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遥》温酒前尘

3、杀人

　　说罢他跑回自己居住的侧房，打开床底下的箱子，将他那把祖传的老刀拿了出来，又奔回小姐的房间。
　　“我不要刀。”郎中不耐烦地推开规遥，说道：“我只要钱，你没银子就别拿药。”
　　“我求求您了，小姐她真的病得很严重，银子我会给的，等我把这把刀当了……”规遥心一急，堂堂男儿直直的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头。
　　那郎中倒像是没看见似的，反倒笑着说：“你不给钱也可以啊，反正小姐这样也撑不了多久，你去当吧，就是不知道你们家小姐有没有那个命等到你回来。”
　　规遥听了这话，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他握着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抿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的小姐，小姐的嘴唇已经干裂了，五官因痛苦而扭曲。他红了眼，盯着郎中，一字一句道：“把药给我！”
　　郎中被他吓了一跳，但仗着背后有大夫人撑腰，反倒稳了稳身形，提高了音量：“一个下人还这么横，活该救不了你家小姐，我看你家小姐今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规遥的下嘴唇被他咬出了殷红的血，他站起身，右手用力，噌的一声拔出了那把老刀，那是他第一次拔出来这把刀，刀锋闪烁着锋利的寒光，丝毫看不出它经历了千年时光的磨砺。
　　“你……你要干嘛？我我我我给你！别过来！！”郎中没料到他真的敢拔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把那两包药又掏了出来，可是已经太晚了，规遥只是红着眼睛逼向他，手起刀落，郎中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溅了规遥一身，更将规遥的杀意逼了出来，他跪下来疯了般砍着已经发不出声的郎中，一下又一下，直到一只绵软无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才浑身一颤，回过神来。
　　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卧在地上的血泊里，一只手费力的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攥着规遥握着刀的血手。规遥感觉得到她冰冷的手一直在颤抖：“够了……他已经死了。”小姐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规遥喘着气，手里的刀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他抓起被鲜血染红的药，把小姐抱到床上，闷声道：“我去煎药。”
　　小姐拽住他的衣角，嘶哑着嗓音道：“你快走，大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规遥摇头，语气坚定：“不，我走了，小姐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她不敢怎么我，你快走吧！”小姐近乎哀求，攥着规遥的手又加重了力气。
　　“是我惹的事，我不会走！”
　　一个耳光扇到了他脸上，由于扇这一巴掌的人生了病，所以这一巴掌并不疼，但是规遥却被打的呆在原地。小姐怒道：“叫你走你便走，你不是曾说过，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不会拒绝吗？现在我要你走，你怎么反倒不听？给我滚！”
　　规遥直直的站着，一滴泪打着晃儿从眼中滑落，他低下头，声音软了下来：“小姐别生气，我替小姐煎好药便走。”
　　小姐喘着气，也不再坚持，轻声道：“去吧。”
　　一时半会，大夫人还是不会过来的，因为她不会死得那么快。
　　规遥将药端到小姐面前，趁着小姐喝药的空档，背起收拾好的行李，走出了房门。小姐紧紧攥了茶碗，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尸体和血迹，都已经被规遥趁煎药的空档处理掉了，可是满屋子的血腥还在，小姐下了床，走到门外，规遥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她拿起立在墙角的扫帚，开始清理屋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