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日剧]灵能侦探千夜》两仪临

8、第八章

　　“喔——没想到雨下的这么大了。”小姬下楼的时候K正在檐下注视着外面的连天雨幕，而她从楼梯间走出来拍了拍K的后背，“小鬼...啊不，现在好歹是一家人了，你的本名是什么？”
　　K的嘴唇动了动，但一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小姬绕到K的身前侧仰头看他，潮湿的雨水自然的扫落了些许在她披落的长发上：“不想说吗？这可有点难办啦...”
　　“...圭一。”K望着小姬那双和真昼相似的澄黄眼瞳低声道，“我叫圭一。”
　　“所以才叫你‘冰之K’吗？”听他回答后，小姬弯起眼睛笑一下，抬手揉了下他前额的头发，见他不习惯的躲开也没在意，而是收回手站到他身边一起望着雨帘，“那么，你户籍上的姓氏呢？原本的恐怕不能用了，你姐姐的‘巫见’和我家的‘千夜’，你更喜欢哪一个？”

　　“为什么...？”
　　“嗯？”香烟快吸完了，小姬取下烟头，稍微探出手让雨水浇灭烟火，“我说你，原本就喜欢的吧，麻将。”雨滴渐渐汇聚在她的手心，她又侧过手让雨水从指缝间流走，“麻将又不是只有里世界才能打。喜欢打的话，换个清白的身份读完高中，毕业后做职业雀士如何？”

　　K没有马上回话。小姬也不催他，说完要说的就收回手甩甩雨水，抱着胳膊继续看雨。

　　“怎么，你们还没走啊？”有点夸张的吃惊声，K警觉地回头去看，却见是堂岛下楼来，笑着冲他们打招呼，“...K。”
　　小姬扔开烟头后转过身：“嗯...说老实话我在等你呢。”仿佛雨水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她又抖了抖手指，“我没带伞来着。这小子和高津一起来，肯定也没有伞。”她说得好像真的是为了借伞才等在这一般，倾身向同样两手空空的堂岛致意，“金发的小哥，拜托你咯。”

　　因此在仙台站前，真昼接到了裹着堂岛的西装外套当雨披的小姬，以及被淋得透湿的K和堂岛。她赶紧伸过伞罩住小姬，又把手上拿的伞递给K：“怎么不给我发邮件过去接啊？还有，为什么带他来...”她疑惑的看了看堂岛，接过小姬脱下的西装递回给他。
　　“我不带他来，搞不好他第二天就要横尸街头了。”小姬顺了顺湿漉漉的长发，把水滴甩到地上，“人家帮了忙，我也得救他一救。”
　　真昼愣了一下：“帮忙？等...是妈妈找他来的？”她皱眉又去看堂岛，但手上没延迟的拉着小姬往站内走，边走边帮她擦头发上的雨水。
　　小姬一边跟着真昼走一边笑道：“本来这件事就是和他有关系的事。回东京之后你带这小鬼去池袋，我得去一趟浅草，明天会回来的。关于‘名册’，今天晚上的后续，还有二十年前的事——都得一并做个了结。这事你别插手，我自己去就够了。”她握了一下真昼的手，“乖乖的，等我回来。”
　　“...堂岛君也要跟您一起去吗？”真昼语气平静，但她看着堂岛的表情显然不是很愉快。见小姬默认，犹豫再三后，真昼终究也未对母亲的话做出反对，只是多少有点委委屈屈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要注意安全，我等您回来。”她又犹疑一下，视线投向小姬的肩头：“珊瑚，我知道你不听我的。但是...别让妈妈被除你之外的人伤害啊。”她说完就不再看堂岛，别过头示意K到自己这边来，递给他车票便领头向站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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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在列车上，真昼对着手机敲了什么信息，发送出去后打开手机游戏玩了起来，边操作着屏幕上的小人往前快速奔跑边不怎么耐烦地说到，“等回去了我可没功夫回答你问题了。”
　　K确实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他看了看真昼姝丽却冰冷的侧脸，只问到：“我们现在去哪儿？”
　　“新宿。去看看你姐姐，还有阿米娜。”游戏人物没跑多远就死了，真昼拧着眉又重新开了一局，“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在梦叶死前见她一面。至于阿米娜，也得把她带回我那边，至少不能放在高津的势力圈子里。”
　　她冰冷干脆的言语让K脸色变了变：“梦叶...真的？”
　　“这个嘛，你如果能找到一个和她灵力相当的人，马上把灵力全都传回给她，那大概还有救。简而言之，以命换命。不过她活了，麻烦事可就更多了，你确定你能处理跟‘名册’有关的事？刚刚我妈妈是保证了你再也不会卷进和‘名册’有关的事里，才把你带出来的吧。”真昼放下手机，锐利的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梦叶死了对你才好。这也是她的愿望，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是她和我共同的推动，也是我们没有办法的办法。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为自己最重要的人去死，没有比这更幸福的结局了——你可以更坦然点接受，毕竟...”
　　“别说了！”K的低吼打断了真昼的话，但是这时真昼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点开新收到的信息读起来，对K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安静。这封信息短的很，她阅读完后叹了一声：“...原本还想休息两天呢。简直无缝衔接的工作，啧。”
　　两人间一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么被打断了，K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此后二人一路无话，直到新宿站下车后真昼领着他又走了一长段路，在一间外表完全看不出什么端倪的民宿前停了下来，径直推门而入。

　　‘咔’的一声轻响。在K不明所以地跟着真昼进门后，便见面前一个美艳的长发女人执着手/枪对准了前面的真昼。看清真昼的面容后，她才笑了起来：“啊拉，是你啊。”虽然一副熟稔的口气，手/枪却没放下来。
　　“嗨嗨，是我本人。”真昼就像没看到那枪一般答道，“修回来了吗？”
　　对面的女人——正是怨屋，收起了枪后笑吟吟道：“刚到不久，刚好还没走呢。小姑娘也在，至于你那个小伙伴嘛...”她暂敛了笑意，“老头子也救不了她了，就撑着一口气等你回来呢。”
　　听闻此言，真昼把脱下来的鞋子随便一丢，也不管K就自己往屋里跑过去。K愣怔了一下，方反应过来那正是说他姐姐梦叶，忙不迭也脱了鞋子跟着真昼跑去，留下怨屋在原地望了一阵，有点嫌弃的用脚尖将两人丢下的鞋子踢到一边，这才施施然往屋内走去。

　　真昼跑到楼梯间，却是掀开地板上一个木板门向下而去。原来这房子还有一个颇大的地下空间，点着雪亮的白炽灯，照的里面陈设的医疗器械也散发着阴渗渗的白光。房间正中几个人正围着一架病床，使得床上的人被挡着看不清模样。
　　下到室内，真昼反倒放轻了脚步：“...梦叶。我回来了。”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病床前，周围的人让开空位给她，于是她附身看着梦叶，伸手握住了对方冰冷的手指。
　　“...你回来了...”梦叶说话的声音虚弱至极，带着呼吸困难的气音，但她的眼睛随后便看到了呆立在楼梯上的K，顿时显出惊人的光芒，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来，“多谢...多谢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真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指，“我...我会保护他的。”像是做了某个决定，她盯着梦叶的眼睛重复道：“我会保护他的。会把这孩子也当做我的弟弟一样来保护的。”为了当年一起脱逃的情谊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即便这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既然决定了她也会做到的，“以千夜的姓氏向你保证！”
　　梦叶只是微微的点头，似乎没有再和K说什么的意思了。她最后瞥了K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真昼脸上，像要看清她般极力睁大眼睛道：“那个时候...我很抱歉，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她费力地喘息着，“我的骨灰，随便撒到哪片海里吧...如果巫见家找来，就说我被他们卖的地方害死了，看看能不能敲下赔偿费来...”她露出恶作剧似的笑，随即又咳了两声，有血液从嘴里流出来，真昼伸手替她擦了擦。这让她唇边又弯起了笑意：“...能认识你真高兴。我走啦。...这小子归你了，虽然能力还差点，但赚钱还是可以的，不会让你亏本的。”说完这句话，她便缓缓的阖上了眼帘。

　　真昼对着梦叶已然冰凉的身体看了一会。她没有掉一滴眼泪，不过这也早在她预料之中，死是必经之事，对她们来说不争长久，只在朝夕，没什么好哭的。K已经站在了她身边，呆怔的注目着病床上的梦叶一语不发。真昼没和他说什么，对跟过来的怨屋颔首道：“这次多谢你和修酱了。报酬我明天火化的时候会给你的。借你这里先放一晚，可别对我朋友做什么啊。”见怨屋点点头又瞪了一眼密医让他老实点，真昼暂且放下心来，又道：“阿米娜呢？”
　　同样被他们救出来的叫做阿米娜的小女孩睡在另一间屋子里。她虽然也身体虚弱，但好歹是做过了救命的手术，只需要好好调养便可。真昼多少松了口气，摸了摸阿米娜的额头，道：“夜长梦多，趁现在天没亮我就把她带回去吧。”
　　“那让阿修送你吧。”怨屋提议道，真昼想了想回答：“也好。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情报屋，就请你转达吧？”怨屋道：“我知道，只是这个小妹妹和...”她看一眼满面惶然之色跟过来的K，“新的身份要叫什么名字？”
　　“......”真昼犹豫了一下。她瞥了瞥K，又看看床上睡着的阿米娜，说道：“还是先跟着我家吧。户籍证明也登记成我的弟妹。就千夜圭一和千夜珠雫吧，反正只是个代号。”她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抱起阿米娜，“转学证明也拜托他了，明天我一并把钱带来。走罢。”她对K示意一下，抱着阿米娜先向外走去。

　　行车路上，修少见的也没和真昼搭话。倒是真昼在车内的低压气氛下笑了一声：“怎么了？今天你也这么严肃。”她顾忌着阿米娜还在睡，压低声音道：“不必这样。梦叶和我...感情虽好，但我也好，她也好，如果另一个死了就要为她做所有能做的事，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她手指梳了梳垂下来的头发，“这事还没完。而且这件事背后我又查到了一点圣福教的影子...”
　　修一个急刹车，停稳后转过来看她：“怎么？那群家伙还阴魂不散？我还以为只是有些余孽罢了。”
　　真昼只摇摇头：“没这么简单。我怀疑他们上次就没伤筋动骨，不过是面上假装...趁着樱轮会这件事，我想继续查一查。你们的仇人倒确实已经死了，还要跟进吗？”
　　“说什么呢。”修摸了一把她的头顶，“只要圣福教存在一天，我们的仇人就不算死。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说就是了。我就送你们到这吧。”他替真昼开了车门，冲她挥挥手权作告别了。

　　真昼望了他远去的车尾一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脑中也没特别想什么，只觉得累得很，又担心妈妈不知去处理些什么，一时间千头万绪，只能强自按下，回身对还抱着阿米娜的K道：“走吧，还有段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