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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Hones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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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古朴厚重的都市。
灰色的棕色的砖紧密地堆叠,每一个角落都有历史遗迹在诉说过去,每一条小巷都流露出历尽风霜的痕迹。
K望着窗外淅沥的雨,她握着手里的咖啡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不知道虞在家里过得如何。
想念她,很想念。
心好像遗落在她身边,只留恋那种触感,那种美妙的温暖。
自从母亲去世、跟父亲因为再娶的事情彻底翻脸之后,焦躁的心在那段平凡的日子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K想,到底还是依赖她了。
依赖她的温暖,依赖她带来的充实,依赖那些普通的安心的日子。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窗边,用手指绞着洁白的窗纱。
铃声响起,她看到来电的是某个令她厌倦的号码。
她直接把电池抠出来。
烦。
她想起以前父亲对她说母亲希望她早点结婚,说了很多次,她不耐,就随便支吾了两句。然后很快逃到了伦敦。结果母亲替她挑了一个,她只是沉默——怕麻烦,依旧满世界的疯跑。对方倒是好脾气的从来不抱怨,偶尔打个电话。她也渐渐的就忘了这茬。
家里的事情虞从来没问过,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K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
似乎有点不习惯那种淡淡的苦涩了,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在淡蓝的烟里变得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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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的三个月,K戒了烟,改喝黑麦啤。
她似乎发现了更令人留恋的味道,所以她兴致勃勃地告诉虞。
虞讽刺她:“不是烟就是酒,你活得还真健康。”
K在电话里呵呵的笑:“你去尝尝吧,ERDINGER,很不错的。”
“没钱。”
“那你过来,我给你买。”
“没时间。”
“……你就不能不那么尖锐么?”
“是你说的,心里想什么都要说出来。”
“……你可以婉转点。”
“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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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为了省钱,搬进了K在国内的房子。反正不住白不住。
她忙得焦头烂额,不仅要应付工作,还要准备论文答辩,时不时还会因为想起K而浪费时间。
她想,不知道K戒烟了没有。
不知道她着凉了没有。
她今天没有短信,害得我等了一上午,晚上一定要讨回来。
……
她不自觉地把手伸向直径仅有一根半的火柴骨长的CAPRI,碰到的时候又赶快缩了回来。她懊恼得抓抓头发,都怪K,让她上瘾了。
她甩甩头,用冷水洗了把脸,继续奋斗功课。
日子一天天熬过去,她终于获得了学士学位,并且保送研究生。
她正要打电话告诉K,一个陌生的号码插了进来。
虞接起来,里面是一个陌生男子温和的声音:“亲爱的,你终于不乱跑了。”
K的情人?这是虞的第一反应。
她问:“你是谁?”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久,报上了一个地址,说:“对不起,我找K。”
虞听到这房子的地址,没好气:“她不在。”
“她又走了?”
“你是她什么人?”
“……”那人顿了顿,声音低幽,“你是虞吧,难道她没有跟你提过么?我是她未婚夫。”
什么?
虞瞪大眼睛,K……已经订婚了?
她不信:“你神经病。”
男子轻笑:“要不,现在出来见个面吧。”
“你在哪?”
“楼下。”
虞飞快地下来,看到一个男子拿着西装单手插兜靠在车边,她大略扫了他两眼——高大,一表人才。
那人站直,很礼貌的对她笑,有种说不出来的清贵:“你动作真快。”
“证据呢?”虞没空跟他废话。如果面前这人敢骗她,她一定给他一脚,再要求精神赔偿。
可惜,她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
里面是一对钻戒,较小的那只上刻了K的名字。
虞认得很清楚,K的名字里,字母“K”的尾端向上翘起,“D”的头顶画了个弧。
她浑身发冷,不由咬住嘴唇。
男子看着钻戒,自嘲:“连这种东西她都懒得挑,我订做了一对,一直没机会拿给她。看来今天又错过了。”
叹了口气,他又说:“她从没告诉你,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语言如针,刺的虞心里生疼。
“她其实很任性,不懂得爱,却收着别人的心不肯放。”
虞强行克制自己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努力维持自己的风度,她说:“她懂不懂,你说了不算。”
他收起戒指,打量虞:“你们的关系我不在乎,我只是好奇你是怎样一个人。”
“那么你满意了?”
男子笑笑,很和善:“没有满不满意。只是提醒你,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会负心,不会负责。”
“那你为什么缠着她不放?”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习惯了追逐吧。”
车子走了,虞的身子在风里剧烈的颤抖。
她想起不知哪天她和K聊起婚姻的时候,K说她只对温柔如水的男人还残存点感觉,所以要嫁就找个脾气最好的嫁了。她立刻讽刺她大女子主义外表女性内心男性整一个两性体。
K只是笑,把她摁进柔软的被子里,一边呵她的痒一边制住她不让她逃跑。
玩累了,K吻了吻她的脸颊,很温柔的说:虞,等你不要我了,我立刻嫁人,让你后悔。
虞不屑的撇嘴:你嫁得出去么?
被K咬了锁骨一口。
虞双手抱肩,蹲了下来。
眼泪一滴滴地落。
她被虚无的寂寞填满。
不能忍受一个人对着深夜,不能忍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喜欢一成不变,她不想花心思去适应改变。
K给不了她,所以这段感情经不起任何挫折。
虞想,也许热情过去了就什么也不剩了。
倒不如,撒手,还落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