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劫浮生梦》心***城

8、不一样的师尊

　　既然风墨都如此说，落音便也不在别扭，抬起头看着风墨。
　　“落音谢谢师尊今日的救命之恩。”这句话在楼台上的时候她便想对他说了。
　　“原来你叫落音。”风墨却关心起了落音的名字。
　　“对啊，师尊，有什么问题吗？”
　　见落音小心翼翼的样子，风墨浅浅笑了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今日你这般不要你的命，若不是本尊及时赶到，你怕是要摔的尸骨无存了。”
　　落音看着风墨道：“落音想反正也是一死，我不愿死在独角兽的肚子里，心想还不如葬身与这天地间，与万物为伴。”
　　“与万物为伴？”
　　“是啊，这样我就不会孤单了，我也可以去陪师傅师姐了。”
　　“师傅师姐？”
　　“是啊，师尊大概不知道，本来我有一个师父叫若水，师姐叫沫雪，可是一场变故夺走了她们，而我也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见落音有些忧伤的样子，风墨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有些东西不必太过强求。你若能好好活下去，也算是对的起你师父师姐了。”
　　“可是师尊你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残忍的杀害了清水居里所有的人，又是如何夺走了我最亲的人。”落音想起当日清水居的一幕，有些激动道。
　　“你恨他们？”风墨见落音有些发红的眼道。
　　“恨，怎么能不恨，他们夺走了我的至亲。我恨他们，却无能为力。”落音如实的说到，说到最后一句无能为力，语调也渐渐的软了下去。
　　落音看着风墨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又道：“师尊，我是不是不该修仙，我心里有恨，可仙人没有恨，只有大义。”
　　听完落音的话，风墨却轻轻道：“所谓的仙不过也是凡人修道而成，修仙不是教人不要恨，而是教人学会不去恨。”
　　“学会不去恨？恨真的可以消失吗？”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风墨反问道。
　　“可，师尊你不是我，你没有失去最亲的人，你没有眼睁睁看着她们从你身边消失，你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痛。”
　　风墨轻轻笑道：“感同身受这种东西，人人会说，可旁人始终是旁人，不能真真体会到别人口中的痛苦，若本尊说本尊能体会，连本尊都不信，更何况是你呢？”
　　落音没想到眼前的风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本以为他会给自己讲一大番道理。
　　“看你的样子很是意外，怎么，本尊说的可是有错？”风墨见落音有些诧异看着自己的样子，好笑道。
　　“不是，我以为师尊会传授落音一番做人的大道理。我以为仙人都是···”
　　“都是什么？”见落音吞吞吐吐的样子，风墨道。
　　“心胸宽广，包容似海。”
　　听到落音这样说，风墨浅浅笑了笑。
　　“原来仙人在你眼里是这番模样，可仙虽为仙，却也不是每一个仙都能绝情绝爱到可以放下一切。”
　　落音对风墨的话一知半解，但风墨这些话却让落音觉得眼前的风墨并不像旁人说的那样，真真的绝情绝爱，无欲无求。她似乎觉得她与他之间其实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远。
　　“那师尊呢？”
　　落音说出这句话后，便后悔了，他虽愿与她讲这么多，可也不至于让她到可以随便窥视他内心的地步，他毕竟是上仙，是长生门上高高在上的师尊风墨。她不该问那么多，不该随意的亵渎了他。
　　“对不起，师尊，我，我不该问这么多。”风墨还未回答，落音便赶紧道歉。
　　见落音小小心心的样子，风墨好笑道：“方才才说不怕本尊，现在多说几句却又怕了？”
　　“落音没有怕师尊，只是觉得落音不该问那么多，亵渎了师尊。”
　　“亵渎？多说几句便是亵渎了本尊，那怕是没人敢跟本尊说话了。”
　　“我，不是，只是···”落音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慌了，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整个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风墨见落音的样子，好笑起来：“好了，你这丫头也太爱脸红了，这般手足无措，到像是个小孩子。”
　　落音被风墨这番话说的更是羞愧了，可她落音明明不是这样一个人啊，以往在清水居和师父师姐在一起，师父常常说，落音你要是有沫雪一半的细心认真就好了，师姐常常说，落音我看呀你要是生成一个男孩子就好了。而这么多年，师父也的的确确将她当成半个男孩子养了。那个时候她过得简单开心，加之清水居里都是些女人，她觉得男孩女孩也都一样了。
　　现在她有点隐约的明白，只有在师父师姐面前，她才随心所欲的像个男孩一般，调皮捣蛋，大大咧咧，可现在她却像个刺猬一般，将自己包裹起来。而那些刺不是尖利的可以刺杀人的武器，恰恰相反，是她小心翼翼的一面，小心的不敢放肆，隐藏着那些所谓的肆意妄为。无论是面对檀雅还是风墨，她都像个乖孩子一样。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到，其实她真的真的很悲伤，悲伤到不像以前的落音了。
　　这种残忍的方式，竟无形的提醒着她，她所有最亲的人不在了，她真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怎么了？”风墨见落音有些发呆，询问道。
　　“没事，师尊，落音方才在想师尊的话。”
　　风墨看着落音，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一样。
　　“别想了，若是你现在能想通，又何必来这长生门呢？”
　　“师尊，那落音可以在长生门里继续呆下去吗？”
　　“长生门自有长生门的规矩，若你能在接下来的考试里顺利通过，又未尝不可呢？”
　　“可是我···”
　　“没有那么多可是，落音，你为何来长生门？”风墨打断了落音，向她询问道。
　　“求道修仙，还有，找一个人。”
　　“一个人？”
　　“对，也不对，他也许不是人，也是位神仙，如果不是他，或许我早就死了。”
　　“是吗？那你为何要找他？”风墨似很有兴趣。
　　是啊，为什么要找他呢？这个问题，落音似没有认认真真的想过，可是冥冥中她就是想找到他。
　　“也许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那天夜太黑，他又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这或许是最简单，也是最真实的一个回答了。
　　“仅仅是这样？”
　　落音想了想，到目前为止，她的确是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如果当面对他说声谢谢会更好。
　　“恩。”落音点点头。
　　风墨浅浅笑了笑，道：“如此你的好奇心可真重。”
　　落音也不好意思笑了笑道：“被师尊这样一说，好像真有点，师尊，我可以见到他吗？”
　　风墨笑笑道：“本尊也不知道。”
　　“不知道？”落音很是惊讶。
　　“怎么，很奇怪？”
　　“我以为仙人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你这八个字，六界之内，怕是没人能担待的起。”风墨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真的吗？”落音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仙就是如此。
　　“没有所谓的真，也没有所谓的假，落音，本尊只想再问你一句，你可想拜入长生门？”风墨也不再回答她，只是再问了一遍。
　　“恩，我想。”她当然是想待下去的，她无处可去，何况她要寻他。
　　“那好，如此本尊便教你一套剑法，以备接下来的考试。”
　　“师尊你要教我剑法？”落音怎么可能想到，更不敢去想风墨会主动传授自己剑法，她与他没有半点理由足以让他这样做。
　　“自然，你学的那些剑法光有形而无神，又无仙灵之躯，一套剑法下来自然是疲惫不堪，本尊传授些与你自己身心有益的剑法，这几天你好生练习，要想通过下面的考试应该不难，我只演示一遍，你且看清了。”
　　风墨说完，便开始在落音面前演示。风墨的身形轻盈额像阵风，一炷香之后，风墨便舞完了一套剑法。
　　“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师尊。”
　　“如此，你便演示一遍给本尊看。”
　　落音按照风墨的招式做了一遍，一遍下来，自己的身体果真没有那么疲惫，身心也轻松了些许。
　　“把手伸出来。”风墨见落音舞完，对落音道。
　　落音虽不知风墨的用意，却也乖乖的照做。只见风墨念了个诀，落音手上的引生石分散开来，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重新组合了一番，变成一条新的手链，五块灵石间镶嵌着水晶般剔透的宝石。引生石也变的更加通透，而落音也感觉到它的力量似乎更加强了。
　　“这引生石跟了魔胤如此久，难免沾上些魔气，本尊已将剩下的魔气除尽，日后你可放心带着身边。这引生石力量强大，会随着主人的力量增强而增强，你好生修炼，日后它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落音摸了摸手上的引生石，对着风墨道：“师尊，落音还有一事想向您求教。”
　　“说吧。”
　　“我知道师尊法术高明，自然能使引生石变幻模样，可是为何落音却无法将它取下呢？”
　　“这引生石虽只是一个法宝，可却有灵气，你又是一凡人，自然是不能随意将它取下。日后若你能好好修炼法术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支配它。”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它被魔尊大人施了法术，无法取下。”
　　“魔尊大人？”风墨轻轻呢喃，对落音对魔胤这个称呼心里不免觉得有丝好笑。
　　“他既然送给你，自然是你之物。魔胤虽为魔界之人，可是有时作风却到有些像仙界中人，他到不会动了什么其它心思，这点你可放心。”
　　这点落音倒是相信，从她第一眼看到魔胤，就觉得这个一个魔似乎不像是魔，骨子里隐隐带着仙界中人的孤傲高清。
　　“师尊···”落音又想问风墨些问题，却欲言又止。
　　“说吧，是何事。”
　　“师尊，落音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引生石跟了魔尊大人如此久，为何还这般通透，一点也不像是魔界中人佩戴过的样子。”落音觉得不该问风墨如此多的问题，却又忍不住的问道。
　　“这凡是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不管是仙还是魔，对事物的掌控能力自然是极强的，他若不想让这引生石变为魔界之物，就有能力保持它的通透。所以能力越强，往往对事物的主宰也越大，一念为善，一念为恶，也是一念间的事。”
　　落音想起魔胤当日的话，又明白了不少。
　　“所以能力越大越要明白是非了。”
　　风墨点点头道：“你能如此想，本尊也深感欣慰。只是这魔胤为何要给你这引生石你可知道？”
　　落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檀姐姐说这魔尊大人做事全凭喜好，我们也猜不透。”
　　落音说完，发现风墨正静静看着自己，一如当日魔胤看自己的样子。他和他的眼里隐隐的透露着一丝相同却又不同的情感。那是什么样的情感？故人，似看到了故人。可是怎么可能，她与他们之前毫无交集，别说是故人，怕是一眼也未曾见过。
　　风墨到也不别扭任然直视着落音，顿了顿道：“好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以备接下来的考试吧。”
　　落音心里虽有些不解，疑惑，却也未多说，只是道：“是的，师尊。”说完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