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劫浮生梦》心***城

94、邪灵落音

　　“你真要杀我？”
　　魔胤看着落音，问她。
　　落音看着他，不说话，沉默着。
　　片刻，魔胤将剑递给她，看着她道:“我的命本也是你救的，你若想要，随时可取。”
　　他给的洒脱，说的更是洒脱，仿佛那命不是他的一般，淡然的很。
　　“杀了他。”
　　水华见魔胤不仅反抗，还自己送上门来，看着落音，命令的道。
　　落音紧紧握住剑，她看着剑中魔胤的倒影，看着他淡然的样子，这一刻她有些茫然。
　　她该杀他吗？
　　以报仇的名义？以惩恶的名义？以长生门弟子的名义？
　　都是应该杀他？
　　可杀戮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她看着昏迷的墨寒，想起那个黄昏之日，他对她说，放过那个杀了她师父师姐，毁了她一切的男人。
　　他说，是人都会犯错的，可那个人知错，改错了，是应该得到原谅的。
　　他说，救赎别人，也是救赎自己。
　　最后，她原谅了那个男人。
　　那他呢？
　　眼前的这个人呢？
　　她该原谅他吗？
　　“你错了吗？”
　　她看着魔胤，问他。
　　“错？”
　　他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你杀了木夕长老，你觉得错了吗？”
　　魔胤看着落音，奇怪的笑了笑，又轻叹一口似道:“音音，我是真无心想杀他，就算真想杀他，我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我只想保护你，十万年前，十万年后，都是一样，若是谁敢伤你，我定不会饶他。”
　　“你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当然，他这般辱你，我只是出手教训他，又什么错？若是错，只怪他自己太弱。”
　　魔都是这样吗？杀人不眨眼？天生无情？
　　落音看着魔胤，仿佛有些看不清了，在她印象中，她觉得他不是这样的魔。
　　可现在他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就是这样的魔，杀人不眨眼，并且毫无悔过之意。
　　“我会杀了你的，如果你……”她顿了顿，执起剑对着他道:“这般执迷不悟。”
　　他看着她，愣了愣，然后竟向着她的剑锋靠近，直到胸口刚刚抵到剑口:“十万年了，这十万年，我找不到你的下落，更不知你过的怎样。弹指之间，你便变了样，连心智也变了，可终究我还是爱你的。十万年前，十万年后，都是如此。只是奇怪，十万年前你要救我，十万年后，你却要杀我。到底时间太长了，我变了，你也变了。可我遗失在你哪的心终究是没有变的，你救我也好，杀我也罢，我都乐意接受。只是音音，十万年前我陪伴不了你，十万年后也不能，过去，未来都不曾有我，实在有些伤心。”
　　“我不是那个人。”
　　他笑笑道:“无所谓了。”
　　“杀了他。”
　　水华督促落音。
　　她闭眼，想要将那冰冷的剑刺入他的心，然后让它永远停止跳动。
　　墨寒说，若是一个犯错的人改错了，是应该得到原谅的，可他没说过，不改错的人也应该得到原谅的。
　　不原谅，便是杀戮了吧！
　　可墨寒还未说过，错也是要分很多种的，就像善意的谎言，之所以要在前面加个善意，是因为，这个欺骗不是为了害你，而是因为爱你。
　　这样的错和善意的谎言是大概是一样的，它们包含太多，即是错，也是对的，不能简简单单用杀戮来判断的。
　　可落音不知道，也分不清。
　　若水师父没有教她，风墨师父没有教她，墨寒亦没有教她。
　　可这世上所有的事，不是别人教了才懂的，大多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懂的，有人称它为经验，有人却称它为――成长。
　　是死了吗？
　　她睁眼，却看见一个蒙脸的黑衣男子正抓着她向前飞，而身后的紫色身影紧追不舍。
　　“你是谁？”
　　她问他，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漠视转过脸，不理她。
　　“你到底是谁？”
　　“别乱动。”
　　男子不耐烦的道。
　　略带沧桑的声音，面纱下若隐若现的伤疤，她好像在那里看过？落音想了想，终是记起声音的主人:“玄镜！”
　　玄镜笑了笑道:“看来那东西果然有用，委实是聪明了不少。”
　　“你抓我干嘛，放开我！”
　　“抓你自然是有我的用处，好徒弟你就不要多想了。”
　　“放开我！”
　　落音极力扭动，想挣脱玄镜的控制，却眼前一黑，被玄镜给劈晕了。
　　“力量果然强大不少！”
　　玄镜说完，用余光看了看身后的背影，故意将速度减下，直到在一个空地停下来，束手就擒。
　　一道紫光劈过，玄镜侧身躲过，却因此被魔胤夺下落音。
　　“好大的胆子！”
　　魔胤抱着昏迷的落音，看着蒙着面的玄镜道。
　　魔胤刚想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眼前的男子却没有一丝想与他打斗的意思，到是将黑色面纱取下，对着魔胤道:“魔胤，我不是来与你打架的。”
　　看着面纱下的男子竟是玄镜，魔胤有些不解道:“玄镜？”
　　“是我。”
　　“你我两界本不相犯，可我告诉你，你若敢伤她，我不介意与之为敌。”
　　玄镜看着魔胤笑了笑，道:“看不出来啊，这堂堂魔界至尊竟是个痴情种，委实出乎我的意料。只是，你这意中人方才都要杀了你，你不仅不气反到这般护她，委实不符合你的作风！”
　　魔胤冷哼一声:“对牛弹琴。”
　　“好吧，这情爱之事，我不懂，也不想懂，只是你不想知道今日我为何掳走你这意中人？”
　　魔胤看着玄镜，紫色的双眸深沉的厉害，片刻，他道:“你说。”
　　“你寻了你姐姐这十万年，却杳无音讯，你不想知道她这十万年到底去了那，为何记忆全失，又为何变成这番模样，化身成一个凡人？”
　　“你知道什么？”
　　魔胤突然有些意外玄镜为何知道如此详细，心里开始有些隐隐不安。
　　“别激动，魔胤，这不像你。”
　　玄镜有些好笑，平日里残忍冷酷的魔界至尊竟有这般惊慌，无措之时。
　　“你知道邪灵吗？”
　　玄镜问魔胤。
　　“邪灵？灵煞？”
　　“不，邪灵是邪灵，灵煞是灵煞，他们不一样。”
　　“所以？”
　　“盘古还未开天辟地之时，天与地本是连在一起的，后来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天与地的确分开了，可也因此，天与地之间存在了一个裂痕，便是天之痕。天之痕的天火流窜人间，涂炭生灵，女娲便炼石补天，用灵石封住了天之痕，六界才得以安宁。可他们没想到，在这天地间，那被盘古开辟之后留下的天之痕，也孕育了一个生命。那些死去的神魔乃至六界中有些修为的生灵，他们死后的灵气一部分留在天地之间，一部分却被这天之痕中的生命所吸收，滋长，最后竟成了一个女婴。”
　　玄镜笑了笑，看着魔胤深沉的双眼道:“有谁会想到那装满毁天灭地天火的天之痕里竟然会孕育出一个生命？更是一个女婴？你说，奇不奇怪？”
　　魔胤看着玄镜，只是用紫色的双眸狠狠看着他，却不说话。
　　“十万年前，第二次仙魔大战，六界大乱，天之痕封印被毁，于是女婴成形，来临人间。她力量强大，融合了六界生灵的修为，不仅拥有神的创物，也拥有魔的毁灭，如此，她便不属于六界之中的任何一种，可到底是什么，世间万物皆由灵气所生，于是那些知道她身份的神仙们便称她为灵，可他们想，她的力量太强大了，终有一天会毁天灭地，他们觉得她是邪恶的，于是便称她为邪灵。”
　　“邪灵？”
　　魔胤看着落音喃喃自语。
　　“没错，你的意中人，也就是落音，便是邪灵。”
　　魔胤猛的抬起头，盯着玄镜道:“胡说！”
　　玄镜大笑后，看着魔胤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再清楚不过了。十万年前魔族内乱，你被你那同父异母的哥哥追杀，若不是她给了你凤凰琴，传给你魔之力，你能单凭一己之力，夺回魔尊之位？你到是好好想想，若没有她，你怎会在一夜之间灵力大增？不过是她给了你众魔力量罢了！”
　　魔胤却只是看着玄镜不说话。
　　“她不属仙神不属妖魔，更不属人鬼，她不是六界中任何一个生灵，可偏偏她力量又如此强大，你说，若是那些神仙些知道她又冲破封印降临人间，他们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