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藏书之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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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季快过去，初秋快来了，长生门正殿大门静关，寂静的殿中透着丝丝凉气，从脚凉到人的心里。
“以前我早就与师兄说过你执念太深，不适合修仙，可他偏偏不听，竟还收了你做关门弟子，先下竟为了你……”
掌门水华看着跪在殿中正中央的落音，甩了甩衣袖，轻叹一声道:“唉，罢了，终究我是修不成师兄那境界。”
落音低下头重重磕在石板上，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是我不孝，才害了师父，掌门，你罚我吧。”
掌门看着长跪在此许久的落音，沉默了片刻道:“起来吧。”
“掌门……”
落音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继续道:“掌门，你罚我吧。”
“罚你，罚你什么？”
“罚我害死了师父。”
风吹的微凉，本就空旷寂静的的大殿之中片刻听到掌门水华深深的叹息。
“罢了，你又是如何害的了你师父呢？不过是他心甘情愿救你罢了，这又如何能强加在你身上呢？”
“可是掌门……”
落音话还未完，掌门便举了举手以示她不要再说下去:“没有什么可是，起来吧，若是师兄知道你这样，定是要怪罪与我了。”
“落音不敢。”
落音仍旧跪在地上，仿佛只有跪在地上她才能好受些。
“万年了，我和师兄相处万年了，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过，就连以前他的第一个弟子他也不曾这样，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师兄他到底是怎么了。”
掌门见落音仍旧不起来，看着她有些喃喃自语的道。
掌门不知道，落音又何尝知道呢？
高高在上的上仙，看破人间七情六欲的师父，怎会为了她一次次落入了凡尘之中。
“大概你是他徒弟吧，他这人对别人虽然疏远了些，可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极好的，只是……”
掌门没有再说下去，他说到这，突然想起风墨眼中那莫名的情绪，那情绪让掌门有些惶恐。
他看落音的时候，眼里竟是那样的情绪，那样，只属于爱人之间的情绪。
那样，他从未在风墨眼中见到过的情绪。
他一直在忽略，可先下他想起风墨那被他刻意隐藏，却偶尔又藏不住的情绪，他竟无法再刻意忽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以他对风墨的了解，万年前他的第一个徒弟，颜乐，东荒第一美人，他都从未有过谢谢的情绪，为何先下会对落音生了这样的情绪？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水华，我死后，便把落音托付与你，你需的好生照看她，教她护她，若是日后她遇到不能承受之痛时，你需的帮帮她。”
掌门想到风墨临死之时与自己说的一番话，心似堵着什么似的。
他到死竟还要这样护着她，念着她。
他这师兄果真是不一样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罚你到藏书阁抄写经文，也算是为师兄做点事了。”
掌门见落音仍旧跪着，便也就松口了。
“是。”
“世人都认为师兄是为了救从鬼灵门大战重伤的你才耗尽修为，元神破灭而亡，却不知是为了救你这情劫所累，落音，你师父为了做了这么多，想必你也感受到了，既然因为他你活了下来，便再不可辜负他了。日后，你这情也该断了，留在长生门好好修行，日后替这天下，替师兄做点事吧。”
落音刚想动身离开大殿，去往藏书阁，却被掌门道出了这番话。
“师父……”
“落音，你应该知道你师父此番做的用意吧？”
落音点头，轻言道:“我知道。”
若是世人知道她师父是为了她这情劫所累，丢了性命，对她定是更有怨言了。
师父对世人撒谎，不过是为了保护她罢了。
她又怎能不知道师父的心意。
“如今你师父也不在了，日后你便来山下跟着众师兄师姐学习吧。”
“我不想离开辰曦殿。”
良久，落音抬起她低沉了许久的头，对上了掌门的眼道。
“唉，你这孩子。”
掌门见落音如此执着，有些无奈。
“掌门，我不想离开辰曦殿，不想离开师父。”
“师兄临死之际将你托付与我，让我好生照看你，若是让你一人呆在辰曦殿，我又怎照看你呢？落音，这是你师父的遗愿，不可违背。”
落音咬了咬嘴唇，道:“好。”
“好了，去吧。”
掌门挥了挥手，有些疲惫道。
关上门，落音从缝隙中看着掌门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转身，她又对上了檀雅的双眼。
“檀姐姐，你回来了？”
自从巫咸一别后，落音许久未见檀雅，落音看着檀雅两只眼睛肿肿的，似大哭一场之后的样子。
也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痩了一圈。
“是啊，我回来了，若我再不回来，怕是永远也不知道师尊竟……”
她说到这颤抖着，眼泪竟忍不住掉了下来，刺痛了落音的双眼。
“师父他……”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檀雅抓住落音的双肩，逼问她。
“师父是为了救我。”
“救你？哼，我自然是知道救你，可他为什么要救你呢，为什么呢？”
“檀姐姐，你别这样。”
落音被她抓得有些难受，摸着她的手道。
却被檀雅一把甩开:“你即做了他徒弟，定是要好好护着自己师父的，怎么一次又一次让他为了你伤害自己，最后竟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落音，你真是大不敬！”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师父。”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落音，你永远不知道你对师尊到底滋味着什么。”
“檀姐姐……”
“别叫我，落音，我真是后悔那日救起你，或许，就不应该带你来这里。”
那日在破庙之中，她救起她，对她说，你想修仙吗？
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自己的人。
于是她来了，可最终，她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人。
也许，檀雅说的对，那日她不该救起她。
“檀姐姐，我对不起师父，最后竟害了师父，我错了，若是你生气，你打我吧，我绝不会还手。”
“哼，打你？有用吗？师尊能回来吗？若是杀了你师尊能回来，我会杀了你的。”
落音看着眼前有些不一样的檀雅，她难受，可她也明白。
檀雅这样，不过是因为喜欢师父，喜欢着，深深的藏在心底。
就像自己一样，喜欢又不敢靠近罢了。
自从她喜欢上墨寒，她便明白了檀雅的心思，于是她便帮着她一起藏着。
可今天，这一切的平衡都因为她打破了。
檀雅再也不能偷偷的望着风墨，偷偷的喜欢着他了。
他已经走远了，再也抓不住了。
“落音，你最好一辈子呆在仙山，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檀雅看着落音，转身离开。
落音看着檀雅离开的背影，无力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
师父，你知道吗，一切好似都变了，没有你的日子，大家都不一样了。
而我也更不一样了。
师父，我不该动妄念的，我不知道这东西竟这么可怕，害了这么多人。
师父，你会怪我吗？你能原谅我吗？
藏书阁内，落音认真的摘抄经文。
“呀！”
她惊叹一声，看着研好的墨被她不小心打翻，把刚刚摘抄好的经文全部浸湿完，染了一片墨迹。
她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欲哭无泪。
“丑丫头，丑丫头，你不要我了吗？”
正在她烦恼之际，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图图？”
她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飞到她面前的山河社稷图和小彩，有些惊讶。
小彩在她脚边停下，用头蹭着她，好似在告诉她，我好想你。
“你们怎么来了？”
“丑丫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山河社稷图略带哭腔的道，旁边的小彩也挥动翅膀，抱紧落音。
“图图，如今师父不在了，你也可以不用跟着我了。”
落音本以为山河社稷图会憎恨她，却不知山河社稷图竟还来找她。
“师尊本就将我给了你，虽然他不在了，可我还是想跟着你。”
“图图，你不恨我吗？你不是应该很想离开我吗？”
“恨你，为什么要恨你，我本就是你的法宝，怎会离开你呢？”
“从前你都很嫌弃我的，况且这次……我又害死了师父，你不恨我吗？”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
山河社稷图轻轻叹了一声:“师尊就这样仙逝实在是有些可惜，可这事又怎么能怪你呢？师尊不过是为了救他徒弟而这样，又不是你亲手杀了师尊，又怎么怪罪于你身上了。这一切不过都是师尊自愿做的，怪不得旁人。”
山河社稷图说完，一旁的小彩一面点头，一面轻声哼着，似非常赞同山河社稷图的话。
“可是若不是是我，师父就不会如此，他还是活的好好的，还是众人敬仰的上仙，怎会不怪我呢？”
“唉，这世上的事若是都这样算，岂非所有的人都欠所有的人，丑丫头，我知道你对师尊的死很内疚，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你呀，若是师尊知道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图图。”
落音看着山河社稷图，看着小彩，紧紧抱住他们，到头来，只有他们陪着她。
只有他们不怨她。
想到这几天的孤立无援，想到师父，落音忍不住哭了起来。
“喂，你哭什么，别哭呀。”
山河社稷图看落音哭了起来，有些心慌。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还愿意陪着我。”
“丑丫头，虽然平时我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嫌弃你，可你的确是个好人，而且我跟着你，也挺开心的，我想通了，跟着谁不是跟啊，还不如跟一个能让自己欺负的人。”
落音听到山河社稷图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啊。”
“笑了，终于笑了，丑丫头，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你不要变成现在这样好吗？”
小彩也赞同的点点头。
以前的样子？以前那个在不知愁滋味的落音吗？
那时的她的确好快乐，可是现在呢？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能是以前的她吗？
“可是，人都会变的。”
人会变的，尤其在发生了许多事后。
“变？”
山河社稷图看了看落音，才惊呼一声:“对啊，你的脸都变了，怎样变成这样！”
落音摸了摸自己左边的脸，无奈的道:“图图，我不是说这个。”
山河社稷图才没有管落音说什么，只是仔细打量着被它忽视了的左脸。
“啧啧，好漂亮啊，真是漂亮……只是可惜，这右边的脸怎么还是这么丑。”
“我也不知道。”
“要是右边的脸也如左边，那真是……啧啧，完美！”
落音看着山河社稷图自我遐想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声。
唉，还是老样子。
啵~
就在落音不防之时，小彩飞起来啵了落音右边的脸，好似在说，都漂亮啊，我都喜欢。
“小彩，你眼神不好吗？怎么亲她右边的脸啊，应该亲左边的啊，真是奇怪。”
山河社稷图见小彩竟亲了落音右边的脸，很是不解的道。
小彩挥舞着翅膀，睁大眼睛看着山河社稷图，嘴里吐着火喷向山河社稷图，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本神鸟就是觉得我们家主人那都好看，不准你乱说。
“哇哇，别再喷火了呦，不然我要发火了哦。”
山河社稷图招架不住小彩的咄咄逼人，生气道。
可小彩才不管它，追着它喷火。
“喂喂，别闹了，小彩，别喷火了，这可是藏书阁啊。”
落音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即生气又好笑。
“遭了。”
落音看着眼前被小彩火焰烧毁一片的书籍，大惊一声。
“小彩，停下来。”
小彩也知自己闯祸了，赶紧停下来。
“怎么办！”
落音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是自己请求掌门处罚来这受罪的，先下罪没受，反倒惹出祸了。
可所谓，祸兮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世间的祸福往往相互依存，让人看不透。
被小彩火焰烧毁的书籍之后，慢慢显现展现出一个秘密之镜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藏书之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