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雨》月映玉杯酒

13、Charpt 13

　　午饭过后朱元璋带着自己的儿子们和一些好友——汤和、徐达等人来到练武场。我骑着自己的枣红马儿和郭宁莲并排跟在他们后面。
　　朱元璋高头大马的走在最前面，声音中气十足，颇有一番领导者的风范：“今天比赛胜出者，将得到这把‘射月弓’。”说着就命人将他那把珍藏已久的弯弓拿了出来，展示给大家看：“赛事就以一丈开外的靶子为准，正中靶心者胜出。”
　　郭宁莲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这把弓可是将军攻打滁州时，从一个贪官家中搜到的，据说是抢来的家传宝物，拉满弓，可以射出好几丈的距离，而且精准度奇高。怎么样，有兴趣吗？”说完朝我挤挤眼。
　　这人分明是故意的，我哪里有那种本事，恐怕到时候真的拿起弓来，都不一定能够射到靶子上。
　　“哼！本小姐什么好东西被见过。”太鄙视郭宁莲这种行径了，明摆着打击人：“有本事你自己把它赢回来，好让妹妹仔细观摩观摩。”郭宁莲外向泼辣，我与她早就厮混的很熟悉了，时常互开玩笑。
　　“好，你就看着吧！驾！”话音刚落，郭宁莲就策马上前，马儿跑到黄线前还没有站稳，她的箭已经射了出去。
　　“八环！”站在靶对面的人立马报出了成绩。
　　“好！”周围立马出来了一片热烈的鼓掌声。如此远的距离，一般人估计射出去的箭都不能够到达靶子。郭宁莲毕竟是女儿，臂力跟男子比起来肯定相差很远。能够得到这样的成绩，在军中已属强者之列了。
　　郭宁莲骑着马朝我这边走来，还不忘朝我跟朱元璋眨了眨眼。
　　“我来试试！驾！”一个略带幼稚的声音从外围策马飞来。大家定眼一看，却原来是沐英。他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小的，但是在气势上却不输于任何人。平时大家一起玩笑就叫他小将军。
　　“小周舍加油哈！”我奋力挥臂，给他助威。周舍是沐英的小名，朱元璋在收养沐英前，沐英是一个孤儿，年纪又小，还是后来朱元璋给他取了名字——沐英，再后来又改为朱文英。但是我们私下里经常叫他的小名。
　　平日里就他惠姨长惠姨短的叫我，其他人因为年龄相仿或者很多比我年长的，顾忌很多，比较腼腆，只有在有长辈在场时才会叫我一声姨。所以对于沐英我更加亲近一些。
　　沐英停马、拉弓、出箭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他如今还只是一个9岁多的大孩子。
　　“九环！”对面的声音立马传过来。
　　朱元璋：“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文英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一员良将啊！不会愧是我的儿子，哈哈哈……”
　　沐英是朱元璋第一个收养的孩子，想当年收养他，完全是处于同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同命相近的一种怜悯感。加上沐英本身十分聪明、懂事，表现很优秀，所以朱元璋是十分喜欢这个养子的。
　　我连忙上前迎上英雄：“你很厉害啊！小周舍，平日里没看出来啊！”我发誓，自己这次是发自肺腑的赞扬他。
　　而沐英则紧闭着嘴，拧着好看的远山眉，稍显幼稚的玉盘脸上表现出一股子男子汉的刚毅，嘴角微微扬起，故装清高斜睨着眼睛冷冷的对我说：“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小字。”
　　看着他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我就不爽，直接上去，伸出两只手，在他那还有一点婴儿肥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耶！小屁孩装什么清高，哼！我可是你小姨，就是要叫你小周舍！小周舍！你能把我怎么样？”
　　郭宁莲看着我欺负沐英的样子，直接笑的捂住了肚子，几乎都趴在朱元璋身上。
　　朱元璋伸手温柔的扶着郭宁莲：“我们惠儿都快成这儿的魔王了，她平日里那个不敢欺负？”
　　我很不服气的回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看我的！”一句中气十足的吼声从人群中冲出来，来人是汤和，快马跑过，箭已发出。正中靶中心，速度非常快。我几乎还没有反映上来，那边人以已经喊出：“十环！”
　　人群之中举起了袖子，开始为汤和叫好。
　　朱元璋也忍不住大喊一声：“好！不愧是军中良将，哈哈哈……还有谁？”
　　“我以壮士为榜样！”朱文正急上，一箭正中靶心。
　　这时一支箭突然射出，堪堪从朱文正身后飞过，从朱文正那支箭的尾端插入，直接将朱文正的箭劈成两半。
　　众人都是微微愣神，看着策马而过的朱文辉。朱文辉出箭的地方离黄线还有几米远的距离。
　　这是天空中一只大雁长声一鸣，将大家从愣神中拉了回来。但见朱文辉拉长弓，向空中看了一眼，两只大雁直落而下。
　　“一箭双雕！”人群中有人惊喜的喊叫了出来。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悠悠的说：“文辉果真名副其实，之前听人说他武力惊人，我还不以其然，今日观之，果真我明日之大将。”
　　朱文辉的箭发我是见识过的。因为我比较好动，经常拉着她教我射箭、练武。面对别人他总是一副：你怎么这么笨，教一遍都不会的表情。唯独在我的厚脸皮之下，他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但又非常的耐心。
　　“姐夫，你眼里除了有保儿，时常带在身边，还会有谁。早就跟你说过了文辉武学很好的。”我上前为朱文辉打抱不平。
　　保尔是朱文忠的小名，朱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加上朱文忠才思敏捷。朱元璋非常喜欢他，经常出门带着他。
　　朱文辉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孤苦无依，乞讨为生。因为他年纪比较小，所以在乞丐群中经常受欺负。有一次他饿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讨了两个包子，却被同伙年纪比较长得盯上了。将它打了个半死，生生从他手中将包子抢走。朱元璋是在他躺在街上奄奄一息时偶尔遇到的，将其带回了家，马秀英为调理了很久，才将他身上的伤完全治好。所以朱文辉对于朱元璋比亲生父亲还要敬重，为了能够得到朱元璋赞赏的目光，他经常晚上起来一个人练武。平常的努力、刻苦，只为了让朱元璋在众多养子之中注意到自己。
　　“他们每一个人的表现将军都是看在眼里，心里有数的。惠儿你不能随便冤枉将军的。”郭宁莲一向护着朱元璋。
　　朱元璋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嗯！的确是我忽视了，没想到文辉进不这么大。”转头拿起那把‘射月弓’高声说道：“很显然今天的比赛，朱文辉胜出很多，‘射月弓’非他莫属。不过其余射中者都有奖励。你们今天的表现都不错，以后多加努力，随我上战场。俗话说：上战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再过几年我们的军队将勇往直前。”今天看到这些个儿子们，竟然都意想不到的勇猛，显然朱元璋很高兴。
　　晚饭过后，七巧抱着几件衣服：“小姐，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老夫人那边找灵珠，让他教教我缝补衣服吧！上次看到她将老夫人那件划破口子金丝披风缝的天衣无缝。”
　　“你去吧，我没事。你跟着灵珠好好学，以后好出去嫁个好人家。”
　　“小姐！不带你这样寻我开心的。你每次出门都会把衣服划破，我也不能老是找灵珠帮忙啊！人家可都是为了你，竟然还取笑。”七巧说完话就抱着衣物跑了，生怕我再刺激她。
　　七巧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朱文辉拿着今天比赛赢得的“射月弓”朝我走来。
　　“看来老天爷是不忍心让我无聊哦！七巧前脚刚走，你就来了。咦！‘射月弓’？”我一个健步上前从朱文辉手里拿过弓箭：“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拿它出来显摆？”抬头看着他玩味一笑。
　　朱文辉已经有16、7岁了，身材魁梧，蜂腰猿臂。身材足足比我高出一头多，跟她说话不得不努力的抬头仰望。
　　这个大男孩却害羞一笑，动作有点讷讷的：“惠儿，今天谢谢你在义父面前为我说好话。我知道你很喜欢这把弓，所以特意拿来送给你。”
　　私下里朱文辉从来不叫我惠姨，可能是他比我年长好几岁吧！加上她身体魁梧，高高大大，老是叫我姨，我自己都不好意思，随意我就默认他叫我名字。虽然我的心理年龄比他大很多。
　　送给我？不会吧！我不由之主的抬头看向他，眼前的朱文辉却不像战马上的他英姿飒爽，傲视一切。
　　看到我看着他，朱文辉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连忙避开我的眼神：“真的是很感谢你，所以这个…这个…送给你的……”从重复着的语言，结结巴巴说着：“啊呀！反正就是送给你的啦！赶紧收好了，别这样看着我。”
　　“那我就真的收下了，千万不要后悔哈！本小姐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到手的东西你就别想着要回去了。”我朝着朱文辉嘻嘻一笑，转身拉着他：“好东西一定要好好玩玩，去射靶子！”
　　朱文辉愣愣的被我拉着，跟在我身后，一个大男孩被一个小姑娘拉着走，场面倒是有点滑稽。
　　“惠儿！你笑起来真美，希望以这辈子都能这么幸福的笑。”身后的朱文辉喃喃自语，声若蚊虫。
　　我捧着宝贝，心情超好，没有听清：“你在念叨什么呢？大声点。”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就像一个三岁小孩，这么容易满足，随便送给你个东西就能开心好几天。”
　　这时随便送个东西吗？朱元璋都像宝贝一样的收藏着，他竟然说‘随便’，简直是无语了。
　　“等我以后跟义父打了胜仗，得到的好东西就任你挑选，让你天天这么开心。”
　　我回头看着朱文辉明亮纯净的眸子，心里觉得暖暖的。郭天叙、郭天爵自从来到了滁州就整天很忙，有时候很多天都见不到人影子。反倒是朱文辉像个哥哥一样总是照顾我。
　　我跟朱文辉来到练武场，远远地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除却沐英还会有谁。他竟然在练习射箭。
　　“沐英！你怎么还在这儿练？”感觉到小小的人儿周身散发出一股子坚毅的神情，我连忙上前去拉他。
　　沐英一回头看到了朱文辉：“惠姨，我要向文辉哥哥学习，他的箭发是最好的。”
　　“沐英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志气，以后哥哥教你。”
　　一听朱文辉愿意教自己，沐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以后要当第一。到手后就可以赢得‘射月弓’送给惠姨了。”
　　“……”虽然喜欢那把弓，但是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