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何处》霏恋影蓝

2、Case 1 帝国情报泄露事件

　　尽管答应了帝邪要在七十二小时之内查出内鬼，羽的行程表却没有任何的变动。她依旧照本宣科，该开会开会，该吃饭吃饭，甚至下班后还去打了一场壁球，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淡定得好像帝邪根本没有拿枪指着她鼻子进行威胁一样。

　　洗完澡，吹干头发，羽裹着浴巾走到冰箱前挑饮料，她拿起一瓶树莓汁，把冰箱门关上，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用一把装了消音器的□□瞄准了她的帝邪说，“我可没想到一天之内能见到你两次，帝邪先生。”

　　帝邪并不在乎自己被发现了，“我也没想到我想杀的人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说着，他便扣动了扳机。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两三步，帝邪瞄准的又是羽的眉心，除非子弹会在空中拐弯，否则羽一定会被一枪爆头，必死无疑。

　　而现实是，帝邪眼睁睁地看着子弹朝羽飞去，擦过羽的耳侧，嘭地一声击碎了置物架上花瓶。
　　即便眼前发生了如此超自然的现象，帝邪身为杀手的本能却分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在确认第一枪没有打中和扣动第二枪的扳机之间的间隔，只有零点几秒，就在他手指弯曲的瞬间，羽微笑了起来。

　　那并不是平常在羽脸上最常见的和善的微笑，而是杀气四溢，令人胆寒的笑容。

　　当笑意浮现在羽脸上的同时，帝邪无法行动了。

　　全身的每一块骨骼和肌肉，都像是被压上了千钧重担，不仅无法完成扣动扳机这样简单的动作，甚至连呼吸都被阻滞了。以前帝邪经历过类似的训练，那是在水下，足量的铅块和身体一起被绑住，一口气的时间内无法逃脱，就会葬身海底。

　　帝邪没有想到，会再次体验到那种感觉，而且并非在水中，也并未被捆绑，明明刚才他还朝眼前的女人开了一枪，眨眼之间却根本无法动弹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帝邪试图挣脱这种压制，他举着枪的左臂微微的颤抖着，用自己肌肉的力
　　量在跟那莫名的压力对抗。

　　羽打开树莓汁喝了一口，平静的不像是今天一天当中面临了两次生死关头的人，“你看到我做了什么吗？”

　　“龙问何网站上已经挂出我委托的案件调查完毕的信息了，我要知道结果。”帝邪的声音冰冷，他发现自己用尽了力气仍然无法打破重压，于是果断地放弃了抵抗，保存体力。

　　“帝邪先生，距离我们商定的调查结果交付时限还有六十三个小时。”羽走到帝邪身侧，“在最终时限到来之前，即便调查已经完成，我也不会告诉你结果的。”

　　“哼，又是龙问何的规矩？”帝邪的口吻充满了不屑。

　　“不，是我的规矩。”羽从帝邪手上拿下了枪，“我想你的规矩也是一样吧？”她把枪口调转，对准了帝邪，一字一句道：“强者可任意妄为。”

　　“可惜，我不喜欢恃强凌弱。所以到此为止吧，帝邪先生。滚回你的帝国去，等三天的期限到了，调查结果会准时送到你手上。”羽指间一转，改以食指勾着那把差点儿杀了自己的枪，枪口朝下，“花瓶的账单也会同时送过去的。”

　　随着她的话，□□落在了厚重的波斯地毯上，只发出了一声短暂的钝响

　　同时，施加在帝邪身上的压力消失了，帝邪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只见羽的身影消失在了卧房门口。

　　显然，对方非常有自信自己无法杀得了她。所以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暂时困住他之后就立即逃之夭夭，而是仍然留在他的可袭击半径之内。

　　这真是一个令人恼火的结论。

　　帝邪一脚就把地上的□□踩成了两半，然后离开了羽的家。

　　他并不蠢，一个手里根本没武器，还能物理性控制住他的人，已经超越了常识能够理解的范围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点，那么在二次对抗之前，他就需要找到羽的弱点。

　　换句话说，帝邪还是没有放弃要杀掉羽的打算。

　　因为他是帝邪，他要杀的人，就一定会死在他手下。

　　其实做到了副总裁的位置，每天去不去上班都只是个形式而已，反正也没人敢去查羽的出退勤记录。但是由于龙问何真正的总裁大人龙魂时常处于找不到人的半神隐状态，羽就必须坐镇总部，盯着整个事务所的日常运作。

　　虽然在外人看来，羽这个副总裁俨然就是龙问何的老板娘。但实际上对于龙问何贡献最多的人，还是整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龙魂。现在龙问何总部的大楼，就是龙魂私人的地皮，盖楼用的钱也是他出的。

　　当然，身为一个奸商，龙魂也没有放过用这栋楼赚钱的机会就是了。

　　龙问何总部大楼十层以上是办公区，地下二层到地上九层全都是各种商业设施，小到便利超市，大到电影院、健身房一应俱全，不出楼门就可以满足吃喝玩乐的所有需求，商家入驻方式简单粗暴：第一，交得起租金；第二，龙问何的员工喜欢；第三，对来消费龙问何员工免单。

　　龙魂之所以肯在员工福利方面下这么大的本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弥补由于他时不时抽风而给员工们增加的工作负担。首当其冲的就是每年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代行总裁职责的副总裁羽。

　　所以也不难理解羽称呼龙魂为龙混蛋了。

　　下午一点四十分，距离午休时间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羽吃完午饭，去了二层的花店，“有什么花是比较适合祝福要毕业的学生的？”

　　花店老板本一看是羽，立即放下了手里正在做的事，跑到柜台前，“啊，毕业的话，向日葵和千代兰都是很好的选择，或者这种，代表希望的绣球花也不错。”

　　他殷勤的介绍着，偷偷去看羽的表情。

　　羽的目光在三种不同的花朵间来回逡巡着，本的心里紧张了起来。

　　这次一定要约她出去！

　　这家花店在龙问何大楼里已经开了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几乎每逢节前，眼前正在挑选花朵的女人都会亲自来买一束花，寄送到同一个地址去。

　　她并不是那种美得耀眼的女人，五官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但本敢保证，几乎所有看到羽的人都会对她产生好感。因为她脸上总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好听，因为她挑选花朵的时候总是那么小心翼翼……本几乎是在第一次看到她拿起一支睡莲的时候，就一下子迷上了她。

　　经过多方侧面打听，本了解到她就是拥有这栋大厦所属公司的副总裁。为此他很是踌躇：自己只是区区一个花店老板，对方的社会地位那么高，会被拒绝的吧？

　　但他还是忍不住在羽每次前来的时候偷看她，越看，就陷得越深。

　　“我就要这十二支向日葵吧，请再加一些装饰，地址还是之前的那个。”羽把精挑细选的向日葵放在柜台上面的花瓶里面，“这是卡片。”

　　“好的，”本接过卡片，亲自去选了配花和包装纸等物，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向日葵花束。

　　“很漂亮，就这样送吧，谢谢你。”羽微微一笑，显然是对本的工作十分满意。

　　这句话使得本有了信心，他拦住了转身想要离开花店的羽，“等一下！”

　　羽停住了脚步，带着一脸疑问的表情转头看他。

　　本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微微的出汗，他又重复了一次，“你等我一下。”说完就飞快地跑去了库房，用他生平的最快速度选了三十只含苞待放的粉玫瑰，一股脑地举到羽的面前，“呃，这个，这个送你！今天晚上和我去霍利斯餐厅好吗？”

　　羽被这突如其来的约会申请弄得愣住了，“呃……”

　　已经把最难说的一句话说出口了，本接下来的表达就顺畅了许多，“我想约你出去已经很久了，请不要拒绝我好吗？”

　　本十分诚恳地举着玫瑰花，紧张地等着羽的回答。

　　羽将左手抬起来，手背向外，“抱歉。”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细细的银戒，表面坑洼不平，很像是小朋友随便捏出来的玩具，本看到后却像是被从脑袋上浇了一桶凉水。

　　他偷瞄了羽那么多次，都没有注意到这枚代表着“已婚”的戒指。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嗯……”本已经语无伦次了。

　　“没事的。”羽出于礼貌，向本点了点头，准备赶紧走人。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本却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花是送给你的，”他闪身挡住了羽的去路，“虽然不知道哪个幸运的家伙有一辈子都跟你约会的权利，不过……这是我想送你的花，收下吧。”

　　为了避免更加尴尬的场面出现，羽只好收下了那三十朵粉玫瑰。

　　下午两点十分。

　　羽带着玫瑰花回到办公室刚刚十分钟，“副总裁在二层被花店老板告白”和“副总裁已婚”这两条消息就已经扩散到了整个事务所的各个部门，大家纷纷对第二条消息表示惊诧。

　　本喜欢副总裁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迟早会去邀羽出去的，这没什么好惊讶。

　　而羽的感情生活状态才是这起事件的重点。

　　由于龙问何的员工档案是分权限查询的，能够看到羽的婚配状况的，除了羽本人之外只有龙魂，连工作资历跟羽一样长的人事部部长都不知道副总裁是嫁了人的。

　　这件事连龙魂都惊动了。羽刚开始看午马的最终调查报告，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大楼后门负责垃圾清运的杰克逊都知道你已经结婚了。”龙魂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免提里飘了出来，“哎哟哟，这可怎么办好？”

　　“你闲着没事做么？先好好了解一下今年新入员工的都姓甚名谁怎么样？”羽一边看文件一边不咸不淡地回答。

　　“我觉得你还是澄清一下比较好，至少要跟本说一声啊，他人很不错的，有勇气跟你告白……啧啧啧。”龙魂十分有当媒婆的潜质，“他爱花，家里好像有只宠物仓鼠……”

　　羽按掉了电话，免得继续受龙魂“爱花爱宠物爱小孩”就是好男人的论调荼毒。

　　同一时间，盐湖城。

　　帝邪从一座装饰的很精致的白色别墅中走出来，坐进了自己的车里，他拨通了蓝冰的电话，“处理完了。”

　　蓝冰回答，“好的。”

　　“你不相信？”帝邪按下了□□的按钮，在车的后方，刚刚那栋白色的别墅发生了爆炸，顿时火光冲天。

　　“……我没有。”蓝冰在电话另一头听到了巨响，就知道boss的心情很不好。

　　帝邪杀人从来都不喜欢搞出太大动静，除非……

　　他心情不爽。

　　“直升机预计在一分半后降落，准确坐标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蓝冰深吸了一口气，“向东十英里。”

　　帝邪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几乎是和着直升机降落的时间到达了指定地点，等到他在纽约的帝国训练场降落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了停机坪。

　　蓝冰硬着头皮把平板电脑举到帝邪面前，“你得看一下这个。”

　　帝邪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撇过去，平板上正在播放着新闻，“……据悉，被害者是盐湖城共和党内定提名的下一届议员之一，达德利·霍普和他的妻子。警方从附近的监控中发现了可能的犯罪嫌疑人……”

　　模糊的画面中，帝邪正坐上自己的车，他的车离开的同时，后面的别墅发生了爆炸。

　　“你亲自去。”帝邪看都不看蓝冰，命令道。

　　“是。”蓝冰回答的同时不再紧张了。

　　本来帝邪这两天心情就不太好，蓝冰以为他会因为这次的失误而大发雷霆，找她麻烦，但是帝邪没有。要是放在以往，自己恐怕已经被拖去抽鞭子了。

　　果然是因为怕圣颜么？

　　这样一想到是也不难理解了。

　　蓝冰松了半口气，亲自杀到盐湖城去处理帝邪留下的证据问题了。而帝邪稍事休息之后，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调查报告。

　　为了避免调查情况的泄露，龙问何的职员没有带任何纸质的文件，而是人亲自到帝国的训练场，对帝邪做口头汇报。密谈进行了五分钟，帝邪就从房间里推门而出，“那个该死的羽现在在哪儿？你们那栋楼里么？”

　　代表龙问何过来的职员很有几分他们副总裁的神韵，就算身处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中，仍旧不怕死地敢于激怒帝邪，“副总裁现在应该再会议当中，我不建议帝邪先生你去打扰……”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转过身来的帝邪掐着脖子从地上拎了起来，“你说什么？”

　　那职员喘不过气来，双手扒住帝邪的胳膊就往外掰。

　　虽然同为成年男子，但是龙问何职员和帝国大boss的武力值实在相去甚远，职员用尽全力地挣扎，却收效甚微，仍然被帝邪死死地扼住了咽喉，“放……放开我！”

　　帝邪手上又多用了三分力，没几秒钟，职员就被掐得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他随手把人一扔，“把他丢出去。”

　　话音一落，就立刻有人上来将瘫成一条的龙问何职员拖走，连半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人说。

　　要是放在几年前，这根本是帝国训练场最常见的情景。以前的帝邪脾气可比现在暴戾得多，别说把人掐昏过去了，弄死弄残了谁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常待训练场的人早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也是这个龙问何的职员倒霉，什么时候来不好呢？偏偏赶上这两天帝邪心情不好，他在48个小时之内已经clear掉了五个任务目标，在境内外一共谋杀了八个人了。再多一个对帝邪来说是无所谓的。

　　所以帝国的两个壮汉把龙问何的小职员拖到训练场外，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小职员只昏迷一小会儿，确认两个壮汉走远，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按在地面上，“嗖”地一
　　下人就消失不见了，只在留下了一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