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我是来修炼的。》尾勺家的花

49、醒悟

　　“啊！”的一声，是薄奚的哭喊，这一声打破了几人的对视，把视线都引到了她那边。薄奚眼泪婆娑，看着莫祁云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眼前的人，凤扶岑冷笑着的脸，宫堇卿得意的笑，薄奚满脸的泪，樗理担忧的目光……莫祁云晃了晃头，怎么回事？这些人他明明没见过的，可是怎么又那么熟悉？凤儿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祁云上仙，凌寒上仙呢？”这一声，是跪在一旁被施了法术动弹不得的闻言问的，他不知道凌寒与莫祁云的关系，只知道只要莫祁云出现，凌寒十有八九也是跟着的，可此时却没见的凌寒的身影，他怕莫祁云来了也对付不了这边的几个魔头。
　　像是被人在脑袋上狠狠击中了一下，凌寒？是谁？为什么他记不起来？是谁？
　　莫祁云脑袋被撑得生疼，有什么要炸了他的脑子，他想不起来这么个人，可他却能肯定有这么个人，所以，到底是谁？
　　莫祁云在想，却不等他想起来，仙尊来了。他没落到浮岛之上，小小的浮岛人太多了。仙界和魔界的重要人物几乎全聚在了这个浮岛之上。他看着莫祁云的样子，对着其他人下了命令：“樗理，璟华，尹纶，苻殷，白汐，伶舟落听令，不择手段，杀了对面的魔族！”
　　除了岩渡，南青，鹡鸰和朽柁也已经上了浮岛，而仙尊所说的魔族还包括凤扶岑。
　　一声令下，浮岛之上的几人挥着剑就冲着对面的人杀了过去，势必要灭了这些魔族！而浮岛之下的人看到仙尊前来指挥更是军心大振，朝着对面的魔族杀了过去。
　　浮岛之上是几个人的混战，凤扶岑坐在一边，看了眼已经跪在地上捂着头喃喃自语的莫祁云，再看了看浮在半空，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尊，咧着嘴邪笑了下。踩着脚下的合欢花，指尖冒出来炙热的火舌，冲着空中的仙尊去了。
　　“杀了你，仙界也就毁了吧！”凤扶岑低声对着仙尊道。
　　仙尊放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在凤扶岑冲过来的瞬间躲了开。是了，杀了他，这仙界也就毁了。他与仙界同生，没有人知道的，他与仙界同生共死。仙界毁了他就死了，反之亦然。这么多年只有魔界一直想要攻打仙界，却不知杀了他才是最简单的方法。
　　仙尊其实没有多强的法力，与凤扶岑而言，杀了他简直易如反掌，可偏偏，她就在抓住仙尊的那一瞬间，改变了想法，她忽然想要莫祁云做个抉择，他，到底还会不会选她？
　　凤扶岑还算是给仙尊面子，并没有把他狠狠地摔在石板上，而是和他一起，稳稳地落下来，站在莫祁云面前。
　　“莫祁云！”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她问：“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仙界还是要我？”
　　“凤儿？你……你在说什么？”莫祁云的头涨的难受，他还是听不懂凤扶岑所说的话，还是想不起一些事。
　　“我说，我要杀了他！”仅仅是一个通知，凤扶岑指尖已经冒出了火舌，一个伸手就要朝着仙尊的胸口拍去。
　　莫祁云也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的，不知怎么就伸出了手挡住了凤扶岑的那一下，甚至用另一只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手心里的火还在，被推的踉跄的凤扶岑盯着莫祁云站在仙尊身前，头痛的厉害，不时晃着脑袋还向凤扶岑说话：“凤儿，不行的，不行的……”
　　“呵呵，不行啊！”忽而就抬头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就那么轻轻一推，她却觉得是莫祁云把她再次推入了深渊，明明自己也进过深渊，这次为何却是这么难受？她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的。
　　这边的三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而那边的乱战也不曾停息。每个人身上都多了几道伤，皮开肉绽，脸上沾染着的鲜血异常妖冶。几个人的精力都集中在这场交战中，除了宫堇卿偶尔还会关注一下凤扶岑的情况。就在他转了个身，挥着剑朝着璟华刺去，斜着眼瞥了下凤扶岑的情况，却见白汐不知何时已经转身朝着凤扶岑砍去。而凤扶岑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顾不得收回刺出去的剑，剑便被脱了手，而璟华这刺过来的一剑正直直中了宫堇卿的左胸。
　　疼，很疼，可他顾不得疼。那边的人他答应过要护她周全的。挥了右掌拍在了璟华的肩膀上，剑从胸口抽出，血喷涌而出，他顾不得，眼看着白汐的剑就要刺中凤扶岑了。使了浑身的劲，终于，腹部传来剧烈的被刺中的疼痛感和肉被撕裂的痛楚。身后有人扶住了他，他顺着就躺倒在了她的怀里，摸着她的脸，轻笑道：“没事，我说了，呼你周全……”
　　“青……青蛟……”凤扶岑一脸的惊恐，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宫堇卿就靠着自己倒了下来，然后胸腔和腹部止不住的冒血。眼泪直接从她的眼睛里滴在了宫堇卿的脸上，她忽然好害怕，宫堇卿就这么在她面前死掉。
　　“你……你不能死……你……”凤扶岑慌了，她曾想过是自己死掉，与仙界同归于尽，却从没想过第一个要了命的会是宫堇卿，他陪了她多少年啊！他那么强大，是魔界的帝啊！
　　凤扶岑的哭喊吸引了那边交战的人，红色的喜袍已经被鲜血染得更深，凤扶岑抱着受了伤的宫堇卿跪坐在地上，口里不住地在说：“你不能死，不能死……”
　　满身是血的人他们见过，可是这一下似乎太过震撼了，以至于几个人都停了手。朽柁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来死开宫堇卿的上衣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虽不大，却是太深了。胸腔的深度已经刺破了心脏，是致命伤。现在大量失血要不及时治疗必死无疑。
　　“要回魔界！不然魔帝性命不保！”朽柁对着凤扶岑说道。
　　“回！回魔界！回……”凤扶岑身子明明也不怎么强壮，却是生生将宫堇卿抱在怀里抱了起来，头上的凤冠掉了下来，红色的玉凤簪滚落到了莫祁云的脚边。只一眼，脑海里那些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事情忽然就都想起来了，忽然都清晰了起来。莫祁云他，记起来了。
　　“扶岑……”拾起玉凤簪，莫祁云看着那个失魂落魄，披散着头发，脸上血和泪还在一起的人儿，喊了她的名字。
　　刚刚还失了理智的凤扶岑又是因为莫祁云的一句话，抱着宫堇卿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着莫祁云，眼里是狠？是怨？是爱而不得？是悲伤？莫祁云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只是忽然，他就想说一句：“这个仙界，不是我一个人的仙界；魔界，亦不是他一个人的魔界。”
　　听完这一句话，凤扶岑环顾了四周，浮岛上下全是受了伤的人，魔界的仙界的，浮岛上的已经停了下来，浮岛下的却还在打着。她的视线绕着所有的人转了一圈，看了看怀里闭着眼睛的宫堇卿，最后，又看着莫祁云，看了好久，当真是一眼万年了。顺着眼泪出来，凤扶岑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对着莫祁云说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踏入仙界一步，我该来的不是仙界，该回的是我们的魔界。”说完，转过头，对着朽柁和其他的几人道：“回去吧！”
　　两方的人都受了不小的伤，尽管仙界还想要挡着不让这些“魔界余党”逃走，却奈何有心无力，何况他们匆忙应战本已经伤亡惨重，根本拦不下来。
　　于是，凤扶岑抱着宫堇卿，带着魔界的众人还是离开了仙界。只是她问薄奚愿不愿意跟她走，薄奚摇了摇头，说习惯了，走不了了。她也没强求，只是甩了衣袖，带走了另一个不愿意走的人——白汐。
　　莫祁云看着她走了，却没追上去，和那许多次一样，他都没有追上去。看了看这周遭的样子，这虽不是他一人的仙界，奈何，现在的仙界，他还不能走。
　　看着蹲在一旁的薄奚，他总归是对不起她了。尽管他也不想。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无从下手，最后还是没有动。只是低下头对着薄奚说道：“凌寒……他，在走之前让我转达给你的，他说他的房间里有两束花，一簇淡紫，一簇淡粉，他很喜欢，希望你去看看。”
　　面前的人没抬头，只是在听到他说“喜欢”的时候，肩膀僵了一下，听完所有的话也只是抱着手臂，脑袋埋在手臂里闷闷的回了一声“嗯”。
　　他对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莫祁云……”仙尊喊他。
　　他转过身，脸上竟然带着一如当初，柔和的笑，不等仙尊问他话，他便自己回了：“放心，现在仙界还需要我，我是不会走的。”至少，等他把她毁了的这个仙界帮她修复的差不多了再走。那以后，他不会再管这个仙界了，时间也够久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就和名字一样，乱。哈哈我是存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