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林家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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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鬼正你来我往，斗得开心。
此时窗户大开，几张白色黄色的纸片被风翻滚着卷进室内。
苏渔眠停顿一下，继续跟宿迁表决心，畅想未来。
忽然，客栈外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有人喊“死人了！又死人了！”
一听不对，苏渔眠正走到窗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山水二鬼竟从窗外跑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太可怕了！”
“这女人好凶狠！”
“就是，难怪圣人说宁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子，好有道理！”
水鬼哆哆嗦嗦的问：“哎，你说她是怎么杀人的？我就看见红光一闪，差点没把头留在那。”摸摸自个儿的头，确认还长在原来的位子，才算安心。
山鬼一脸狂热：“干脆利落，行事果决，一丝痕迹都不留。而她杀完人后怨气竟然不消反增，似乎杀个人仅仅是开始？”
水鬼恍然大悟，点头同意：“我看当时那个人死的时候，周围有几个人惊恐地连叫也叫不出，害我以为他们会被活活吓死。”
听两只鬼聊得火热，似乎亲眼看见客栈外发生的事情，苏渔眠不禁顺着话接道：“普通人看见死人，第一直觉是怀疑暴病，因此会下意识远离死人，嫌恶多余惊恐。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才会第一时间认为是被杀，害怕自己是下一个，因此惊恐之余，多少会露出马脚。怎么？客栈外有人杀人了？”
这一问，两只鬼顿时兴致勃勃的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混乱，但苏渔眠大致还是听明白了。
原来山水二鬼吃完香，见他们说话，就自个玩起来了，两鬼觉得客栈的房间太小，就偷偷溜出去，结果恰巧碰上有人送葬。
两只鬼互视一眼，死鬼见多了，他们还没见过死人呢。
于是乘着人们看不见他们，两只鬼欢欢乐乐地上去凑热闹。一会儿穿进棺材里，对里面躺着的女尸评头论足一番，一会儿跟着漫天飞洒的冥币和黄纸上下追逐飘荡。
就在送葬队伍离客栈渐远，他们逐渐感到厌烦打算回来，黑夜中一道浓郁的黑光裹挟着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下一刻，送葬队伍中的某个男子就倒地不起，其他人自然混乱喊叫起来。
二鬼要不是死过一次，亲眼见到诡异一幕，不吓得魂飞魄散才怪。不过即便如此，两只老鬼还是屁股尿流地飞蹿回来，且一回来就夹着尾巴直往玲珑屋中钻，任苏渔眠怎么哄都不听。
“没办法，吓破胆了。”苏渔眠啪嗒一声，随手将玲珑屋扔到桌上。
李力微微颤抖，小声对着玲珑屋开口：“真这么可怕？你们看清黑光和红光了吗？”
山鬼露出半个头，一脸“我不骗你”地表情，只是半个鬼头实在有点惨不忍睹：“真的！你看到一定会想，自己怎么还是人？变成鬼就不用怕了……”
话音未落，苏渔眠就一个巴掌把头拍回去，警告说：“不要吓他，他胆子小。”
然后，玲珑屋里就传出来水鬼幸灾乐祸的笑声，山鬼不乐意了，哇哇叫着“是你说要吓吓他的”，立刻扑上去，两鬼开始每日一掐。
这也是苏渔眠后来发现的，按说这两鬼生前根本不认识，死后却在一起上百年，简直是“白头偕老”的楷模，两鬼相处模式也很奇特，对外团结，经常你说我符合你动手我跟上的模式，对内则是你来我往把打架当成游戏，每日一乐，赛过活神仙。
第一次见到打架，苏渔眠还会劝着拉着，后来明白是他们锻炼增加感情的方式，也就不管了。有时候见两鬼打得火热，他还会扇扇风点点火，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再打也打不死。
李力咳嗽两声，快速说了句“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就飞快在墙角打好地铺然后躺好不动了。
苏渔眠想着，事情他没看见，更不能无缘无故就插手他人恩怨，这一点无论阴阳、人鬼，都适用。
因此没再多问，吹熄油灯，也默默窝回被窝，舒服的叹了气，蹭蹭被子。
至于宿迁，他其实隐约有预感，他的离魂虽然同他的九香引魂术无关，但他回不去身体的缘由很可能是被他的法术所束缚，这样算来，他也需要付一部分责任。
即便预料到宿迁的身份来历不简单，即便卦象显示自己此行吉凶各半、祸福难料，就像他说的，要查灭李家村的凶手，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把自己和李力摘清楚。
可他仍然来了。
不仅是道传者重因果，更重要的是，他并不希望宿迁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甚至有可能改变一个时代的人物，却毁于后宅的阴暗手段。
或许，做决定时候，他真的惑于宿迁的美色吧？
微微一睁眼，宿迁正闭目虚坐在窗前的椅子里。
月光透过窗缝，照在他的脸庞，反射出如玉石般地莹润光芒，偶有调皮的夜风循着缝隙钻进来，只是在碰触到他的一刹那，仿若英雄遇见宝剑美人穿起华裳，轻柔地不可思议，轻轻撩起他鬓角的碎发……
忽略那一身鬼气，眼前的人，静坐时已恍若仙身，假若那双蕴涵星芒的乌瞳深情含笑望着你，大概拥有全世界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吧？
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宿迁睁开眼回望。
双目一触，没有电光也没有鲜花。
许久，苏渔眠就这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直到宿迁不禁面露疑惑，才灿烂一笑，用仅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简简单单七个字，却在宿迁的心中掀起了一片微波，冰封多年的心竟兀然一颤。
宿迁还想问为什么，可苏渔眠已经转身背对他，睡了。
第二天清晨，苏渔眠和李力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从耳边七嘴八舌的声音和小二活泼的话中，很快了解到昨晚送葬死人案的后续。
小二神秘兮兮地在他耳边说：“客官您是没看见，昨晚有一黑衣人，埋伏在我们客栈前面不远的地方，等送葬队伍到那里，就飞起一刀！”
小二神情紧张，挥舞着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一刀！人就倒下了。”说完还一脸后怕。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熟客笑着拆台：“人家没看见，说得好像你就是亲眼所见一样。”
小二先是尴尬地看看苏渔眠，见他没露出厌恶之心，松口气才反驳：“去去。我是没看见，可听说昨晚在场的人也根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渔眠喝了口粥，暗暗道，他们要真的看见了，那就是活见鬼了……
听完小二的话，熟客说：“有人昨晚听见声音出来看，根本没看见什么黑衣人。”
小二同样一头雾水，忽然好似想到什么，紧张兮兮地四下望望，见没人注意这边，才低声说：“我听说，昨晚的人死得很是诡异。据说他不是发病，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口，不仅如此，一个人好端端地走着，下一刻就突然死了，所以啊有人说这是鬼魂来索命啦！”
“鬼魂！”熟客惊叫，幸亏小二眼疾手快，先一步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劝道“小声点，这种话你也信，听听就完。”见熟客同样害怕地连连点头，才放开手。
谁知道如果真是鬼魂索命，他在这瞎嚷嚷，会不会被鬼魂听见，然后被鬼魂找上门！
想到这，小二后背顿时生出一身冷汗，匆匆询问苏渔眠是否还有其他吩咐，得到否定的答案，就低头飞快逃了。
等小二走远，熟客若有所思，低声自语一句，“难道真是那林家小姐冤死后来索命了？”
苏渔眠听到，疑惑地抬头问熟客：“林家小姐？”
熟客看样子也是个话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似的，通通倒了个干净。
原来昨晚的丧事主角就是刚刚死去的林家小姐。坊间传言，这林家小姐年芳十六，貌美如花，才情也素有盛名。可惜不料五天前，林家进了窃贼，不但丢失了家传的宝贝，连林小姐也不幸丧命。
原来众人都在为此惋惜。
可不料两天后，竟有传言说林小姐早同人有了私情，可惜林老爷不同意。于是林小姐就偷了传家宝，打算和情郎私奔，不料情郎见财起意，抢了林家传家宝，还杀死了林小姐，最后消失无踪。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还斥责毫无根由的事情不该乱说，以免毁坏林小姐的闺誉。
也有人反问，说如果传言是假的，那为什么林家的丧事办得如此草率，也不追查凶手，就乘着夜色将林小姐匆匆下葬？
苏渔眠嚼着卤蛋，问：“那昨晚死掉的就是害死她的情郎？”
“那倒不是。”熟客摇摇头，“死掉的只是林家的一个下人，听说好像是林小姐的贴身丫鬟。”
“也是，他的情郎要是杀人夺宝，早就逃走了。”
熟客应是，最后还跟苏渔眠说：“听说那林小姐怀有身孕，她一死岂不是一尸两命？”
苏渔眠一脸惊叹符合：“哇，那真的好惨的。不过这些话肯定是假的，人死都死了，还说这些，不怕人家姑娘做鬼回来找他吗？”
熟客被苏渔眠的“无心之言”一哽，顿时脸色一僵，哈哈两声，点头应是，闭口老老实实去吃饭了。
苏渔眠心底满意点头。估计他以后只要一想话唠，就会脑洞大开联想到有鬼会找上门，这样就会闭嘴，少说点八卦也算是积口德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林家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