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雨》月映玉杯酒

16、Charpt 16

　　我和马秀英来到城门口时，朱元璋已经集结好了军队，整军待发。
　　他穿着一身银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在队伍最前面，分外出众显眼……
　　马秀英拉着我来到城楼，在看到朱元璋的那一刻，她停住了脚步，双手紧紧地绞着身上的披风，默默地望着朱元璋，一声不吭。
　　我站在旁边看着于心不忍，大声高呼:“姐夫！姐夫！我和姐姐来送你们了……”不停的挥舞着双手……
　　城门外已经准备要启程的朱元璋听到叫喊声，骑着马，折了回来，狂奔到我们面前。下了马，伸手紧紧地将马秀英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你在家好好养身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完好无缺的回来的。等我回来了，一定要看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郭宁莲骑着高头大马，跟在朱元璋身后，确没有下马，“姐姐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夫君。你的任务是，负责照顾好咱们的儿子，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姐姐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好了。”她笑容灿烂，英姿飒爽，丝毫不像一个将要赴战场的样子。
　　马秀英立马红了脸，低着头，心里虽然满满的都是不舍的，但是手上还是推着朱元璋赶紧走。
　　郭天叙的马在很远的地方停下来，我远远的看着他。可能是第一次上这么危险的战场吧，他看起来有点紧张的样子。
　　张天佑现在他旁边，望着我们的方向，拍着郭天叙的肩膀。
　　历史上这场战争，朱元璋最终是采用离间计，使元丞相脱脱在朝廷失去了信任，不战而胜的。要不然以朱元璋区区几千人对战于元军，根本就是蜉蝣撼大树。
　　我快速的跑到郭天叙的跟前，紧紧的抱住他，在他耳边为他打气，“放心吧，不管有多危险，你都一定能够胜利归来的。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朱元璋，担心他野心太大，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但是这次出军你一定要紧紧的跟着他，他会保你平安的……哥哥，你相信天意吗？”
　　最后一句问话，我只是喃喃自语。郭天叙却明显身子一颤，“惠儿是什么意思。”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付出再多，你也得不到。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上天安排好的，我们每一个人只能去接受，哥哥保重！”
　　我是很担心郭天叙的安危，但是话只能说到此。我不能让自己的亲哥哥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希望他能够明白我说的做吧……
　　“好妹妹，哥哥明白，你在家一定要好好照顾爹爹，爹爹是咱家的天。哥哥是男子汉，带兵打仗出没于危险之中是天经地义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不能误了吉时。”朱元璋骑在马上，俯视着我们，“惠儿，跟你姐姐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姐夫是战无不克的英雄，相信我哈哈哈……”朱元璋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直视着我，那眼神就像是要将人看透似得。
　　我跟马秀英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大军，回身在城门口看到了朱文忠、朱文辉一干人笔直得站着，为朱元璋送行。
　　沐英看着我跟马秀英走近了，连忙跑过来扶着马秀英，“娘，我以后一定勤加练武，等过两年我的武艺练好了，就去上战场。为父亲分忧，保护他，你在家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马秀英的养子中，沐英最小，受到马秀英的照顾也最为周到。沐英对马秀英比亲生母亲还依恋。
　　忍了很久的马秀英听到沐英这么孝顺的话语时，氤氲在眼眶的泪水顿时模糊了眼睛。
　　看到马秀英突然落泪，沐英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马秀英伤心。拉着马秀英的手看着我，不知所错。
　　“姐姐！沐英是你的儿子，他如此懂事你应该高兴才对。而且你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人家说了，母亲落泪，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哭。将来出世了就是个爱哭鬼。我可不想要一个成天跟在人屁沟后面哭闹的小侄子，是吧？”我看着马秀英眨了眨眼睛。
　　马秀英被我的一习话说的破涕为笑……
　　来到郭子兴的住处，远远就看到灵珠端着药往里走。我连忙上前接过药，“元帅今天的病情怎样？”
　　“从昨天大夫扎完针后，再没咳过血，但是精神一直不是很好。”
　　听完灵珠的话，马秀英的额头宁的更紧了。但是脸上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朝灵珠微微笑了一笑，带着我往郭子兴病床前走。
　　看到我跟马秀英进来了，郭子兴挣扎着非要坐起来。我们阻拦不了，张氏无奈，只能跟我一起将他扶了起来。
　　“怎么样？出兵还顺利吗？”郭子兴喘了半天气，开口就问军中的事。
　　“爹爹！军中的事你就交给姐夫好了，姐夫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他的能力你还不放心吗？大夫说你的病要养，不能操心。现在大军被姐夫带走了，留下的这些事以后你就交给天爵哥哥吧！这次出兵他没去，你就让他好好历练历练。”
　　看着郭子兴呕心沥血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痛。虽然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郭天爵不堪大任。
　　“唉！话虽如此，但爹爹身为元帅，有些事不得不操心呐！”
　　郭子兴盯着我跟马秀英看了半天，突然叹气道：“要是你跟秀英无论谁是个男儿，爹也就不止于此了……”
　　一直以来高大，威武，无所不能的郭子兴，今天在我们面前突然显得很憔悴。佝偻着身体，看着非常需要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去保护，去安慰。也许人老了都是如此的吧！可是他确老的如此突然，如此意外，让我们措手不及……
　　马秀英怀孕，身子越来越重，郭子兴的病也是一天拖着一天，时好时坏。朱文忠、朱文正、朱文辉他们不知何时就开始以习武为主，读书为辅。
　　自从郭子兴生病以来，我就很少出门了。张氏身体不好，家里一个孕妇，一个病人，内宅就身下我一个人了，所有琐碎的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郭天爵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郭子兴一病，他整天忙的焦头烂额……
　　一闲下来，我就一个人坐在房间，拿着一本书发呆。真的希望朱元璋快点胜利而归，身边就有了依靠。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生活简直就跟神仙一样，如今竟有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慨。
　　对于我的性情大变，朱文忠、朱文辉他们刚开始还很担心。每天都会有人过来陪我，后来大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也就随我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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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听到含冬的急声叫喊，我猛的从神游中回过了神。赶紧扔下手里的书，往外跑。
　　“含冬姐姐，怎么啦？”我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冲出房间，拉着含冬的手就问。
　　张氏这段时间照顾郭子兴，劳神过度，躺下了。马秀英我更是不敢让其乱跑，操劳，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万死不能赎罪的。整天的操劳，我都有些神经过敏了，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我的神经立马拔高。
　　含冬向来稳重，性子温柔，今天这么不顾礼仪，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一下子有点慌神。
　　“大小姐她……她……”
　　“她怎么啦？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她说肚子疼，然后就突然站不起身来了，是不是要生了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抓着含冬的手，就往外跑。
　　回头对着七巧喊道“七巧！快！快去请接生婆。”知道事态严重，七巧应声转身就往外走。
　　刚到马秀英房间门口，看到了沐英着急的走来走去，“惠姨！你可来了，娘她……”
　　我直接打断沐英还没说完的话，“我知道了，你快去外面请一个大夫，以防万一。”
　　走进房间，看到马秀英痛苦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姐姐不要着急，七巧去请稳婆了，马上就到，你坚持一下。”
　　马秀英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示意我她没事，还可以坚持。
　　张氏紧随我身后，扶着灵珠拖着病体，赶到了马秀英跟前。虽然她是生活孩子的，但是没有稳婆的情况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还好七巧跑得快，没过多久，七巧几乎是拉着一个半老徐娘，将其拖进来。接生婆被七巧拉的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你快看看我家小姐，她是不是要生了……”我顾不得其他，上前就将其拉到马秀英床前。
　　“快让人烧热水，留下两个丫鬟帮忙，其他人到外面等着。”稳婆直接下令。
　　看到稳婆到了，我们心里都走了底，按着稳婆说的开始忙活。
　　可是忙活了一早上，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我和等候在外面的张氏有点慌神了，正商量着让人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这时稳婆出来了，那稳婆着急的打开了们，“不好了！胎位不正，孕妇大出血，快点叫大夫止血！”
　　大出血！张氏差一点瘫软在地上。要知道，在古代女人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刻就是生孩子。尤其是遇上大出血，基本上就等于判了死刑。
　　“大夫？大夫？娘！不着急，我早上就让沐英请了大夫，以防万一，不着急啊！”我一边安慰着张氏，根本都没有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沐英几乎是将刚才还在喝茶的大夫背着跑了过来。
　　“可是这是女人生孩子，大夫是个男的，这……这……”看着张氏，稳婆结结巴巴说道。
　　我一只胳膊将稳婆挥到了一边，“顾不了那么多了，再犹豫人命就没了。”拉着大夫直接往进冲。
　　那大夫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马秀英，伸手抬了抬她的眼睑。迅速取出银针，在各个止血的穴位上扎了下去，看着情况有些好转，才收了针。出来后将稳婆又请了进去。
　　那大夫一边迅速写这止血的药方，一边说，“孕妇怀孕期间，精神过度操劳，到这胎位不正。前段时间应该食欲不正，身体虚弱，导致大出血。让人立刻按着药方抓了药，煎好了直接给病人喝下。”
　　我将药方直接给了沐英，他飞一般的去买药了。
　　老大夫施完针，没多久，屋子里传来了婴儿洪亮哭。
　　“生了！生了！娘！生了！”我抱着张氏，眼泪直直往下流，自己却毫无知觉。
　　稳婆推开门，怀里抱着个睡着了的孩子:“恭喜老妇人，恭喜小姐，是个公子哥儿！大人的血也止住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伸手抢过稳婆手里的孩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臭小子！你差点要了我姐姐的命，你知道不？你到好，睡得这么香。”看着孩子红红的皱巴巴的脸，我的泪水滴在了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知。
　　抱着孩子，将他递到马秀英跟前。
　　马秀英看着孩子会心的笑了，她想要伸手抱孩子，可是刚才的大出血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能不甘的放弃了。
　　“姐姐！姐夫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将孩子递到张氏怀里，我故意打岔道。
　　“单字一个标，你姐夫说了，要是个男孩就叫朱标。”
　　呵呵！是了，我还用问吗。他就是历史上的短命太子！死在土朱元璋前面，当了一辈子的太子……
　　看着马秀英看到孩子幸福的笑容，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赌住了似得，一下子呼吸困难，“姐姐，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抱孩子去给爹看看。让爹爹也开心开心，说不定他的病就能好了呢。”
　　“嗯嗯嗯！惠儿说的对，快去！快去。”张氏立马赶人似得赞同道。
　　民俗中说的隔代亲，在哪个时代都适用。
　　郭子兴看到外孙子后，笑的合不上嘴。感觉他的病一下子好了不少，“嗯！不错，天庭饱满，声音洪亮，是个大福大贵之相啊！哈哈哈……咦？这孩子的人中怎么这么短。”
　　人中短？短命！呵！可不是嘛！
　　郭子兴自言自语道，“小孩子还没张开，过几个月就好了。呵呵！我外孙子就是气势不俗啊！”郭子兴竟然将朱标直直的抱了起来。
　　“爹！有了外孙子你就忘了女儿啊！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郭子兴只是因为得了外孙子，心情好，所以表现得精神好了很多。但是也不能让他太过劳累，我噘着嘴，从他手里抢过孩子。
　　“呦！我们家惠儿吃醋了哈哈哈……”郭子兴也是很开心。
　　“是啊！你这个臭小子，才这么点大，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长大了还得了。以后所有的事必须听惠姨的，要不惠姨就打你屁股哈！”我扬起手作势要打的样子，最后只是轻轻地扶着他的后背。疼爱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打。
　　“看看你们父女两个，跟这个小的一样！惠儿，你把孩子抱到秀英那边去，让孩子吃点奶，整整一个下午了，小家伙也不哭闹，这么小别饿着了。也让你爹休息休息。”
　　“嗯！好的，吃饭去喽！跟外公，外婆说再见！嘻嘻！”说完就带着七巧往外走，顺便悄悄地带上门好让郭子兴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