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来自天照院奈落》KenDmr

41、间章二

　　松本村西头，村医生的诊所里，澄子正陪着丈夫高尾进行每月一次的复查。一年前，昏迷的高尾被人送回来，慌不择路的澄子赶紧请来村里的医生，却被告知高尾没有什么大碍，已经有人帮他处理过伤口了。

　　“……他腿上的伤比较重，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我先开一副药，之后每月来我这里复查一次就可以了。”

　　留下这样的嘱咐，医生便离开了。几天后，高尾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面对澄子的询问，他都缄默不言。澄子以为他是不想回忆那些伤痛的过去，心中泛起酸疼，于是再没有追问，然而高尾没有告诉澄子，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昏迷前还在天照院的牢狱中，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澄子喜极而泣的面容，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不真实感。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心心念念的恋人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匪夷所思的。

　　之后的一年里，幕府发动了对攘夷志士的大面积肃清，他提心吊胆了很长一段时间，既害怕被发现又担心牵连澄子。风声最紧的时候，连松本村这个小地方都时常有身穿便服的官兵来往查访，奇怪的是他就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存在一样，不仅没有暴露身份，就连上门探寻的官兵都跳过了他们家。

　　这也许是牺牲了的战友们的祝福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尾偏头看向身侧温婉美丽的妻子，心中半是酸涩半是甜蜜。这段路并不长，但因为他腿脚不便，夫妻两总要走上许久。澄子的性格本来是活泼急切居多的，也因为这个缘故而慢了下来。有时候他会产生错觉，那战场的数年不过是一场梦，而此时的岁月静好才是真实。

　　不自觉握紧了手里并不算细腻柔嫩的小手，高尾心想如果眼前的一切才是梦的话，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再漫长的路都有走到头的时候，家门近在眼前，高尾和澄子却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看向那个站在家门口的人。女子一身素色和服，蜜色长发绾起，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于是转过身来面向高尾夫妇。

　　看清女子的脸，高尾心里一惊，然而当他视线下移，落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后，惊讶的情绪再也挡不住。
　　雅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高杉为什么没和她一起？这个孩子又是什么情况……高尾有太多太多疑问，而这份疑惑中还夹杂着警惕、不解等等诸多情绪。

　　澄子也很惊讶，但是她想的却和高尾不一样。张望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看到，澄子快步走到雅子身前，安抚地说：“先进去吧，其他的话等下再说。”

　　目送着妻子和雅子进了屋子，高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有预感，雅子来者不善，但是他又不好反对妻子的决定，何况雅子还是他的老同学老战友，一个人带着孩子来求助，总不好拒之门外。

　　……

　　总不好拒之门外……个鬼啊！

　　高尾原本是斜靠在门框上的，然而在听完雅子的话后，他就站直了身体。全身肌肉紧绷，身体微微颤抖，他用了极大的力道才忍住怒火。高尾很庆幸澄子抱着孩子先离开了，所以什么也没听到……或者说雅子就是故意支开澄子的。

　　错开视线，高尾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上去掐住雅子的脖子：“……真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天照院的杀手！就连老师也……我能得救，还有这一年的相安无事，都是你的功劳吧。”

　　见雅子默认，高尾自嘲地弯起嘴角：“你来找我是觉得对我有恩，哪怕我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对吗？”

　　“我只是再没有可信任托付的人了。”

　　茶色眸子里浮现出的是无奈和恳求，高尾从未见过这样的雅子，在他的印象里雅子总是自信的，甚至有一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仿佛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而她也不需要更不会去求别人。

　　当然，高尾不会因此就原谅了雅子，他说道：“父母的罪业不应该由孩子来承受。至于你说的事，我要先和澄子说一声。”

　　晚上，澄子安排好雅子和孩子就寝后，回到房间，高尾便将雅子的来意告诉了她。

　　“我没问题呀！”澄子一边整理寝具，一边回道，“只要你同意的话，我没意见，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孩子，帮一下她也没事。毕竟雅子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唉，也不知道高杉是怎么回事……”

　　澄子言语间或多或少有着对雅子的怜惜和对高杉的不满。看着不明真相的妻子，高尾很想告诉她，他觉得高杉更像被抛弃的那个，但是他不能说，所以也只是憋出一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无辜。”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停下手里的动作，澄子睨了他一眼，成功让高尾闭嘴，“我确实不知道你们瞒了我什么，但是我相信我认识的那个井上雅子绝不是坏人。我很感谢她救了你的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着来找我们，还是一个人，明明才生完孩子没多久……但是！高杉竟然没有陪在她身边，这就是他的不对了！——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

　　高尾觉得自己很冤，莫名其妙就被牵连了，他想着在这方面反正是吵不过澄子的，于是默默选择了闭嘴。

　　澄子的话固然主观性太重，但是有些话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高杉的通缉告示还张贴在那里，说明他多半还活着，高尾不知道雅子为什么不去找他，怎么说高杉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当然，高尾也只是随便腹诽几句，他可懒得管这闲事。

　　躺进澄子铺好的被褥里，高尾半点睡意也没有，他回想着今天雅子说的话，心里沉甸甸的。早该想到的，不是什么运气好，他能活下来是因为背负了无数战友的生命，纵使这非他所愿。

　　“这样的感觉可真不好啊……也不知道那个做决定的人又是什么感觉？”大概也和他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吧。

　　睡在客房的雅子并不知道高尾夫妇差点因为自己吵起来，此时，她正撑着手臂看着睡在身旁的孩子。梅一，这是她为孩子取的名字，因为孩子的父亲很喜欢梅花。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脆弱得如同易折的嫩叶，雅子不敢用手去触碰，只敢隔着襁褓轻轻拍着，然后用眼睛细细描摹，怎么看也看不够。

　　“身在此间的感觉如何？很不容易吧。”

　　“但你能幸运出生，皆因众人的鼎力相助。松阳老师，私塾的大家，鬼兵队，还有大师兄……因为他们，你才得以降临人世。”

　　“……母亲罪孽深重，但是母亲也很自私，为了你，哪怕是背负这数之不尽的人命，也要在这世间活着走下去。”

　　“……未来你一定会怪母亲的吧，但是，无论如何，我永远爱你。”

　　俯身，轻轻在孩子的胎发上落下一吻，雅子最后为他整理了下衣物，然后也盖上被子躺下了。

　　几日后，雅子再不舍，也还是将梅一托付给澄子他们，告别两人回了天照院。她这段时间都是因为有胧在背后帮忙打掩护，所以才能安然地养胎、生下孩子，然后找上高尾和澄子，而不用担心被天照院发现。

　　来找高尾前，胧就告诉她，虚即将回到地球，所以留给雅子的时间并不多，而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当雅子换回天照院的装束，回到那里的时候，虚和胧都已经等在那了。对于雅子的姗姗来迟，虚没说什么，他只是看了雅子一眼，然后让她跟上，三人一起登上了开往宇宙的飞船。

　　才刚回来就又要去宇宙，虚这是要干什么？心中疑惑，雅子却没有急着问出口。直到休息的间隙，只剩她和胧两人，她才知道此行的目的。

　　“天道众和银河系联盟下属的宇宙联警组织有合作关系，其他十二位大人没精力管，于是就将这个工作交给了虚大人。”

　　雅子对宇宙中的这些组织没有什么了解，胧便好心地给她科普了下：“……据说曾经是维护宇宙治安的组织，专门针对那些海盗。不过，现在似乎也只是空有其表了，像春雨、千鸟这样的大海盗，高层都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再加上天道众……也就敢针对那些不入流小海盗。”

　　听完，雅子挑眉问道：“这样的组织也有合作的必要？”

　　“据说他们的战斗团还是有点用的。下属的科研部里似乎有图灵族的人，研究出的很多设备都是宇宙顶尖的，天道众有时候也需要他们这方面的支持。——以及，春雨闻名的三凶星就是被关在其下的监狱里。”

　　胧说的有模有样，雅子却觉得天道众就是懒得跟对方打交道，所以才把这种事丢给了他们，或者再准确点说是丢给了虚。然而，依据她的观察，虚对这件事的态度似乎还挺认真，这就让雅子搞不明白了。

　　等到了宇宙联警的大本营，双方客套了一番便直接进入正题，而雅子也终于明白虚为什么会对这种事那么上心了——

　　因为她被虚以“外交”的名义留在了这里！

　　如果还不明白虚是想把她从地球支开，然后好搞点大动作，那么雅子就白在虚身呆那么久了。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雅子心中冷笑，也懒得和这些天人套近乎，直接告罪一声，便朝着安排给自己的住处走去。

　　宇宙联警的总部很大，在里面工作的人却似乎不多。雅子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就在她心生疑惑的时候，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从事科研工作的人。白大褂，乱糟糟的头发，还有……精神不济的面容？！

　　雅子只是随便扫了眼那人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自己认识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本该在地球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亚伦。”

　　亚伦停住了脚步，待看清叫他的人是谁后，一股不好的预感莫名从心底生出。正当他想着该如何回应的时候，一个少女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拐角的地方传来：

　　“哎呀，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又见面了，厉害的武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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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雅子对梅一说的话改编自《花燃》里高杉晋作对梅之进说的话
2.梅一姓名由来，改自历史上高杉唯一的孩子高杉东一（小名梅之进）
3.宇宙联警组织：原创，星炎线的重要配角，在第三卷会有戏份
4.基友吐槽：大师兄终于是被感谢的那一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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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子：你们男人都是这个德性！
高尾：我冤枉啊！
高杉：……（←真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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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要开始第三卷了，多年后的故人相见，如无意外还是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