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小田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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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缓慢，直到长大了才发觉以前的种种恍如昨日，就算你再怎么努力，光阴从不会停下脚步，似乎连在你唏嘘回忆过后，都能发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未来所读的国中对于游泳还是挺重视的，所以室内泳馆建设齐全，即使是现在池里的水温也不刺人。她边看着手机边坐在池边小腿全泡在水里轻晃着，察觉到旁边水里的动静，才看到像她那样坐下的人。
“你在看什么？”小田切边挽起裤脚边凑过去问，看到未来手机里的相片，“哦！我们社团的日常吗？”她点点头继续按着下一张，宽敞的室内就剩下两人就这样坐着在那，“啊这张！大赛结束的时候照的吧，啧啧啧你说山崎笑起来不是挺好的嘛，平常总是绷着一张脸，当初吓走了多少新生！”
背景处被拍下一半的横幅依稀可见游泳比赛几个字说明了时间，而相中的山崎，和一三年级生肩搭肩，另外一手拿着全中大赛的奖杯，旁边还围着几个部员，上镜的人脸上全是笑容。
“不过这家伙游得真快，要不是性格问题安岛学长早就把部长扔给他而不是我了。”看完关于大赛的相片，小田切感慨道：“话说他已经决定去东京的鲸津高了吧，那可是有名的游泳强校啊。”
低头看着印在屏幕上人，未来轻笑：“不过，是他的话一定行的。”听到这话小田切挑眉瞄了她一眼刚想说上几句的时候，清晰的开门声传来。
山崎看到两人时明显顿了顿，然后继续用毛巾擦头发，“你们还没走啊。”见着小田切拍拍地板示意他也坐下也没再犹豫什么，挽起裤脚在未来旁坐下。偌大的空间里，游泳部三巨头排排坐在池边，望着此时显得空旷的游泳馆，三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未来，这时她已经把手机扔回包中，玩起水来，“捏，你们想好明天说什么了吗？”小田切拍着胸口，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来回答她的问题，然后两人把目光转到山崎身上。
那一刻，山崎仿佛能从他们那揶揄的目光中看出许多对他的吐槽，他却反问回未来。未来似乎有点意外，但下一秒她也学起小田切那样露出一副胸有成竹得意的模样，看得山崎腿痒想一脚把她踹下水。
“说到这个！山崎同学！”玩闹间未来想起了什么，转身用食指指着山崎神情严肃，“现在就算了，引退之后你就不要再跑过来游泳了，多丢脸啊！”突然看到未来这样的神色山崎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听了她说的话一会，他收回刚刚还泡在水里的手轻握起拳状伸到未来面前，“哦”了一声后猛然张大。
“……”
“噗……”
“山崎宗介你好样的！！！”
最后三人是换了运动服回家的。宽大的毛巾遮住了未来的视线，外人只能从黑白明显的差异中看到发丝。小田切好笑地看未来艰难地擦着那一头长发，无奈道：“我说你，他想游就让他游呗，又没什么关系。”
发现对方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听到声音从毛巾底下传出，显得有点沉闷：“绷太紧很容易出事的。”小田切终于看到她抬头，视线出神地望着水池一方，“他游太过了啊。”
别人觉得无所谓并且看到的只有正面的事情，在她眼里却成了隐患，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一直都那么认真且心无旁骛地看着山崎宗介。过于担忧也好，怎样都好，这份忧虑让花见未来的心表露无疑。
一如那时她晃着明媚的笑意，毫无掩饰地对他说着入部原因。
蓦地，小田切笑不出来了，也……无话可说。
*
一年前还在黯然想着明年就到自己了，当这天真的来了的时候，她心情却意外的豁达。就着经理身份成为三年级中引退的唯一一个女生，她站在部长旁边作为最后一个发言。
听着前面一把把不同的声音交替响起，她竟出神。思绪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扭头瞧了一眼同样盯着她的小田切才反应过来，紧了紧交握的双手，“嘛……我要说的以前都说过了，今天……我什么都不想说。”
虽然心情是意想不到的豁达，但是她还是笑不出，所以挤出来的笑容难看是难免的，本想着做个利落的总结，却无意中扯出了分别季的离愁，一片沉默。
“昨天说有一肚子话要讲的人是谁啊。”
“小田切部长。”
“……我说的是你！”
隔着一个部长，山崎和未来两人很自然地完成了一次短暂的对话。然而未来也只是习惯性地回喷过去而已，却把两人中间站着的小田切惹火了：“为什么我站着都能中枪？！”
最后这个由经理扯出的伤感，被副部长三两句话揭过了。正部长表示很心塞，说不过前面那个，打不过后面那个。
*
“叫我出来有事吗？”刚出校门就被一封邮件喊了出来，山崎沿着海岸线走过去，不一会就看到未来，手环着屈起的双腿，下颌搁在膝盖坐在岸边的石墩上。三月的风不似二月寒风那么冷，但海风却带着几分凛冽，未来外套没拉起拉链，衣摆被吹得凌乱。
听到他的声音，她就直起身放下腿晃着。这是她做的很常见的动作，饶是山崎也看不出她卖什么关子。
“没~什么。”她迎风摇摇头，没了束缚的黑发一下子被吹起，山崎才发现那一年级时才及肩的头发现在已经很长了。
顺便绑起长发，她问道：“只是想问你拿样东西而已。”见山崎疑惑的样子，她指了指他的校服。虽是三月，但山崎没有穿毛衣的习惯，现在也只是穿着冬装外套外面再套着件大衣，并且是前面大开让人轻易地看到最里面的衬衫。
见他低头瞧了下衣服仍是不懂，未来双手撑着石墩边缘微微后仰，脚晃得更欢：“上面数下的第二颗纽扣。”不出所料地看他顿住了，未来开口问着：“看到了吗？”
沉默良久，他轻啧一声后叹气，似乎有点不耐烦抓头说道：“为什么你们这些女生总是这么执着这些啊？”
听这话后未来不禁诧异，“诶？”反应过来后嘴唇微张，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周围只剩下潮水拍打海岸沉闷的和风呼呼的声音，山崎见她这幅样子正想解释就被调整过来的未来打断：“那你是打算给她们？还是打算给我？”
对方恢复以往跳跃的语气让他微微跳起的心平稳下，“我谁也不打算给。”侧身和她统一了面向，让他感受了一番迎面风，“再说我为什么一定要掺和进这种毫无根据的事里去。”
“给她们也是给，给我也是给，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比较熟悉的人！”
“所以说我谁也不想给！”
都说他皱起眉盯人的时候很可怕，但他从来没见过眼前的这人对他这神情有过一丝退缩。即使是在现在越来越说不下去的对话里，还是听着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话语，他也没见过她的一丝恐慌。
这个人，到了这时候也只是没什么表情地问着他，语气平淡得不像她。
面对起无理取闹的女生，山崎是真的怎么也说不清什么办法都没了。最后他叹气伸手一把扯下纽扣，甩手用力把它扔进了海里，然后撇头双手插进口袋，看着因他动作站起后呆呆望向海面未来说：“这样就可以了吧。”
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她细小的声音，在风中有点难辨语气，“可以了。”对视中变得深邃的墨眸看不出情绪，但这明显的不对劲让他下意识的慌张起来。
“花……”
“给！”
打断他话头的是一罐递到眼前的可乐，他刚伸手拿住对方已经收回手快速对他说了句“辛苦了”后挥手离去。等他反应过来转身喊着花见时，看到的却是她倒退着向他挥手笑容依旧的模样。
“明天毕业典礼，山崎你别迟到了！”
还不行哟，你还不能哭哦，未来。
*
又是一年樱粉纷飞，又是一年毕业季，又是一年离别与相遇。手中的毕业证书载着三年下来国中的所有，即使这仅仅只是一张轻小的纸张。
“哟，山崎同学。”
“啊……花见。”
手搭着窗台，一脚尖踮起散漫地点着地板，未来在去完一年级课室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楼下的山崎，自然地打起招呼来。
“你们班级在那边拍照吗？”
“嗯。”
从后而来的北山拍了拍未来，示意她集合时间快到了，她对北山点点头，回过身见着那头的山崎也被路过的同班同学提醒着时间，笑意溢出。
两年前就是在这里的相遇，让她心底点亮了一点微光，今天她却同样站在这里，向他搭话，然后挥手道别，“那我先走了，山崎。”
“再见。”
再见，国中三年。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3.小田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