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相思》柴郡猫夫子

18、情理之中

　　她觉得嗓子发干想吐，胸口里有一团火，肚子里却又像是有一坨冰。女人适时地递过来一杯温水，刘城迟疑的接过来，同时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腹部打转。水只喝下去一口就全部都吐在了地板上，明明已经过了孕吐的阶段，刘城轻抚着自己的微凸的肚子，心里有些担忧，这时一双温热的手伸过来抚在她背上，但响起的却不是她所期待的声音：

　　“有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女人的嗓音温柔软糯，像是在关心她，又像是无尽的哀叹。

　　刘城扭过身子避开她的手，她的理智终于在一片混沌中抓住了魏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你怎么会在这？”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魏南没有解释，反倒问起刘城。

　　“我…我在酒店见到一个寄给你的包裹，然后…”

　　“包裹？”魏南的目光转向那个女人，看来向刘城解释并不是他现在所在意的。

　　“那个…应该是我寄过去的。”女人低声说道。

　　“你寄东西给我？”魏南像是很诧异。

　　“我是想…你生日…像原来一样……你刚好出差，就……对不起……”女人的话里虽然是道歉，但语气却像是对心爱的男人撒娇一样。

　　刘城耳朵里嗡嗡的响，简直快要听不清女人越来越低的话语，她只是定定的盯着魏南，又继续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魏南的目光重又转回刘城的脸上，他丝毫没有回避，这更让刘城感到绝望。

　　“刘城，这是郑曼。我想我早晚要告诉你，本来是想等你生完孩子……”魏南的语气仍是那么波澜不惊。

　　“我不想知道她是谁，我就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刘城的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身体里什么东西在开始碎裂。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魏南突然像刚从最深的海底里挣脱出来，他嘶哑着嗓子像是要啐出血来，“妻子的名分，我所有的钱！对，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以后我会努力去赚，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你不用照顾我父母，孩子你也可以给我父母带，你想要什么都行，真的，你也可以离开，再去找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刘城，真的，除了我的感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我只想要你……”刘城的话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魏南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颓然的陷在椅子里，把头埋在双手当中。沉默许久，第一个开口的却是那个女人，她本来柔和的嗓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她的眼睛像是被某种感情点燃，发出炽热的光：

　　“我本来不想这样，可是我…我放不下南，请你原谅我们，我…我不能…我只是…”

　　郑曼忽然不可抑制的痛哭出声，魏南闻声沉默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曼她……不能生育，我父母以断绝亲子关系来威胁我们分手，我刚遇到你的那会曼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离开了我，可是后来我一直都在找她，找到她之后我们就瞒着父母在一起了。我本来是下定决心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直到我父母能接受我俩，可是那次…那次你说你…怀孕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说她能等我，我答应她等孩子生下来就……”魏南忽然跪在了地上，他看向刘城的目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我求求你，刘城，你恨我就打我骂我都行，孩子是无辜的，我妈她身体不好，他们都很想要这个孩子，也…也很喜欢你，到时候你要什么都行，我和曼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只要你生下孩子，以后我们……”

　　“魏南，我爱你，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很爱很爱你……”刘城拼命抹着眼泪不让它们滑下来，“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一直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

　　魏南垂着头在地上跪了很久，郑曼看看左右两个人，忽然也从沙发滑到地上要给刘城跪下来，可魏南一把架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他没看刘城，反而攥紧了郑曼的手向着刘城轻轻说道：

　　“刘城，那和这些都无关，爱情里没有是非，只有爱或者不爱，如果说要比早遇到，那你还记得我高中时候给你讲过的我喜欢的那个初中女同学吗？她就是郑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