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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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君的朋友也是和千夜君一样的灵能力者吗？”真夜的发言告一段落后田丸最先向她发问，他或许是想了解到一些更详细的信息，但真夜对此只能回答道：“说是...也是吧，虽然不能说和我一样...最关键的是，她现在已经去世了。所以能依靠她告诉过我的事情分析出来的也就是刚才说过的那些了。”
说到这里她见田丸似乎是有些尴尬的表情，领会到对方可能是因为提到她死去的友人而感到抱歉，忙接着岔开话题道：“浅上藤乃在网路上留下的信息太少了，现在姑且知道她跑来盯着宇田川的原因，我也只能用笨办法去找了——”她指指刚刚对上视线的方向，“那个‘注视’是从那边来的，能感到俯视的目光，最少也是五到六层以上的楼层了。我现在先确认一下那个方向三所大楼里的监视录像，同时你们再来个人和我一起去确认大楼里没有摄像头的角落，我想应该能在时限之前找到浅上的。”
吉永向她确认了是否一个同伴就足够行动了，真夜对此答道：“人多了对她也没什么优势，她的能力具体是怎样的...之类的资料近乎于无呢。而且实际上炸/弹犯这边才是重点吧，我这里只是以防万一。”
这样的回答作为班长的吉永也是认可的，他见稻见似乎在旁边思考着什么，便没有打断稻见的思考，而是对田丸道：“那就田丸君和千夜君一起去吧，抓紧时间但也要注意安全。在和对方接触的时候暂且听从千夜君的指挥。”
虽说真夜之前一直致力减少和田丸的交流，刚刚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些小尴尬，但此刻公事当头，她也没有拒绝和田丸组队行动。说是一起确认没有摄像头的角落，实际上真夜忙着检查录像，确认建筑物内地形后，再去巡查各个角落的工作完全落到了田丸头上。
夜幕逐渐降下，从耳麦中真夜收到了大山已经找到犯人的消息，对方竟是封锁现场的巡警之一。时限将近，即便田丸和真夜还没找到浅上藤乃的下落，特搜班也必须去拆下炸/弹了。稻见牵制犯人的劝说声从耳麦中传来，加上拆弹的工具声让真夜不由得有些急躁，她们已经搜查到最后一栋大楼了，但浅上仍不见踪影。近乎无计可施的跑到楼外仰望着大楼，真夜的目光在看到楼顶天台时突然意识到了那里是个盲点：“对了，是天台......”
周围还有其他人，她不能直接用灵力从大楼外侧“飞”上去，只能冲回楼内乘电梯上行。从停在顶层的电梯冲出来时，田丸刚好也从旁边另一架电梯出来，显是听到了耳麦中传来的真夜的自言自语。“如果她真的在天台，接下来会很危险的，田丸先生还是下去和其他人汇合......”真夜话未说完便被田丸打断了，他看起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那只有你一个人同样很危险，我不可能看着队友独自冒险。”
“......”两人说话间已经跑到天台门前，真夜想说点什么劝走田丸也来不及了，她咽下叹气声推了推门，果然只是虚掩着的。“...那至少你要走在我后面，班长可是说好你要听我指挥的。”最后嘱咐了一句，真夜向前一步，毫无迟疑地推开了门。
天台的边缘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夜风吹起了那深紫偏黑的长发，虽然天台上的灯光照不清对方，真夜仍能从那种熟悉的迟沉感中确认对方的身份。她谨慎地前行两步，就见那个少女回过身来，以较上次见面时更为优雅的站姿面定她们，看得出她教养相当良好。
“...你是浅上藤乃吧？”少女明明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真夜却仿佛能将对方那双红宝石色泽的眸子看得清清楚楚一般，在那双眼睛带来的异质感下，她忍不住散出了灵力。而藤乃轻轻颔首，面容上带着天生的一股忧郁：“是的。刚刚看到我的，就是您，对吗？”她的声音也轻又温柔。
但这一言之后，真夜真正意识到了浅上藤乃的变化，她不由自主地像猫一样稍稍弓起了脊背，在眼睛上凝了灵力：“...你...”
让她为之结舌的是藤乃背后的死灵，数量足有五六名。真夜在一阵悚然后意识到那很可能是像宇田川一样欺辱过藤乃的男人们：“你把他们都杀了。...是为了杀他才在这里看着的吗？”
这话主语不明，但藤乃毫无障碍的理解了真夜的意思，她语声轻柔的回答：“是的。但是杀他之前，我想先和他谈谈。我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她边说边缓步走近，表情有些困惑。
真夜沉默了。直到藤乃走到近前，她才为了让耳麦另一端的人们也能听清的稍大声道：“说实话，我现在并不怎么想阻止你。但姑且也要尽职的问一句，你有什么一定要杀他不可的理由吗？”
耳麦另一端传来小声的“这会激怒她吧...”的声音，听起来是大山忍不住发表了意见。稻见的对话声则已经听不到了，这是否预示着他们成功的控制住了犯人，真夜也拿不准，但总之就算藤乃坚持要杀人，她现在也要拖住对方等到特搜班撤离再说。
“...我，想要活着。想要体验活着的感觉，生存的感觉，靠自己无法感受到的，他人的生命......和属于自己的痛楚。”走近的藤乃却以认真的表情回答了真夜，尽管她的回答充满着难明的意味。
“...靠疼痛获得的生存感，到最后除了痛楚什么也不会剩下的。”真夜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和藤乃对视，“浅上君，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如果你是为了复仇才杀人，我现在就明说，我不会阻止你的。但如果你继续靠杀人来寻找活着的感觉，那接下来一定会向着快乐杀人狂的深渊滑落下去的......”
浅上藤乃歪了歪头，看上去对真夜的话不置可否，但又像是在问真夜凭什么能做出这样的发言。但真夜就像刚说的一样举了举手示意自己没有以攻击来阻止她的意思：“浅上君，如果你有什么困扰的话可以来和我谈谈，想要找人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但请不要如此轻易地就越过代表常识的那条线——”
她将口袋里的名片掏出一张，双手递向藤乃。藤乃垂目望了那张名片一会，最终点了点头，可称乖巧地同样双手接过了名片，放到了制服裙子的口袋里。做完这一动作后，她目光执拗地凝注着真夜：“千夜小姐。你是否认为，我还身处日常之中？”
“对于我们来说，日常的界线原本就是很模糊的。重要的是有没有给自己定下界线。浅上君，在我看来你还是缺了些成为杀人鬼的资质。”真夜在稍作思考后如是回答了藤乃。看不出藤乃是否对这样的回答感到满意，但她又一次点了点头：“我们可以明天就再见吗？”
“千夜是怎么回答的？”
对于稻见好奇的问话，真夜拉下兜帽抓了抓头发：“刚刚你没听到吗？”他们已经重新在车内集合，刚刚听完了抓捕炸/弹犯的后续，又轮到真夜汇报她那一边的情况了。
“嘛...我刚刚忙着吸引那个巡警大叔的注意力呢，真的顾不上听田丸先生和千夜那边的情况啊~”稻见满脸无辜的摊摊手，对他的发言大山白了他一眼：“你只是说自己想说的吧，完全是把本心暴露出来了啊，知道我们在那边有多担心没拆完弹对方就被你煽动到按下按钮吗...”
稻见完全看不出是在反省地摆摆手说了声“那就不好意思了~”，而真夜已经把另一台手机掏出来开始发邮件，边打字边回答：“我把名片给她了，她作为客户提的要求我当然要满足咯。...不管怎么说，她一定要杀宇田川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劝她过几天再动手，绝对不和特搜班再扯上半点关系。”她手指动的飞快，说完话的同时便把联络知情人的邮件发了个遍，随后塞回手机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小瓶眼药水，小心翼翼地将眼镜推开一点为自己点了点。
“总觉得...怎么说，千夜松了口气的样子。”车里沉默了一会，在吉永做总结之前，大山先插了句嘴。“...我可是一直在害怕她一言不合就出手的。田丸先生也感觉到了吧，她的眼睛。”真夜收起眼药水，“在天台那么昏暗的地方，那双眼睛还能像霓虹灯一样哔哩哔哩的，神采万端到和她本人的气质不合的程度了。”她话里征求了一同见过藤乃的田丸的意见，心中却有一丝羡望，倒不是自己觊觎藤乃的能力，而是忍不住想到梦叶若是如藤乃般本就有退魔家族的血统，或许觉醒能力时也不必废了一双眼睛。
“确实有些异于常态。”田丸回想天台上那个乍看普通的少女，对方的相貌确实都没给他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象，只有一双眼睛令人难以忘却，“那眼睛是有什么说法么？”
“说法...也就是确定了她的能力确实是靠眼睛发动的吧。有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叫不凡之子必异其生，用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就是，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相貌上也会较常人有所区别。”
特搜班的同伴们没有问她异于常人的相貌是否也因能力而起，真夜自然也没在这个时候要解释的一清二楚。算是把浅上藤乃的事情解说完毕后，特搜班一行回归办公大楼，向负责人青沼交付行动总结，再由青沼去和锻治先生汇报。
今晚注定特搜班不可能以公务员时间下班了。十点半左右，正在观看关于本日事件的新闻报道，或者说掩盖事实的新闻报道的众人接到了青沼的来电，让他们马上看警视厅的官方主页。
自称平成维新军的黑客黑了所有行政官方的网站主页，挂上了一篇化用自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文字写成的‘宣战布告’。众人面面相觑后，樫井最先喃喃道：“...也就是说，今天的行动只是预演咯？”
没有人需要再回答这个必然的事实。“所以又是一个组织犯案。”真夜感到一股怒气从胸口蒸腾上来，她手在身侧反复握拳屈伸几次才勉强抑制住，别过眼去不再看，“班长，如果没有别的事用到我的话，今天我就先回家了。”
不管自己的同事们有没有发现一二，真夜在回家路上好容易才把这股对恐袭组织的迁怒之气咽下去。好在她发出去的调查邮件在凌晨就收到了回件，而且回件还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她没想好怎么处理浅上藤乃的问题——已经有藤乃自己家的人委托了更合适的人处理藤乃的问题，是真正了解藤乃能力的人，她一个普通的灵能力者可以彻底收手了。至于明天的会面，就真的只是两个人谈谈话也无何不可。
抱着如是的想法，第二天在家吃早饭时真夜又得到一个好消息——圭一在仔细考虑之下决定和阿米娜一起转到新学校去。虽然他自陈想要转校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他发觉最近班里暗潮涌动，显然一群同学之间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真夜只要他愿意转到方便自己照看的地方就好，也懒得调查一个小学校里有什么古怪。
“不如你休息一段时间吧，我也想好好给你们挑个两个人都合适的学校——现在我也算公职人员了，也可以了解到一些圈内的好学校，选一所大家都满意的，新年结束后你们再转学过去如何？”
圭一现在也习惯了具体事务由真夜安排妥当了，再说决定是他自己做的，转到一个学校不仅对真夜方便，也同样方便他照顾阿米娜。他没什么异议的点点头，真夜就高兴地笑出两个酒窝，她不常做出这样的表情，而且在圭一看来她笑的也和真昼不一样，真昼的笑深处总含着符合年纪的聪敏之色，真夜却要天真许多。
真夜却是没发觉圭一的感想，她趁着没有工作事务，立即就去为圭一办理了转校手续，重回家后原本打算立即开始着手准备合适的各校参考资料，却又收到了一通有些意料之外的来电。
巫条雾绘在日久的考虑后似乎有了结论，她在电话中直接表示愿意接受真夜的提议进行转院治疗，虽然声音依旧轻柔，语气却是较之前干脆了许多。真夜也是松了口气，语声轻快地回复道：“那就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医院接你吧？转院过去也是要费些时间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