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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白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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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闻言为三人送来些糕点,四人便坐在那硕大的合欢树下边吃边聊着,说是闲聊也就是薄奚和伶舟落在说着些闲话,闻言在旁静静听着偶尔说上一两句。而凤扶岑则是荡在那合欢树的秋千上,就坐在那块悬在空中,也不知她在思虑些什么。白色的裙摆就垂在海面的半空中,随着微风也轻轻荡着。
莫祁云、凌寒和樗理三人到仙炼境下的时候,就看到凤扶岑坐在那秋千上摇摇晃晃,白色的裙子也跟着摇摇晃晃,而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樗理用胳膊肘撞了撞莫祁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小姑娘别看长得不怎么样,可就是有这种幽静的气质,挺撩人的。”莫祁云哼哼了两句没说话,再看向那边时,恰巧凤扶岑也发现了几个人。几双眼睛就这么交汇,刚才还看起来淡雅宁静的姑娘立刻皱起了眉头变得不可靠近。莫祁云低笑:“真不可爱!”然后便轻轻一蹬,朝着几人所在的浮岛飞去。
坐着的四人看到三个上仙翩翩落地,急忙站起身作谒喊了声“上仙”。樗理嗯了一声,径自走到两个姑娘旁边,拍了下她们的肩膀嬉笑着说:“你们,跟我走吧!”
“去哪?”凤扶岑的言简意赅。
“再过三月便是仙尊的仙诞,我呢,负责这次宴会的歌舞。你们现在被我挑中了,和我去跳舞吧!”
“不会跳。”
“我教你们啊!”
还想在说什么拒绝这个麻烦的要求,却看见薄奚拉着她的袖子,眼神里满是乞求和渴望。好吧好吧,有个爱凑热闹的师姐也不知是凤扶岑的幸还是不幸。凤扶岑不再说话呢,樗理就权当她是默认了,拉着两人就要去十四重天与其他的仙子汇合。兴高采烈的她却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还好莫祁云及时提醒。原来仙界的较低重天的仙家要去高一点的重天,若是仙灵的仙力不足便无法腾云直接过去,只能顺着连接每重天的这木板走过去。而凤扶岑和薄奚很不幸的就是这低重天中先力不足的人,只能顺着这条看似无边无尽的海上木板走到十四重天了。其实凤扶岑挺无所谓的,她一向比较冷淡,对于整日飞来飞去她更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可是樗理不行,她是那种能飞绝不走的人。所以最后,樗理一人袖子一挥自己先行离去,走之前对另外两个大仙说:“这两个小姑娘就由你们两个给我带到十四重天!”
告别了师弟和闻言,凤扶岑和薄奚由着两个上仙护送,一步一步踏上木板,朝着十四重天前进。
一行人,两个在前两个在后。薄奚围着凌寒左问一句这边的花名,右问一句那边的鱼名。蹦蹦跳跳倒是走的挺快。反观凤扶岑和莫祁云,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男的脸上挂着笑容嘴里不时说上一两句,女的却是毫无表情的自顾自的走着,毫不理会身边的人。
突然,前面的薄奚从木板两侧摘了些鲜花,献宝似的捧到凌寒身前:“上仙,喜欢嘛?送给你!”
“嗯。”没有语调的一声回答,顺手接过这簇花。若无其事般又向前走去。
看及此,莫祁云顺手施法弄来一簇鲜花,调笑般的说道:“喜欢嘛?我也送你!”
面无表情的人停下来,转头盯着莫祁云,看了片刻,张嘴道:“不喜欢。”然后转身继续走了。
落在后面的莫祁云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背影,笑了笑,低低的说了声:“真有趣。”丢掉手里的花束跟了上去。
一路上,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穿过了富丽堂皇的九重天,繁花似锦的十二重天,四个人也终是走到了十四重天。
到了十四重天樗理告诉的地方,凤扶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重天不选,偏偏要选十四重天。从海里长出来的七朵巨大的并蒂莲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场景,听说是当年的一位神将不慎洒落的莲子。而这个场景偏偏在要为仙尊举行仙诞的十九重天有个一模一样的。所以,照樗理的话说,就是既然能在和正式表演的场所一样的地方练习,何乐而不为?
樗理身边早已站了些许面容姣好的仙子,看清过来的四人中竟然有仙界的两大上仙,赶紧毕恭毕敬的俯首行礼称呼一声“上仙好!”莫祁云应了声,转头对樗理道:“喏,人送来了!是不是就要开始练习了?”
“送来了真是谢谢你们两位了。既然送来了,我们这就要开始排练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呢?”拽过迟来的凤扶岑和薄奚,樗理开始下逐客令。可偏偏莫祁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道:“为何?你们在此练习,我们两个就在旁边看着有何不妥嘛?”说着又看了眼被薄奚拉着对其他仙子行礼的凤扶岑,当然,凤扶岑只是在向着她们点头。
抬头再去看时,一群人已经使了个小法术将那一身粉色纱裙换做了白色的净尘袍。一个个都跟着落了坐。也不知是凤扶岑的幸还是不幸。整个仙诞的宴会的座位是由里到外围了四层,仙位越高的便越往里坐,照莫祁云的位分自然是最里面那一层的。本来像她这样的小仙是要坐在最外面一层的,可偏偏沾着这次跳舞的光,硬是被樗理带到了第二层,而好死不活的就在莫祁云身后。她不喜欢这个位置,可不代表她的师姐不喜欢。坐在凌寒后面的她自然是分外欣喜,一个劲的对着凌寒说个不停,偶尔还问他要点给他们上仙特供的点心,倒是不亦乐乎。也罢,自己不去与莫祁云招呼便是。倒了杯酒给自己,正准备送入口中却被一抹粉红挡在杯口,抬头看见拿着枝桠的人脸,微不可见得皱了皱眉,便听那人说:“这仙酿有些烈,你这还没成年的年纪还是不喝为妙。”一只手拨过那桃花,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看着那人缓缓开口:“在人界不修炼百年,我岂能成仙?上仙不必担忧。”莫祁云不再言语,好笑的看着凤扶岑,倒真看不出来这稚嫩的脸蛋,已是百岁。而凤扶岑则不理会他,看着仙女们的舞曲,时不时地饮上一杯。
约莫过了三四个时辰,仙尊多喝了几杯有了些醉意便早早离去,留下一干仙家自饮自乐。仙诞早已不是开始时的规规矩矩坐在自个的位置上,没醉的高谈阔论,醉了的便被人扶着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薄奚还没醉,她只顾着与凌寒说话,以及吃那些特等点心,喝的酒反倒少了许多。等她转过身来准备叫凤扶岑一同回去时,她的好师妹竟然已经醉倒在面前的石桌上,眼眸紧闭,睡着了!这可怎么好?她平时力气也就不大,一个人怎么将醉倒的师妹扶回去?于是乎,她试着叫了叫凤扶岑:“师妹,师妹快醒醒,我们该回去了!”那人无动于衷,依旧睡着。似乎是看出了薄奚的难处,也或者是他故意的。莫祁云在旁边开口了:“我看你一个人也没办法将她带回去,干脆我们送你两个回去,你不是还有话没和凌寒说完吗?”薄奚自然是应了,看着莫祁云将凤扶岑打横抱在怀里竟然也不觉得不对,还对着他感激的笑了。
四个人从宴会上出来了,可有人却看着他们离去,捏碎了手心的酒杯……
回到七重天,莫祁云倒也真是将凤扶岑放在床上,看了两眼便和凌寒一起走了,留她自己醒醒酒。这倒是让凌寒觉得惊奇,这大好的人躺在那他不应该是作弄一番然后再离去的吗?怎么这下变了性子,而莫祁云则若有所思的说道:“她醒着的样子比较有趣。”
凤扶岑醒了,在睡了整整一天后醒了。她怎么也没料到莫祁云说的那仙酿是真的有些烈,她才喝了一小壶竟然就醉了一天。而薄奚竟然守在自己床前一整天。她觉得好笑,自己是喝醉了又不是受伤了,她这师姐也要寸步不离?看着薄奚的睡脸,凤扶岑轻轻地将她脸旁的发丝抚开,平时没什么变化的声音此刻倒是带了些柔和叫了声:“师姐……”
“嗯……嗯?师妹你醒了?”揉了揉眼睛,薄奚坐了起来。
“嗯,师姐带我回来的?师弟呢?”
“不是我,是祁云上仙抱你回来的。师弟和闻言喝的太多也醉了,睡了一整天了,这会估计也该醒了。我去看看吧!”说着,薄奚便起身去看伶舟落了。
而凤扶岑,在听到是莫祁云抱她回来时便黑了脸。她宁愿自己是在那仙诞上睡了一整天也不想是被莫祁云抱回来的。她厌烦他,甚至是讨厌。她讨厌他整天挂着微笑的脸,她看了生厌而他却总是出现在她眼前。她第一次从见到一个人时就从心底生出一种不想与他有牵连的念头。而凤扶岑不知道,这一切自是有定数。
仙诞结束了,七重天的她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修炼修炼,继续修炼。
莫祁云和凌寒在凤扶岑醒来的第二日又过来了一趟,虽然依旧得到了凤扶岑的冷面,可莫祁云却觉得这才有趣。之后便甚少再来。
这日,闻言带了吃食过来,凤扶岑依旧坐在秋千上,那三人吃吃笑笑,好不自在。
白汐带着一群拥簇者过来时正看到这四人的这派景象,刚巧今日仙力有所突破,便想去寻祁云上仙时却被告知上仙下界去了。这失望之气在看到这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致时不由得就怒从中来。驾着云彩就朝着四人过去了。
待到白汐一行落地,闻言劝着薄奚朝着白汐喊了句:“恭迎白汐先辈!”听得这句话,白汐很是受用,嗯了一声准备走过去坐在石凳上。这时又不知是哪个跟来的眼尖的发现凤扶岑完全没有向着这位先辈道声好,不客气的呵斥了声:“那边的小仙怎如此没有礼数?怎的说我们白汐仙子也是比你们位分高上些的,怎么单单就她不过来道声好?真是大胆至极,该罚!”
此言一出,都纷纷朝凤扶岑望去。只听得从那处传来一句轻飘飘的:“仙子好。”这瞬间让白汐觉得失了颜面,她又想起了在仙诞上莫祁云抱着凤扶岑离去的背影,加上今天一天所无处发泄的怒火,此时便朝着凤扶岑一人出了。
白汐便是一个甩手,毫无防备的凤扶岑就从那秋千上掉了下来,不能腾云的她眼看着就要掉进海里了,亏得闻言出手将她捞了上来。仅仅是仙袍的裙边沾了些水。
薄奚看着凤扶岑从被击中掉落然后被闻言救上来,心里是一上一下的经历了一番,待看到凤扶岑平安便愤恨的要上前教训那白汐一顿。刚动了身子,就被凤扶岑拦住:“师姐,我来。”说罢走了几步立到白汐面前:“你今日来,应是必要给我们些颜色看看,想来我说什么也是避不过了。”
“大胆,一个小仙不知礼数还由不得教训了?看来我今天必须给你点颜色看看。”言毕,白汐便挥手向着凤扶岑劈了过去,凤扶岑一倒向后避了过去,顺势抬脚将白汐右手给踢了回去。还未站定,白汐的术法便朝着凤扶岑袭来,从手心里聚集的术法迅速使出去,这边则在挡着。白汐能够腾云,可以浮在半空中进行术法的控制,而凤扶岑只能在下方干干抵挡,一进一退,一攻一守,互不相让。
又是一击,凤扶岑念着口诀幻化出阻挡的光圈,却不知白汐在这次的术法中将自己的仙剑藏在了那束光术中,凤扶岑的光圈虽然挡住了白汐使出的术法却没办法阻止仙剑的继续前行,当她意识到仙剑的存在时,白汐已将仙剑刺进了凤扶岑的左肩,然后左手迅速结了个印,一掌拍到了凤扶岑的身上,接着一个抬脚,将对面的人儿硬生生踢倒进了旁边的水池里。
刹那,薄奚便奔向了池边要救凤扶岑出来。旁边的仙人叫着好,白汐则是露出一个蔑视的笑。
凤扶岑掉进水池里的时候觉得冷极了,全身都被浸湿了,左肩的伤口好像还在往外流着血,而那冰冷的池水却想要钻进那伤口里。她能听见师姐的尖叫,于是她想要自己站起来,还没动作就感到一双大手将自己从那冰冷的池子里拉了起来,然后被拥进了一个怀抱,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可是那该死的池水刚刚进了眼睛里,一时睁不开。
“白汐?可是你做的?”还没等她努力睁开眼睛,头顶就传来了个声音,很温暖,竟有些熟悉,是谁呢?
“祁云上仙,我这只是在给这不知礼数的小仙一个小小的惩戒。”白汐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是他,莫祁云。凤扶岑是有些惊讶他的出现,也惊讶白汐的声音里带着的恐慌。努力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莫祁云裸露出来的下巴和脖子。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莫祁云低头看了眼凤扶岑,又换上了凤扶岑见过的微笑,温润的声音从嘴里传来:“别动,你的身上有伤,我带你进去。”说完又对着白汐警示:“白汐,你要我夺了你的一身修行吗?”
只见白汐“嘭”的一声就跪倒在白玉铺的石板上,颤抖的声音夹杂着低啜:“上仙…上仙恕罪,我…我只是一时迷了心智才会做出如此之事,还请上仙饶恕…恕罪…”
“回你的修行处去,面壁思过,一百年不准出来。”说完也不理白汐再说什么便踏步进了“火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