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来自天照院奈落》KenDmr

14、乌鸦逼近

　　最近，天上的乌鸦变多了。

　　雅子知道在距离荻城不远不近的地方就有攘夷志士和天人联军交战的战场，不久前战争的范围扩大了，而且战争进行得异常激烈，双方都死伤惨重。尸体变多了，以腐肉为食的乌鸦自然也就变多了。
　　但是，松本村在荻城的最东，这里离战场还要远得多，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乌鸦飞到这里来。

　　雅子抬头仔细辨别着在空中盘旋的这些黑色的鸟儿，她可以确定它们并非她在天照院时养的那些乌鸦。那么，它们是有人新培养出来的，还是恰巧从战场上飞过来的？

　　“雅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天上的乌鸦有点多。”

　　桂抬头看向天空中发出阵阵哀鸣的鸟，他认真地想了想，猜测道：“是因为逃难的流民变多了跟过来的吗？听说离这里最近的战场扩大了，不久前刚刚结束一场大战。”

　　桂的解释很合理，雅子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她的心里总有点不安。将视线从天空收回，雅子跟着桂一前一后往私塾走去。

　　一路上，雅子被内心毫无征兆的紧迫不安所困惑，所以在走到私塾门口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头戴斗笠，背着包袱的年轻人从右侧向这边走来。

　　那个年轻人在经过雅子面前的时候，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半张脸都被隐在斗笠下，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雅子恍若未觉，直到错身而过，她的人已经走进私塾里，才惊觉有什么不对劲，回身跑到门口去寻找。

　　“桂，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我们身前走过？”见路的两边都空无一人，雅子转身询问跟着跑出来的桂。

　　“刚才确实有一个人，穿着普通旅人的装扮，应该已经走远了。是雅子你认识的人吗？”

　　“大概是我想多了……”

　　隐约有雷鸣在远方炸响，天空迅速被阴霾笼罩。暗沉沉的雨云下，盘旋不去的乌鸦更加让人觉得心情烦躁。

　　“要下雨了？院子里的衣服还没收！”

　　桂的惊呼提醒了雅子，她只好暂时将那些挥之不去的烦躁压下，赶紧跑向后院收衣服去。然而，他们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刚刚赶到院子里，春雨就迫不及待地降下了。好在晾衣服的架子上是全空的，可见是有人先他们一步将衣服都收完了。

　　雅子和桂跑到回廊下躲雨，迎面而来的就是银时懒洋洋的吐槽。

　　“你们可真慢啊！要不是阿银我勤快，明天大家都得穿着湿衣服上学了。”

　　“全程都在坐着围观的你最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吧！”高杉从和室内走出来怒瞪了银时一眼，他的头发上沾满了雨珠，明显是在抢救衣服时淋到的。

　　“哎呀，高杉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银时挖了挖鼻孔，将并不存在的鼻屎弹飞，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如果不是我在旁边给你喊加油，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收完。”

　　在高杉黑着脸打算用行动让银时闭嘴前，桂及时拉住了他，而雅子也顺势将话题转向了其他地方。

　　“凪和老师呢？”如果他们在的话，应该不会让高杉一个人收衣服，而银时还有恃无恐地在一边干看着。

　　“凪在厨房，老师在私塾后边的田地里。”

　　松下村塾的后边有一块荒废的田地，为了省钱、方便，松阳在那块田里种上了一些蔬菜和水果。春夏秋冬，四季更迭，在松阳和学生们的努力下，这块田为他们省下了步行很久去买食材的时间，也为他们提供了户外教学的好地方。
　　当雅子来到田地边的时候，披着蓑衣斗笠的松阳正蹲在田埂上。绵绵细雨中，嫩绿的叶子显得有些蔫哒哒的，有几株还有点泛黑。

　　“怎么样了？”雅子撑着伞走到老师身边。

　　“还好，坏的不多，也能抢救。”松阳轻轻托起一片叶子给雅子看，虽然雅子在这方面并不是特别擅长。

　　“已经很不错了。”雅子盯着叶片上一点一点的黑绿，深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几不可查的凝重，“……还有救，还能挽回，总比时间晚了无能为力要强。”

　　雅子说的已经不再是田里的萝卜了，这一点，松阳很容易就能洞察到。他一脸担忧地看着身边的少女，却并没有马上询问。

　　“老师，晚上我能打扰您一会儿吗？”雅子突然神色严肃地问。

　　松阳已经很久没见过雅子露出这样的表情了，他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发顶，温柔地回道：“雅子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老师。”

　　晚上，当所有人都沉入梦乡，雅子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出来，往那个唯一还亮着灯的地方走去。屋外还在下着雨，雨点击打在房檐，落在地上，细细密密的响声将房间内两人的对话掩盖。

　　“老师，你知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所以——希望您能原谅我的任性。”

　　长长的秀发随着雅子的动作垂落到地板上，松阳看着眼前举止恭敬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雅子，你至少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啊！”

　　雅子直起身，眼神却丝毫不见放松。

　　“他们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你的身份太危险了。天照院还好，但是天道众……”雅子眼神一暗，她想到那个星河，她至今都猜不透他的想法，而对方已经知晓自己和松阳的很多事，“……地球太小了，只有宇宙才能藏的住一切。我已经基本安排好了一切，虽然还是太仓促了，但只要解决了飞船通行证就没问题。村庄田野也好，浩瀚星河也好，只要有老师在，松下村塾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而且宇宙那么大，一定也能找到……”

　　——一定也能找到让老师成为普通人的方法。

　　最后的话雅子没有说完，但松阳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什么也没说，不反对也不赞同，只是用那双松绿色的眸子注视着眼前这个态度坚决的少女，然后无声地叹息。

　　“对不起……”

　　“您这个时候道什么歉？不是应该……”

　　宽厚的手掌附在肩头，半个身子都被人揽在怀中，不算紧的拥抱，雅子却能从额头抵着的胸口，那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上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

　　“……对不起，明明身为老师的我，想要尽可能地保护学生的我，却一直都在被你保护。”

　　“您在说什么啊，老师！”伸手虚环住松阳老师的腰，雅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学生保护喜爱的老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更何况我想保护的也不只是老师，还有松下村塾的大家。如果换做是晋助他们，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举动。”
　　雅子从松阳老师的怀抱中出来，笑着说道：“……我比他们强，也比他们知道的多，由我来做不会出问题的。事情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未来还能把我们的那位……”

　　一只松鸦突然从窗外飞落到雅子的肩上，打断了她的话。与乌鸦极其相似的外形，让雅子选择了这种生物作为安排后路的情报传递工具，以免被天照院尤其是星河发现端倪。
　　听完消息后，雅子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欣喜。她转过头看向松阳，睁大的双眼里一片亮闪闪：“飞船通行的问题解决了！老师，在一切还没发生前，我们行动吧！”

　　松阳没有说话，他闭上眼思考了很久，然后对雅子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雅子，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不幸被抓，答应我不要追过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们。”

　　“您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雅子皱紧眉头看向松阳老师，他的话让她心底那股烦躁不安又浮现了出来。

　　“我没有不相信你，”松阳笑着宽慰雅子，“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我才希望你答应。况且，我说的是「如果」呀！”

　　雅子的眉心依然纠结在一块儿，但她还是妥协了：“好，我答应你。”

　　她很少承诺什么，所以必定做到。

---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大师兄应该不止一次来过私塾。他的想法应该是矛盾的，既不想被发现（理智上），又期待被发现（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