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华章》倾玖无双

29、第二十九章

　　一切正如上官玖起初打算的那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天底下丰饶繁硕之地千千万，潜龙关着实算不上什么好地方，还时常被战火殃及，可上官玖就是喜欢这里，没由来的喜欢。马车进城后已过了酉时，城中虽灯火通明，但靠近城郊的街道上已鲜无人迹。黑暗中，隐约看到闲林院透着些许烛火，大门前正有个人影朝街口张望。
　　杨虎远远见马车缓缓驶来来便忙迎了上去：“夫人！”
　　上官玖下了车，眼底闪过一丝差异，下意识地去看他身后。
　　杨虎了然：“我们在回京途中突然接到尚老将军的家书，紧接着圣旨便到了，将军猜想夫人定会先一步回来，所以就派末将先回来准备。”
　　“将军有心了，有劳杨副将。”上官玖向他略施了一礼以示感谢。
　　“哎！夫人哪里的话，这是末将该做的。”杨虎羞涩地连连摆手，突然想起了正事：“噢！夜已深，行李就交由末将，夫人好生歇息吧！”说完，刚掀开帘帐便被吓了一跳，里头的软塌上躺着个小孩睡得正香。
　　上官玖看着杨虎僵直的身影干咳了一声，道：“他是嵩城那个孩子，唤林士昀，以后便跟着我了。未先与杨副将道明，是辛玥失礼了！”
　　杨虎转头尴尬地摆了摆手：“不……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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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顾良听闻上官玖回来后便立即赶了过去。
　　“顾先生，里边请！”上官玖亲自将他迎了进去，并嘱咐林士昀去沏茶。
　　顾良倒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对面，板着脸道：“顾某总算明白为何夫人请我做英武将军的军师却让顾某留在潜龙关了！原来夫人早就知道此地才是将军的归所，真是好算计啊！”
　　上官玖知他是在讽刺自己，却也不作计较，笑道：“京都实乃是非之所，潜龙关虽远在边界却未尝不是个鸿鹄之地。辛玥未曾与先生商量便自作主张，是辛玥无礼了，还望先生海涵！”
　　“哼！”顾良接过林士昀递过来的茶泯了一口，却还是没有好脸色：“你若真觉得无礼便不会这般做了，顾某守这座荒城已将近半年却不见一分月俸，委实伤不起啊！”
　　上官玖亲自替他再斟了茶，面不改色地恭维道：“顾先生哪里的话！潜龙关百姓安居乐业，哪还有昔日的荒凉？这都是先生的功劳，辛玥在此先替将军谢过先生了，待将军回来定让他厚礼奉上，况先生高风亮节本就不是个爱财之人，月俸在先生的眼里算不上什么！”
　　“你这话说得好听，且看看这百姓哪里安居乐业了？不过是回来了大部分百姓重开了几间店铺，没有像战时那般冷清。所需物资人力还有措施，一概俱缺。那些个地方县官平日里只懂得敛财如今却不懂如何用财，潜龙关仅剩的库银连百姓日常生计都无法维持更别说发展经济了。再加上孟将军被调往北部巡防，整个潜龙关无人坐镇，关内兵防又是一个问题，百姓如何安居？”顾良说的口渴，喝了杯茶后继续埋汰道：“顾某别说高风亮节了，就算是治世奇才也无用。”
　　上官玖：“有先生在此，潜龙关百姓虽是艰苦但至少还能过活，只需再挨两日等朝廷物资到了，这生计倒不成问题，只是日后的发展还要仰仗先生费心了！”
　　顾良瞥了她一眼：“夫人都回来了，还能有我顾某人何事？”
　　“辛玥才疏学浅，看的都是兵书器谱，在民生大计上哪比得过先生？先生莫要再打趣我了！”上官玖顺时话题一转，道：“日后尚将军便要代替孟将军的位置暂管潜龙关，这府邸……”
　　“如今应以民为先，既然孟将军已走，府邸空缺，倒不如直接搬进将军府，正好省去些不必要的排场，等民生暂稳再做修缮便也不失礼数。”顾良有时虽嘴上咄咄相逼，但事事以大局为重。用尚渊的话来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果然如上官玖所想，让顾良来当这个狗头军师不失为上策！
　　“先生所言有理，我也是这般想的。不知关内的食粮大约能撑几天？”
　　顾良思索了一番，道：“战火平息时便已过了务农之际，要算收益也只能等到秋后，而关内百姓老的老小的小，所以皆靠着去年剩下的食粮度日，约莫能撑过四五天。”
　　上官玖点了点头，道：“还来的及，这几日便麻烦先生了，等将军一到再行商议解决之法。”
　　“嗯，也只能如此了。”顾良长叹了口气，突然看见上官玖身侧竟一直站着个小孩子：“这位是？”
　　“嗯？”上官玖一愣，顺着顾良的目光看了眼才反应过来，笑道：“他叫林士昀，在嵩城时见他还算乖巧便留在了身边。”
　　林士昀见点到自己名字忙上前一步，对顾良躬身行礼：“士昀见过顾先生！”
　　“起来吧！”顾良虚扶了他一把，转头对上官玖道：“你倒是去哪儿也不忘捡个便宜，这孩子资质不错，若加以善导，日后必成大器。”
　　“愿承先生吉言！”上官玖颔首，转而道：“士昀，还不快谢过先生？”
　　“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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