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日剧]灵能侦探千夜》两仪临

38、第三十八章

　　灼心的饥饿感让真昼眼前的色块一直挥之不去，这也是灵力丧失过多的后遗症之一，之后她只隐约听得有两拨警察来带走了井野，加上会场的人和警察的交流乃至吵嚷，场面纷扰的很。她靠气息判断了一下身边人的位置，伸手向旁抓住了一人的袖子：“医生。是田口医生吧？帮我个忙。”
　　白鸟刚刚已经跟着警察一起暂时离开，但田口医生仍在这里，或许是出于他作为医生不能放着看起来虚弱的人不管的职业道德。这时他被真昼抓住袖子，仍是好脾气的回答：“是我，千夜小姐也要跟着去警局吗？”
　　“不行，这件事我参与的部分就到此为止了，我现在得马上离开这里。”真昼抓着他的胳膊支撑自己勉强站起来，幽幽的声音衬着她现在异彩闪烁的瞳孔颇有些鬼魅之感，“医生，我现在看不清周围，力气也不够自己走出去。请你帮忙带我到打车的地方去，然后把这个还给宇佐见警官。”她说着把警官证塞给田口。
　　“看不清...你身体还好吗？是不是去医院比较好？”接过证件的田口医生从声音听起来很担忧，但真昼坚定道：“比起去医院，现在去吃点什么才是我最需要的，我饿得快要咬人了。”

　　虽然真昼觉得让田口医生扶着，甚至拖着她走就可以了，但田口坚持她既然都看不清路了，还是背着她走比较好，真昼衡量后也没拒绝这个更舒适的方案。“感觉有点像以前背着我妹妹的感觉呢。”好在真昼体格比田口医生更加瘦小，被他背在背上还是很稳的，而田口医生的话让真昼也暂时打起用聊天转移注意力的想法：“田口医生也有妹妹吗？听起来她和你年龄差距很大啊。”
　　“我有两个妹妹，小妹妹还在读高中，但是大一点的已经工作了。千夜小姐呢？”
　　“啊...我啊。我妹妹还小，还在上小学呢。”真昼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虽然巫条雾绘月余了还没给她打过电话回复，但自己总得帮她准备好新的医院备选。于是她顺口问：“田口医生，你们东城大擅长治疗肺病么？”

　　原本真昼只是想适当咨询一下，她也没抱希望作为东城大人士的田口医生会给她推荐别的医院，不过对方显然是个在她想象之上的好人，听她说过巫条雾绘的病情后，推荐了东京的帝华大附属医院作为治疗地。“帝华大的医疗器材一向是选取最先端的那些，千夜小姐的朋友既然是积年病症了，也许需要的是换个治疗方案？”田口医生说着这些，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现在也不是临床医生，不能给出更准确的回答......”
　　“你太认真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是不是真的要转院还要看病人自己的意见...”真昼说着感觉田口医生停了下来，“到了吗？”
　　“嗯，前面就是了。千夜小姐的视力还没恢复吗？啊，我先把你放下来，请小心一点......”
　　真昼感到自己缓缓降低了高度，她往下一滑就两脚触地了，虽然仍旧饥饿，眼前仍旧色块斑斓，但她已经有了能靠自己站住的力气。她站稳后就摸索着再次扶住田口医生的胳膊：“谢谢你。到打车的地方就可以了。”
　　“不，今天...雨女的事，还有刚刚找到犯人的事，都该是我说谢谢才对。”有些出乎真昼意外的，她感到田口医生应该是对她行了个礼，向她表达谢意的话语也相当真诚。伊莉莎的事她确实无处收取驱鬼的报酬，不过她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取信于田口医生，结果而言又收了新的鬼女，也不算亏。所以以前完全没接触过另一个世界的田口医生对她是感谢还是惧怕，她原本也不很在乎...只是别人对她费时费力的工作报以感激总还是会让她心情愉快一点的。为此她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留在医院数据库的痕迹，还是多嘱咐了一句：“医生，你接下来去警局还是回家都好，今天最好不要再回医院了，下午的事也别和警方的人提起比较好。”伊莉莎躺在医院的躯壳大约今晚就会失去生命体征，不过这个不能作为理由解释给田口医生听。于是面对田口医生“诶，为什么？”的疑问，真昼道：“你这几天都多和人群在一起才好，毕竟刚被雨女跟随过。医院阴气重，灵体也多，晚上暂时不要逗留在那边吧。”
　　她说话时就听到了车子停下来的声音，忙后退一步让出开车门的距离。“医院里一直有很多...那种东西吗？”在她正准备顺着开门声坐进车里前又听到了田口医生的问题，声音似乎多少有些畏惧。“...对于看不到的人来说它们和不存在是一样的，没事也不会缠着你，毕竟它们是最不讲道理却最遵循规则的存在。”真昼想了想，把拿回来的外套口袋里的名片摸出一张递给田口，“或者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不过委托工作的话我就要收费了。就送到这里吧医生，我准备直接回家去吃饭，不用担心我什么了。”
　　在田口接过她的名片后，真昼回了他一礼，自己摸索着上了的士：“先回东京去。”

　　说是这件事结束了要让宇佐见请客吃甜点，实际上之后真昼也没再见过他，当然她也没特意找过这件事的后续消息就是了。她已经把兔子带回给了丑岛社长，同时又说了自己准备辞职的事。“我一直很感激您看在妈妈的份上给了我这份工作。但，我觉得现在是道别的时候了。”她在丑岛的办公桌前对他深深地鞠躬，“但是如果您想委托我本职的侦探工作的话，和以前一样随时欢迎。希望我们今后依旧能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啊，这样。”丑岛很平静的看她，“这么说的话，这一次就没有给你保留的职位了。准备回归一般人的生活了？”
　　“并没有...”真昼直起腰，“这也不是我说要回就回得去的。硬要说的话，”她指了指上面，“是那边的人介绍我去做正规军了。也许准备过程会很长，但如果真的成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和社长合作的时候呢。”

　　离开规律的工作岗位，真夜也没像以前一样日常让真昼张罗生活，作为准备的一环，她开始多以自己的人格接触外界，也多接了几单侦探的工作，直到她约一周后接到了过去的一位客户——神城悠二的联络。
　　神城把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会员制会所。以客人的身份到这种地方来的经历对真夜来说也是少有的，她被服务生引到一间和式房间前，对方恭敬地为她脱了鞋子，这才推开房间的纸拉门：“神城大人，您的客人到了。”
　　真夜顿了顿，裸露的脚趾让她不适地忍不住裹紧了自己的兜帽，这才步入屋内。屋内的陈设并不堆砌奢华，但只壁上的挂画，房尾的屏风便可见品味，连房间角落都有不落流俗的插花瓶。房间中央的长桌上，盛放料理的餐具更可见其昂贵。真夜歪头欣赏了一下垂金瓶上堆叠的数十支鲜花，娇嫩的花朵在纱灯的暖光下浮出烂漫花影，深深浅浅的印在条纹地革上。她望了一会，才转向长桌边的神城道：“是池坊派？”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啊。”神城很惊异于这一句问话，他下意识地看了身边坐着的另一个男人一眼才回答，“确实是。”
　　真夜也顺着神城的目光看了那男人一眼，对方至少有五六十岁年纪了，衣装板正，表情虽然放松却充满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感，两个年轻人交谈也没让他露出一丝被忽视的不满。在和这男人目光对上前真夜移开了眼，她也没继续谈论插花的话题，而是对神城道：“看来你不是为自己的事找我来的。”神城不邀她坐下她也不以为意，反而带着些居高临下之感地盯着他，“不过像你这样短时间内能被找上两次的，也是不常见。”
　　“‘被’是什么意思？”神城顿时有些失了一开始的镇定自若，他一眼接一眼的觑着真夜，真夜也不和他卖关子，在他们对面跪坐下倒了一杯酒，咬破自己的小指指尖在酒杯里搅了搅：“就是说又有那种东西跟着你啦。”
　　酒液加入了血液后变成了混沌的黑色。真夜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在兜帽下抬眼看神城：“不过别太担心，这次的还没有上次危险呐。那，你来找我本来是为什么事？”
　　神城显然很想让她先把他身上有的某些问题解决干净，但他谨慎地看了看旁边的男人，于是真夜也跟着转过目光。“是我请神城君帮忙联络千夜君的。”中年男人表情依旧放松，甚至可称和蔼的笑了笑，但他随即就对神城道，“不好意思，神城君，可以让我们单独聊一会吗？”

　　神城乖得像只小猫一样从房间里溜出去了，他离开之后真夜下意识地把兜帽束的更紧一些，闷声道：“委托工作的话没必要这么复杂。你找我做什么？而且，看来你把我调查的很清楚了，但你自己至少要报个姓名吧？”
　　她说话的方式并不怎么礼貌，也少用敬语，但男人不以为意地笑：“说的是。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锻治，也许你从北山前审议官那里听说过我。”
　　“没那回事。”真夜马上否认，“我和他没那么熟。看来他把我推荐给你了？”她稍稍抬眼怀疑地打量锻治，“但我看你们不像需要我这样一个属下的样子。”
　　“如果是本厅的队伍确实不可能让没有警察学校经历的人加入。”锻治气定神闲地回答，“北山君知道我在组建特搜班，这是直属我个人的部队。我想召集的是一批有能力处理高难度，高机密政治事件的人员，你的‘能力’暂且不提，就你的经历来说，北山君对你的推荐还是有些道理的。”
　　“......”真夜有些无话可说。她沉默了一会，道：“你其实也觉得，你们那边的人里还有圣福教的残余。”她眯起眼睛打量锻治的神色，但观察一二后仍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好继续道，“如果有我这么一个诱饵也不错，而且我本身还是有用的。”
　　锻治低头饮一口酒后回答：“看来我们彼此都很清楚立场了。但有一点我要纠正你，如果你的存在能引来内部的关注，那对特搜班来说才是意外之喜。而且处理恐怖袭击的事件对你来说也是很有动力的工作吧？”
　　“......我不否认。”真夜表情有些僵硬，“可以谈谈条件吧？”

　　加入特搜班的条件方面，除了之前北山就提过的给她一个新的合法身份之外，真夜还要求给自己的弟妹二人身份同样合法录入，以及最重要的，她要查阅关于圣福教事件的内部资料。关于后一个条件，锻治以深思的表情反问她：“如果查清牵连的人物你又准备怎么办？靠自己肃清吗？”
　　“...你是想说我是否准备报复所有参与人员吧？”真夜笑了，她自从进到这间房间内第一次笑得这么好看，“不用查我也知道，人太多了，靠我自己是做不到全部消灭...而且我也不打算这么做。我只想知道，和用我实验这个决定有关的人——”
　　她站了起来，将滴入她血液的那杯酒突兀地泼向空中。酒液飞溅起来后仿佛汽化了一般，在空气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化作缕缕黑雾，黑雾又渐渐在空中规出一个类人的形状。“我想让那些人自己也尝尝我尝过的，实验的滋味。”真夜对锻治如是说完后，转头向那个如同在空中燃烧的形状道，“我今天不会消灭你的。回去和你的使役者说一下，不要什么东西都胡乱探听，而且事不过三，再让我抓到第三次，就没这么简单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