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劫浮生梦》心***城

10、拜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落音终是明白，这些年她真真是当了多年的井底之蛙。
　　奇门幻术，调香，写诗，作画，刺绣等等数不胜数的技能展示在众人面前，即让众人看的开心，也让众人隐隐的担忧自己。
　　轮到檀雅时，檀雅知晓世间万物的本事还是让下面的人大开了眼界，连声赞叹这小女孩是可造之才，台上的三位长老连带掌门也都罕见的露出了满意表情。却唯独师尊风墨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轻轻抿一口茶。
　　檀雅之后不久，便该到落音，落音走上前来，主考的师兄道：“你会什么？”
　　“我会些乐理知识，懂的吹笛。”
　　“那便开始吧。”
　　可当落音平静下来，打开盒子里的玉笛时，才发现自己的玉笛已然碎成两半。看了看在台下冷笑的清蓉，这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清芙与清蓉乃是亲姐妹，姐姐清芙被自己打败，妹妹清蓉那有不报仇之礼？
　　人心叵测，若水师父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可是清水居的十六年没有让她明白这四个字的意义，直到清水居毁的那天起，她开始一点点的明白了。
　　因为背对着师兄，师兄也看不清落音到底是怎么了，见落音迟迟不肯懂，有些生气道：“怎么还不开始？”
　　落音扯了扯衣袖，转过去对师兄道：“师，师兄，我的玉笛坏了，能不能容我去换一根。”
　　“荒唐，比试之前自己没有准备好吗？若是他日大敌当前，你难道要与敌人说容我去取回自己的武器再来应战吗？”
　　师兄的这番话引来众人的嘲笑，檀雅也深深的为落音捏了一把冷汗。
　　“好了，下去吧。”师兄有些不耐烦的欲想勾去落音的名字。
　　怎么办？落音此刻真的不知该如何办。
　　“慢着。”一声轻柔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一直坐在台上的师尊风墨发话了。
　　师兄赶紧停下手中的笔，静候风墨发话。
　　风墨从高台缓缓走下，来到落音面前，接过落音手中断掉的玉笛。
　　“本是一场好好的比赛，可是本尊今日看的却着实伤心。”
　　风墨这句话让众人甚是不解。
　　“长生门本是想收些一心求道修仙之人，可如今偷袭的，作弊的，还有这般陷害人的。”
　　风墨轻抬手中的玉笛，展示在众人面前。众人看着风墨手中断裂整齐的玉笛，心里明白了不少。
　　“这就是你们一心想求的道，修的仙？”
　　底下的人不敢再出一句话。
　　“玉笛断了还可以修，人心若是毁了，岂有再修之理？”
　　风墨说完，用法术将断裂的玉笛修复的完完整整。落音看着恢复完整的玉笛，心里对风墨更加多了几分敬仰之情。
　　“此笛可有名字？”风墨轻轻对落音道。
　　“有，这是清心笛。”
　　“清心笛。”风墨轻声念了一遍，又道：“是个好名字，这么好的玉笛日后可得保管好了。”
　　说完将玉笛放入落音的手心。
　　“谢谢师尊。”落音看着师父若水送给自己的玉笛完好无损，赶紧对风墨谢道。
　　风墨笑笑，道：“开始吧。”
　　“开始？”落音有些迷茫。
　　“难道不想参加接下来的考试了？”
　　“我可以吗？”
　　“有何不可？”
　　既然风墨都如此说，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有半点意见，清蓉更加明白风墨不说她，可是不代表他不知道。现在只祷告自己能够在长生门里顺利留下来。
　　“师兄，我可以吗？”落音对掌管考试的师兄道。
　　“当然可以。”风墨的面子连掌门都要给三分，更何况他这个小小的弟子呢？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这是一篇名为《有狐》的诗经，大概写的是一名女子对流离在外的亲人的思念和关怀，情感细腻，反复咏叹，正见情意深节切。这里没有风花雪月，只是生活的如实叙写，也正因为真真实实，才有了动人和力量。落音当时读这首诗时特别喜欢，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思念与关切是何种的刻骨入心。
　　也许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落音的笛音全是她对师父师姐的思念之情，竟有了让闻者流泪，听者伤心的力量。一首笛音完，全场寂静。
　　高台上掌门水华却微微皱皱眉头，侧着身子压低着声音在风墨耳边道：“这孩子是个真心诚意的孩子，可她，有太多的情感，反会被太多凡事所牵绕，师兄，她不适合在长生门待下去。”
　　风墨看了一眼落音，朝掌门笑了笑，轻抿一口茶，不语。
　　考试的结果终于下来，近三分之二的人留了下来，檀雅自然是在其内的，可却久久不见落音的名字。落音低着头，紧张的扯着自己的衣角。檀雅见此，用手握了握落音的手以示鼓励。
　　“落音。”还好最后一个名字有她，两人长长舒了口气。
　　可有名字不代表会被青睐，三位长老加上掌门始终没看她一眼。
　　“没事，只要能在长生门留下来我就知足了。”落音小声的对自己鼓励道。
　　拜师大典接近一半，长老火瑶收了两名男弟子，木夕，金梵各收了一名男弟子。掌门水华收了一名男弟子名叫夜子曜。
　　“你可愿意做本掌门的徒弟？”掌门水华走到檀雅面前，手心握着一个透着青色光的灵石对檀雅道。
　　底下的人见掌门要收入檀雅为自己门下，好生羡慕的很，可檀雅虽感到荣耀，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她想要的可并不是这样。
　　“怎么？”掌门见檀雅犹豫着不接他的灵石，有些疑问的道，通常按道理来说，拜入掌门门下可是无比荣耀，也暗示着今后在长生门定会有一番不小的作为，而掌门水华也甚少收入女弟子进自己门下。
　　檀雅看着掌门水华手中的灵石，又斜着眼看了看台上正在茗茶的风墨，内心五味杂陈着。
　　掌门自然是看出了檀雅的用意，她想拜入他这位高高在上师兄的门下，可他师兄不收徒弟的年限连他也记不清了。
　　掌门水华自然的伸回手，转过身对着风墨轻笑道：“师兄，今年弟子可不错，你却还是不打算收徒弟？”
　　风墨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道：“的确是不错，想来我也是时候收个徒弟了。”
　　听到风墨这样说，檀雅的心急速的跳动着，却又压制住心里的躁动，等待着风墨的后话。
　　“哦，师兄果真是有此意？”掌门听到风墨这般说，不禁高兴起来，身旁的三位长老也连着高兴起来。
　　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可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最好的消息。
　　“当然。”风墨轻描淡写的道。
　　“甚好，甚好，师兄可是看中了谁？”掌门向风墨询问道，也让风墨优先挑选。
　　风墨走下楼台，众人屏息以待，谁会是哪个幸运儿，谁会是？
　　拜入掌门门下已是众人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拜入师尊风墨门下对他们来说便是从不敢做的一场梦。
　　“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风墨走到落音面前，对着落音道。
　　檀雅看着风墨从自己身边绕过去到落音面前说了这一番话，整个人呆在原地。
　　落音抬头看着风墨，有些不解，又有些惶恐。
　　“师，师尊，我，我···”
　　“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风墨见落音的样子，笑了笑，打断落音的话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师尊居然收她做徒弟！”下面的人开始不可思议的道。眼里既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生气的，也有不解的。
　　落音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隐隐的疼痛让她明白她这不是在做梦，可为何比做梦更不真实呢？
　　风墨自然是看到了她这个小动作，好笑道：“怎么，不敢相信？”
　　“是，是不敢相信，师尊，您，您居然收我做徒弟。”落音终是把话断断续续说清楚。
　　“是啊，怎么收她做徒弟啊，又丑又不会法术！”下面的人小声议论着。
　　“难道这师尊喜欢收丑人做徒弟，早知道我就把自己弄的丑些了。”众人无奈道。
　　“师兄，你果真要收她做徒弟？”掌门见此情况赶紧对风墨道，他这师兄什么时候口味变的如此奇怪了，费解，费解！
　　“不然呢？”风墨对着掌门轻轻道。
　　“可师兄，她，她怎么配做你徒弟？”掌门小声的在风墨耳边道。
　　掌门水华这辈子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他还未成仙时的师父，不过早已过世。一个就是师兄风墨了，他向来以他马首是瞻，别说在别人心里，就是在他心里他这位师兄也是高高在上不容亵渎。而这落音做他徒弟，可真真亵渎了他。
　　风墨压低着声音：“水华，什么时候你染上了凡间的俗气了？”
　　掌门水华被风墨这样一说，心里也不是滋味。
　　“师兄，我···”
　　风墨打断水华的话，道：“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可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无权干涉他选徒弟。
　　掌门轻轻叹气：“罢了罢了，师兄自有师兄的道理。”
　　“本尊手也伸了如此久，你可真愿意让本尊一直这样伸着？”风墨对着落音道。
　　落音看了看风墨，想起那日他在夜里教自己剑法的场景，他是个高高在上的仙人不错，可他也许也是个好师父。
　　师父？若水师父，她若知道自己有一天能做长生门的弟子，更能做师尊风墨的弟子，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想到这，落音伸出手，接过风墨手中的蓝色灵石。
　　“师父风墨在上，弟子落音出身孤苦，承蒙不嫌弃，收弟子落音为徒。弟子愿拜入师父门下，尊师重道，潜心修炼，紧记师父教诲。以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为己任，万不会辜负师父，辜负长生门。”
　　落音说完，便向风墨行了叩拜之礼。
　　风墨笑笑将手中的灵石升起，刹那间一道蓝色光芒迸出，不规则的灵石幻化成一块透明隐隐透着淡蓝色雨滴形状的灵石戴在落音的颈间。
　　风墨轻抚落音肩上的落花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风墨的弟子了。”
　　“弟子拜见师父。”落音看着风墨，两眼弯成月牙的弧度，坚定道。
　　掌门见礼已成，也不多什么，只是道：“师兄，那您可还有中意的弟子。”
　　听到掌门这样说，低下的人又燃起一丝希望，檀雅自然也是紧张不已，手不自觉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没了，她便是本尊最后一个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