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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我在这,不用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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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过得也算悠闲自在,一蛟一人倒是相处的不错。到现在凤扶岑还是没有捉到宫堇卿的心魔在哪?每日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到让她也是心生感慨。偶尔她也会插一两句话,然而她就像个透明的人一样,两个人从来没有理会过她。
宫堇卿也算好的,没有将千百年来的事情一一仔细回想个究竟,只是有那么些在他心里很重要的片段在重演罢了,凤扶岑也不至于在他的回忆里待上个千百年。
看着青蛟的巨大身影在蓝海上空翱翔了一圈,俯身冲入海里,继而从岸边伸出了硕大的脑袋对着岸上的少女摇头晃脑。
“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少女笑的欢快,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伸出手算了算,对着海里的青蛟说道:“看来,有人和你一样进到此处了。”话语间满是对青蛟的宠溺。
“凤姐姐要去看看吗?”墙角摆动着身体问道。
少女点了点头,径自去了。凤姐姐厉害的很,他根本不需要跟过去看看,青蛟便觉得无聊的很,转头扎进了海里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就在凤扶岑看着那个自己要站起来去看看结界处的异样时,她伸手想要拦住她,那是她的劫难,她想阻止她去。可指尖碰到她的衣袖却直接穿透了过去,试了几次始终抓不住。只能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紧了紧拳头。
自从少女离开,这几日下来青蛟都不曾再见过她,偶尔会从海面冒出来看看她来没来,远远地就只瞧见那在树中的木楼紧紧闭着。夜晚的时候,烛光闪烁。他不知道少女为何还不来找他,可在一旁的凤扶岑知道,那是莫祁云来了。
过了很多天,少女才又来了。青蛟从海面探出脑袋,不悦的看着少女,可这时的自己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告诉青蛟自己救了个人儿,面若桃花,温柔极了,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过于开心的她没有看到青蛟眼睛里全部都是失落,连他一头扎进海里她也不以为然。可在旁边看着的凤扶岑却是将此看的一清二楚,原来这个时候,宫堇卿就已经对自己的心思不一样了。
少女很少再来蓝海了,就算是来,也是和另一个男子来的。凤扶岑躺在青蛟住过的树洞里,看着那个年轻了些许,笑的温柔的那个人,这样的深情却全都是装出来的吗?她哂笑了一声,却见远处的青蛟露出了两个眼睛,盯着岸边行走的两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男子,眼里满是怒火。
凤扶岑跟着青蛟到了他的住处,地方被他占得满满的,凤扶岑坐在一旁,听见他小声带着醋意和怒意的自言自语:“不就是会化了人形,化了个好皮囊,我若可化形,凤姐姐定然还是倾心于我的。”
一旁的凤扶岑掩着嘴笑了,没想到这便是青蛟忽然化形的原因啊,她当时还奇怪过,她提过好多次让青蛟化形,那懒虫却说麻烦死活不愿意,某天忽然化作个俊美的青年过来找她她也是一惊。
青蛟在这境界里修炼少说也有千余年了,怎么着也是可以化作人形的,只是从未想过这件事情,如今化起形来,反倒是一时迷惘,是该如何化形?没人教他,他只好自己摸索,重复了好多个日日夜夜,期间他还冲出海面看见被那个男子抱在怀里湿淋淋的少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钻回住处又是潜心化形,看的在一旁的凤扶岑由坐已经换做了半躺着。终于才是化作了一个俊美儒雅的男子,一身青衣,一头墨发,真真是个好看的人儿。
迫不及待的冲出海面,循着木楼的方向去找少女,最后也满心欢喜的听见少女说:“青蛟,你这样子穿着一身青衫当真是好看极了。”
他喜欢的人喜欢他的模样,青蛟欢喜的回了海里,他想,他的凤姐姐这下子就会回来他的身边了吧。凤扶岑在一旁看着满脸笑容的男子,最终,坐了起来。因为她知道,他心念的那人再也没来过。她看着男子的墨发在她面前一扫而过,再转身,已经是满脸的鲜血和一张惊恐的双瞳。
凤扶岑环顾四周,风景早已变化,不在是青蛟那黑暗的住处,而是幽暗的海水和身后紧紧追赶的黑色魔族。
这是当日青蛟带着自己从蓝海的分支逃出来的景象,自己被青蛟护在怀里,两个人都已经满身鲜血,漫无目的的想要逃出升天。
忽然,本以为怀里的已经没了力气的人一张拍在了自己的身上,青蛟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那人的分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凤扶岑跟在青蛟的身后,看着他撞到了一处石头上,呛出了一口血。转头再看了看自己,她要去找莫祁云了。
凤扶岑没有跟着那个受伤的自己走,反而待在青蛟身旁。看着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好不容易追着一群人走的方向去了。最终看到的却是他心爱的人在空中被火焚烧殆尽,而另一个他认识的人却是在另一堆人群里,冷眼旁观。
不禁他在看,一旁的凤扶岑也在看,看着自己就这么绝望的被焚烧致死。而青蛟的眼睛里此刻全都是她熊熊燃烧的一片火光。
最终,她成了灰烬,落下来的灵珠也被选择性的忽视,凤扶岑看着青蛟,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鲜血,嘴巴里竟然也伸出了类似獠牙的东西,映着还在泛红的天际,一步一步,走的太过艰难,眼睛盯着天上的那个人,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此刻是悲伤至极,愤恨不已。
凤扶岑的记忆只会到这里,她不知道后来这仙魔大战的结果,可现在看着青蛟这样走过去,她敢肯定,此刻,青蛟已经入魔,或者说,看着自己死在他面前,他无能为力,那个人却冷眼旁观,杀了他,已经成了他的魔。
炙热到冒着热气的水面,泛着红光的天际,披头散发的青衣男子,凤扶岑就看着他冲上了天际,朝着莫祁云杀了过去,任谁看都以为是魔界的人。可又没过几招,他就被人一剑砍到腰间,顺着所有壮烈牺牲的人掉落的方向一致掉了下来。也许无人注意他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色,可是在看着他的凤扶岑眼里,他掉落时闭上的眼睛,那是说不出的悲怆,说不出的哀伤。
身影淹没在了被血染红的水面之下,这激烈的杀戮还在继续。耳旁传来有人冲出水面的声音,凤扶岑转头看去,又是那个绝望悲伤的身影,一步一步,重复着刚刚的一切,一遍遍冲上去,一遍遍落下来。在他再一次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凤扶岑终于伸出了手,这一次意外地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反而是实实在在的拉住了。
那人扭过头,凶狠的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人,眼神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又染上了血色。凤扶岑不忍,伸手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一开始还是激烈反抗的人,凤扶岑用另一只手紧紧地将他抱着,压抑着声音说道:“不认识我了吗?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别怕了别怕了,我在你身边……”怀里不安分的人忽然就乖了起来。安安静静的靠在凤扶岑的肩头,任她安抚。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凤扶岑双手捧着他的头看着他,那人眼睛已经失了神,任由凤扶岑的动作。
“我是谁?”凤扶岑看着他,问他。
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凤扶岑看到面前的这人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彩,忽然像是看到了自己,张了张嘴巴。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雪白的空间里,身穿红衣的女子低头捧着跪在她身前的青衣男子的头,看着他问道:“你又是谁?”
“扶岑……”面前的人已经睁开眼睛,盯着坐在他面前的凤扶岑,不可置信。而面前的女子此刻也睁开了眼睛,略显苍白的脸色,衬的额间的火印更加鲜红,她努力笑了笑,还没完成这个笑,就又闭上了眼睛,直接倒在了宫堇卿的怀里。
宫堇卿一惊,立马抱起怀里的人儿放到了一旁的躺椅上,对着一旁的朽柁怒吼道:“快快!给我把她治好。”
朽柁赶忙搭上凤扶岑的脉搏,宫堇卿在一边,浑身都已经湿透,却不肯走,双手紧紧的握着凤扶岑垂下来的一只手。
“魔帝,凤姑娘暂无大碍,只是耗费了太多精力,此刻昏了过去,好好休养便无事了。”朽柁回道。
“魔帝,既然姑娘并无大碍,您看您也该回去换身衣裳,姑娘由我们两个照顾便好,您也该好好休息。”一旁的赤岭也提议。
宫堇卿却像是没有听见他们任何一个人说的话,只是紧紧地抓住凤扶岑的手,等着她醒过来。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期盼,凤扶岑从昏睡中睁开了眼睛,另一只手艰难的抬起摸了摸宫堇卿湿透的头,声音很轻的说了声:“回去休息吧!我有她们照顾就好了,等下我醒来,可不想看到你还是这副模样。”
凤扶岑这么醒来说着,似乎是给了宫堇卿安了心,点了点头,放开了她的手,反倒放到了她的双眼上,说道:“你睡吧,等会醒来就能见到我。”
眼前一黑,凤扶岑也没再多想,身体太累了,精神已经支撑不住了,闭着眼睛,她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