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故都咸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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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瘟疫刚刚得到控制，咸城的守官不敢掉以轻心，所有入城的百姓，必须经由大夫检查通过，因此队伍行进特别慢。
苏渔眠二人连带瘦弱男子被强行带到队伍最前方，交由其中一位最年长的大夫。
老大夫细细把脉，神色忽急忽缓，急得旁边的兵丁也额头冒汗，这、这不会真得了瘟疫吧？
完全忽视旁人看自己跟看下水道的美人鱼一样一样的眼神，苏童鞋正暗自乐呵，因祸得福，能早些进城吃饭啦！
至于健康问题？苏童鞋豪迈表示：有“清气”存在，外邪辟易！
想到这意外的好处，苏渔眠顿时眉开眼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心奔着吃饭去！
李力心急：“大夫，小渔没事吧？”
老大夫侧身不语，一手抚须，换了左手重新把脉。
“您到是说话啊？”
一旁的童子拦住李力，不耐烦道：“不要影响师傅看病！”
好在老大夫此时睁开眼，一脸惊奇地望着苏渔眠，说：“小友非但未染恶疾，从脉象看，反而比好些大人都有力。老父已经好久未看见如此强健的脉象了。”
苏童鞋继续笑眯眯地卖萌，“恩恩，哥哥对小渔可好了。
“是吗，那小渔要牢记今日哥哥待你的好，将来报答哥哥。”老大夫慈祥地摸摸苏渔眠的头，然后又替李力把了脉，答案自然是再健康不过。
之后果然如苏渔眠所料，他们二人直接被放行。
不过苏童鞋是谁啊，自从身子变小，性格也变得千奇百怪。小人得志般看着“罪魁祸首”，嘿嘿笑着不语，哎呦喂，壮士你咋知道小爷我饿了，竟舍身助我早早圆梦啊！
瘦弱男子见他无事，早已吓破了胆，竟不停呼喊着庸医、包庇等不堪言论！气得老大夫胡子一翘一翘的，他老人家坐堂三十多年，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医术不精！
苏渔眠再次顶着天真脸凶残：“是不是庸医，您老自个儿试试不就清楚了。”
男子清楚自己的情况，他身上很多症状都和染了瘟疫的人一样。正因如此，他才会想着拉人当挡箭牌，到时候乘着混乱蒙混进城，然后再找个好大夫治病。
他的计划很好，可惜遇到人小鬼大的苏渔眠，偷鸡不成反被倒打一钯，一再被指出怪异之处，眼见避无可见，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可惜左右兵丁自然有人将他强制押解到老大夫面前。
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苏小爷报仇，一秒都嫌晚！
不再理会后面的惨叫咒骂，苏渔眠熟练地爬上李力，大笑着喊：“驾驾！力哥快跑！烧鸡烤鸭大鱼大肉正在前方等着我们！”
说好的自己走路呢？说好的羞耻感呢？果然吃货的脑子里只装了吃的货……
李力憨笑应好，背着苏渔眠奋力奔向饭馆。
城里城外两个世界。
城外荒凉，百姓面黄肌瘦。城内却已经逐渐从大难中恢复过来，街上不少店铺已经开门，街边也有很多贩卖生活用品的小摊贩，行人不多也不算少，大多百姓神色平静，偶遇喜欢的，就会停下来看看买买。
数数兜里的铜板，苏渔眠最终不舍地弃了烧鸡店，在隔壁的小摊子上点了一碗馄饨和三大碗阳春面。馄饨是他的，阳春面自然是李力的。
苏渔眠巴巴地看着飞走的银子，愁着万一以后自己养不起李力，可以把他卖去码头扛沙包吗？
李力尴尬：“小渔，要不我先去把药材卖了？”
苏渔眠不由好笑：“其实我挺喜欢吃馄饨的，真的。”
早准备要进入人群，苏渔眠自然不会忘记钱。
李力是个穷小子，他也身无分文，后来还是宿迁看不过去，提醒他们，依靠在山中待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山水二鬼，找到不少年份高的药材。
等馄饨上来，苏渔眠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倒不是难吃，主要是皮厚馅少，跟吃饺子似的，一点也不过瘾。
填饱了肚子，苏渔眠二人在天黑前，就近找了家客栈。
匆匆一夜过去。
新一日的太阳爬上窗格子，不懈地开始催人起床。
苏渔眠裹着被子翻来又覆去，覆去再翻来，打了好几个滚，又伸了几个大大的懒腰，这才算把几天的疲劳消解。
闭着眼睛摸索着去洗漱，顺便一脚踢醒睡在地铺上的李力。
等到吃过早饭，苏渔眠将用被单把窗户遮住，然后把三只鬼叫出来。
“宿迁、山鬼、水鬼，你们都出来吧。”
一阵阴风刮过，三只鬼齐刷刷出现在房间里，使得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
苏渔眠打个喷嚏，揉揉鼻子，还来不及开口，山水二鬼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什么“小家伙竟然把我们关了一晚上”、“小家伙不讲信用昨晚竟然不点香”以及“小家伙我们要出去玩”双重奏！
刚刚清醒的脑子，再次受到一万点伤害！苏渔眠皱眉摇摇头，先为自己忘了让他们出来道歉，然后马上让李力给他们点了香。
围着香欢乐飘荡的二鬼，终于闭嘴，嗡嗡响的苍蝇终于消停了。
转过身，一人一鬼终于说起正事。
“宿迁，你之前说在咸城就能找到他们。现如今我们就身在咸城，该怎么找他们？”
李力紧张握拳，等着宿迁回答。
宿迁在空中虚坐，不急不缓地说：“咸城乃是大雍故都，虽然近百年很多有能力的都往雍都去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多人宁愿当鸡头也不愿变成凤尾，所以如今城里依旧盘踞着不少势力。”
苏渔眠马上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敌人就是咸城中的某一势力？”
宿迁摇头，“不。这一次的瘟疫闹得很多，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死人，仅仅是某一方势力根本压不下去。”
唯一可能的就是几家联手，最后还借助了他的命令！当然自黑宿迁是不干的。
苏渔眠低头沉思。
他听得出来，宿迁说的不假，一场笼盖几座大城无数村庄的瘟疫，根本不可能被某一人或某一势力掩盖，但只要大部分高位掌权者联合起来，对外大事化小，对内暴力强压，瘟疫就可以变成一场小病，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也可以化作虚无。
但他更听得出来，宿迁话中有诈。
一个普通的鬼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内情，难道就因为他聪明，仅凭少量的信息就推测出来？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宿迁定然有事情瞒着他。
“告诉我你的目的？不然我们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哦？河还没过你就先拆桥了。”宿迁饶有趣味地看着苏渔眠发飙，小家伙真是越看越可爱，有机会要不要捉回家？
苏渔眠不屑哼了一声，傲娇脸：“小爷没法和一个嘴里有坑的家伙一起做事。”
宿迁抽抽嘴角，他嘴里哪有什么坑，小家伙又说胡话。
“万一出事，小爷说不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李力一听，这还了得？跟自动导弹一样，瞬间条件反射看宿迁，大有苏渔眠一声令下，直接扑上去咬死完事！
宿迁略感头疼，扶额无奈道：“说话不要阴阳怪气！你倒是说说，从哪里看出本君会卖了你？本君现在仅是魂魄，活人可看不见本君。”
苏渔眠鼓起腮帮子，实在不愿承认自己智商不如人，麻麻，好像灭了这只鬼肿么破？
“谁知道你挖了什么坑，总之你说的话，只能信一半，至于另一半，你留着自个儿当宵夜吧，小爷就不奉陪了。”
“你想听实话？”宿迁问。
“当然！”苏渔眠毫不犹豫，怒瞪宿迁，小爷刚刚难道都是在耍笑吗？
当然他不知道，在宿迁的眼里，小家伙精神奕奕地和他讨价还价斗智斗力，就像是在撒娇玩笑。不知不觉中，宿迁大人练起了“如何逗小鱼儿炸毛”的一百零八式技能！嗯，真是可喜可贺！
“你也不用大海捞针，其中有一家本君恰巧认识。”
苏渔眠呆了一下感叹：“好巧啊。”
“不巧。”宿迁习惯性手抚鬓发，笑得妖孽：“因为那家正和本君一个姓啊。”
话音刚落，苏渔眠和李力只觉背后一寒，两人不约而同后退一大步远离宿迁！
早就想吐槽，“本君”究竟是个什么鬼？难道灵异文要走向修真文！
默默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再次在内心重申一百遍“劳资斗不过他”，苏童鞋把吐槽咽回去，说起另一个问题：“或许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你很可能还‘活’着？不过嘛……”
“不过什么？”
苏渔眠露齿一笑，幸灾乐祸：“不过也差不多快真的死啦！啧啧，我说你就别费事，要是回去，说不定没等个几天，又翘辫子，来来去去多麻烦啊。”
幸亏宿迁现在是鬼，要不然不爆血管也得动手掐死他！
“这就不劳你费心。只要你出手相帮，事成后本君定有重谢。”
矮油，要利诱啦！小爷等着你呢！
“帮忙可以，咱们先约法三章！小爷可不想辛辛苦苦拼了小命，结果救了之大灰狼！”
宿迁无奈，不过他确实有求于人，“你说。”
苏渔眠嘿嘿一笑，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开口就令宿迁变了脸色。
“也不多就一条，你让小爷在你身上画个符呗！对对，你现在这样就行！”莫不说宿迁早就见识过苏渔眠画符和通鬼神的能力，他根本不敢让他在他身上画东西，更不用听其话中之意，竟是想直接在他的魂魄之上，画符制他！
宿迁不怒反笑，小家伙，本君之前真是小瞧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故都咸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