可是外地来的?这镇里要是吃饭,自然是要去万春酒楼的,那里的饭菜精致可口,天南海北的口味都不差,不过价钱要贵一些的,少侠可是要去?”
“要的要的,贵不怕,能吃的好就行,谢谢这位大哥指路”
“不客气,请自便”
双方颔首致意,错开而行。
李执跃上马背,青衣开口问她,
“少爷,刚刚那位书生大哥说了,万春酒楼比寻常饭馆要贵一些的,咱们还要去么?”
李执敲了青衣的头一下,青衣回头看她,鼓起两腮瞪着李执说,
“少爷干嘛敲属下的头?”
“少爷敲得就是你!贵怕什么,本少爷可是很有钱的,够花,你就可劲儿吃吧!”
“哦,那,都听少爷的”
“嗯,想想要吃些什么,我初见你,看你吃的都太素了,做本少爷的小厮可得壮实点儿,指不定哪天爷就跟人打起来了,你可不能站在旁边光看着,上去给爷狠狠地打!所以一会儿你要多吃肉,知道了么?”
青衣在大麾里轻笑一声,“知道了!少爷!”
“那就走着!”
万春酒楼里,两个人相对而坐,桌上摆了四道菜,只有一道稍微素点儿的,还是最吃油的肉沫茄子!青衣额上落下几滴冷汗,
“大小姐还真是想把我一口吃成个胖子哈,哈哈”干笑两声,抬头看向李执,
“少爷?这是不是太荤了,要不要来壶茶什么的?”
“茶?茶就别喝了,听说吃完肉喝茶对胃不太好,你若是觉得油,待会爷给你买点水果吃吃就好了,吃饭!”
“哎,好啊”青衣也只好先吃饭,还真别说,这酒楼菜做的真是挺好,吃到嘴里不是太油。
撂下筷子,李执靠在椅子上,看着没剩多少的菜,对青衣说,
“接下来呢,咱们先去给你买俩身衣裳,然后再去买点消食的水果,打听打听哪里卖马,就带你去买一匹,好吧?”
“嗯,少爷安排就好”放下水杯,“那少爷,属下吃好了,咱走么?”
“走吧,小二!银子放这儿了!”
“哎!客官们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俩人牵着马往成衣铺子走,正赶上饭时,店里的人不是很多,正好免得被打量,一个姑娘家被一个男子领着买男装,可是很奇怪的事儿。给青衣买了几身男装,李执也给自己买了几件,因为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在赶路,没时间换洗衣服,就只能多买几件,还好跑出来的时候带了很多钱,不然别说衣裳了,吃不吃得上饭还两说。
买了点橘子苹果路上吃,一人手拿一个橘子扒着吃,就往成衣铺子里打听的畜生市场慢悠悠的晃过去。
牲畜市场还真不是个好地方,不说臭气熏天,那味道也很难闻,猪狗牛羊马都在乱叫,人也要大声喊话儿才能交流,奇怪的是,追月一进了大门,就拽着李执往一个方向走,任李执怎么拉他都不停,李执也只好让青衣跟紧她,跟着追月走。
牲畜市场一处偏僻地儿,破败的一所马厩里拴着几匹马,浑身脏兮兮的一个老头缩在一旁,身边立了个价牌,每匹一千两,不还价!李执就快把眼睛瞪出来了,怎么这么贵!青衣想出声,被李执打住了,李执脑袋里转一转,
“这老头儿,既然敢把这几匹脏马买这么贵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而且,这么偏的地方是追月带着来的,那追月肯定是知道这几匹马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千里良驹,气味相投,不然不会不听我的,死命拽着我都要来,既然这样,正好到手一匹好马,青衣也不会落在我后面太多”,想明白了这些,李执对着和马同样脏兮兮的老头儿鞠了一礼,恭敬地说,
“这位老先生,在下与我的小厮来此是想买一匹好马,不知先生是要现银还是要银票呢?”
听李执说要买好马,老头儿的眼睛亮了起来,好久没人来了!得意地冲着李执说,
“嘿嘿,想不到小兄眼光不错,知道老头子这都是好马,冲你这慧眼识好马的见识,老头子给你打个折吧,一百两!一百两你就可以从我这儿牵走一匹马!怎么样?”
青衣听他一下子打这么狠的折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李执却是满眼笑意,对着老头儿鞠了一躬,
“晚辈李执谢过老先生,”让追月和青衣把追月看中的马牵出来。
李执把一千两的银票放到老头儿手里,老头儿瞧瞧她,摸着打绺的胡子笑道,
“李执?李家的?既你认得我,老头也没有什么朋友,想必是我那老友黎凤吟的后辈了,近几日他还飞鸽传书给我,说他的外孙女不要他了,自己跑了,是不是就是你啊,女娃娃?”
李执不好意思的笑笑,
“老先生,您也知道我那外祖是什么样的人,晚辈也是被他缠的没办法,更何况晚辈也长大了,想自己出去闯一闯,就从家里跑出来了,既然外祖和家父手下的人都没有追来,也就是默许了晚辈的行为,放我去作为,晚辈与老先生也是有缘才相见,就不让您给晚辈打折了,这一千两权当是晚辈孝敬您的,您收下吧”
老头子接过银票,笑呵呵地摸摸李执的头,李执并没有嫌弃那只污迹斑斑的手,就像祖母在世时常常做的那样,爱抚自己的头顶,那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青衣看呆了,这时候的李执似乎变回了女儿身一般,周身散发着温婉的气息,都使得阳光柔软了许多,老头子轻轻说,
“去吧,路上小心”
“晚辈告辞”
“嗯”
“青衣,追月,走了”
老头子立在马厩旁微笑着,慢慢转向北地的方向,低语着,
“老疯子,家有此女,你也该欣慰了,这个女娃娃一定不会平凡的,呵呵”。
李执在街市上买了整套马具,水桶和刷子,带着青衣、追月和刚刚牵来的马去了镇外的河边,好好的打理一下,李执躺在草地上,叼着一根青草,望着日头对青衣说,
“青衣”
“少爷,怎么了?”
“以后你就有一匹好马了,怎么也得给她起个名字吧,”
“少爷,不如您给属下的马起个名字吧,您看,追月的名字就很好听啊,”
“呵呵,是嘛,没想到本少爷还是很有文采的嘛!那好,我想想,等你把她洗干净,就给她起名”
“好啊,少爷”
老头儿果然没骗她,李执看着追月边上立着的骏马,那是一匹褐红色的母马,鬃毛是褐红色里搀着几缕白色的毛发,很是漂亮,母马?李执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追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你个追月,你居然给自己找了个相好的呢!看看人家长的多美,你这家伙黑不溜秋的,人家看得上你嘛?哈哈哈”
一语中的,追月好不羞愤,绕着李执跑着跳着,时不时冲李执喷喷气,就像被人说中心事的小孩子,褐红色的母马抖抖身子,千万水珠被甩了出来,在阳光下璀璨发亮,笑声马啼不断。李执抚着母马的鬃毛说,
“叫你红日好不好?嗯?”拨弄几下她的大头,红日前蹄高高抬起,李执微笑,青衣在一旁说,
“少爷,她这是同意了呢!哈哈,我的马也有名字啦!耶!”跑上前去,用脸亲昵的蹭着红日的头,“红日,红日,艳红逐日,真是好名字,少爷真厉害!”
李执拍拍追月放在肩膀上的大头说,“青衣,少爷我的马屁你就不要拍了,还是拍拍红日的吧,怎么说接下来一路她都要驮着你的,哈哈”
青衣撇撇嘴,“少爷说的是!咱这就启程吧?”
李执没想到刚救回来一会的漂亮姑娘竟不那么羞涩内敛了,这一顿饭过去,青衣似乎有点汉子起来,和自己说话也不是那么细声细语了,微微皱眉,“怎么回事?救回来的还是只笑面虎?”李执在心中思量,一时间默然。
远处树上挂着的几人,影一作为领头的为画扇的彪悍本色初露头角而无奈,咬牙切齿的跟其他几只影卫说,
“看见没有,大小姐有点警觉了,画扇那个死孩子!就知道她靠不住,这刚让大小姐把她收下就本色微显了!要是找不到好理由给大小姐说,她就等着回炉重造吧!他娘的气死老子了!净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其他几只看一向寡言少语的一号头儿都爆了粗口,觉得事情有些麻烦,纷纷向他建议,
“头儿,不然找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画扇,毕竟她也并非故意,平时影卫里女子就少,她总跟男人出任务,不可避免的也沾染了一些咱们男人的气息,野惯了,一时收不太住,这次咱们给她解决了,狠狠地训一顿她,也该长记性了吧”
影一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毕竟做影卫是不需要女子气的,画扇今天这样或多或少都受了他们的影响,影一就说,
“给她留暗号,让她尽快来找咱们一趟”“是!”影三飞快地应了一声就没了踪迹,影一也只能抽抽嘴角,暗自不爽,
“靠!跑那么快,是怕老子还是大小姐能吃了画扇不成,这厮还真看上那男人婆了,生怕她被遣回去重造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