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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蚂蝗下的身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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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即将奔三的人,没有英俊的面容,却有高厚工资的底蕴,是该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但作为私人医师的宁落天,却对爱情产生一种由来的惧意。他熟知各种药理毒性,但却始终不能摆脱掉爱妻死亡所给他滞留的痛苦。
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他才明白,原来有时□□的疼痛能胜过心口的猛戳。
宁落天是富家女孩剪逝水的私人医师,作为一个富家女孩,她缺少的是所有富家女孩都有的情调与花销,却有着连普通人都难以想象的折磨。
每天除了遥望窗外的东升西落,就是她娇弱的身躯都会迎来各种毒物的肆虐,蝎子,毒蛇,蜈蚣,会在任何地方留下惊人的伤口。
刚开始治疗的时候,落天还会询问这些伤口的由来,但每次都是纯真的少女用微笑予以回报,使落天不好急于追问下去。
每天都会去处理各种千奇百怪的伤口,就算是落天自傲的神经也接近于崩溃,每次走到豪宅的门前,他都会有一种将自己吞并嚼碎的感觉。
他本想辞掉这份工作,哪怕丢失现在富足的生活,他也不想继续看到她所接受的摧残。有时他会去想那些爱情片中的剧情,自己是不是将她带离这个地点,去寻找可以落脚的远方。但这一切只能在头脑中肆意游走,而不是用于实际。因为他明白,用自己的能力去解救这个女孩,只会污染她的纯白,恶化此前的一切。
但每次对着她的清澈双眼,想去说这种自认为是离别的话语时。她总能体味到空气中促生出的悲凉,安适的撇开自己的目光,转向窗帘模糊的光芒。
如果说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以刚刚迈入二十岁的姿态,就能体会到一个人心灵的流动,那么落天就可以用感情受挫者的话说,外界的痛苦促生了流转不朽的理解。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二月二十九号,一个特殊的日子,她的生日,四年一闰的等待,或许自己积蓄已久的想法将会在稍稍拖一段时间。
可能附庸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对爱情这一字眼产生了些许真空状态,落天真的不知道该送女孩什么东西。
用爱情去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说是不合适的,确切的说他们之间只有点小小的暧昧关系。
她喜欢什么呢?
或许是落天发自内心的笑容吧!
每次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落天都会紧皱着眉头,死板着一张脸颊,她说她希望看到自己笑。
不管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口的疼痛,都需要笑容去缝合,而不是用阴冷的气息去杀菌消毒。
那就笑吧!
收拾好所需的一切,镊子,刀具,纱布,消毒水,还有一系列你想都想不到的工具,或者说它们都是散发着历史气息的文物。
每次都是雪白的衬衣配上深黑色的马甲,还有一张带着面具似的面孔。
……
……
什么叫豪宅呢?
这是每次来到这个地方落天都扪心自问的问题。每一次的回答都脱离世人所理解的那般,不是豪华,不是炫丽,不是金碧辉煌,不是金钱堆叠的那般纸醉金迷。
而是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俯瞰”。
自己在一所毫无声息的房门之前,竟会产生这种惧怕,何况是里面还有均匀一致的呼吸与流动整齐的步伐。
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温馨的格调,热情的招待,还有接近漫长的等待,与一声令下的传呼。
落天静静的推开剪逝水的房门,进入这个不断给自己“惊喜”与压迫的地方,或者说是天堂与地狱的交界。
用什么来形容她的样貌呢?
你可以说是一块冰,或者一簇雪,但你决不能忘记冰和雪是会融化的,就像只有在她的旁边,经历一段时间的契合,你才能深刻的记住她,记住她的名字与她的悲凉。
当然你绝对不得不看到造成这一切的“阳光”,因为她的刺眼针对的不只是瞳孔,还会深陷你的脑海之中,无法拔出。
剪花语就这么安静地斜倚在墙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抚摸着娇媚的面容,这一切都是用同一双手完成的。
亦或者说是一双恶毒的手。
和往常一样,宁落天没有理她。
和平常一样,她都是用薄薄的嘴唇切削出一丝微笑送予把她视为空气的男人。
这是喜欢吗?
不是,这是一种习惯,只不过对自己的妹妹则是另外一种习惯罢了。
或许这一次是她的生日,作为姐姐的她当然会给妹妹一个更大的“惊喜”,将那种残忍的习惯发挥到了极致。
你能想象一个和你有着相同的血缘,相同面容的人对你展开痛苦的折磨吗?
落天对这种自问自答的方式已经习惯了,因为每次的结果都是否定。永远都生活在一个否定的世界里,但却没有颠转她□□与倒影的位置。
依然真实的活着,依然叫着“姐姐”,依然撒娇,依然对所有的疼痛视为无物。
就像屋子的颜色,是粉红色的。摆设也很温馨,显示了小女孩独有的情怀,但不得不说这就像是万年不腐的木料所打造的棺材,华贵的纹理犹在,但却摆脱不了内里的死亡气息。
这一次是等待,催人魂魄的等待。
每一个伤口都会令这间屋子骤减一丝温馨,每个伤口上的蠕动都会摇出一丝阴冷。
这一次,是蚂蟥。
遍布在雪白的身体上下,摇拽着恶心的身体,不停地钻斥在皮肉之上。
即使你不作为受害者去体验这种堪称撕裂的感觉,作为一个旁观者你也会遭到心灵与视觉的双重冲击。
落天显得宁静,剪花语则是一种安静。
两种不同的静态给这幅潜藏血腥的画布添划上了几笔奇异的韵味。
落天能看到她白的不能再白的脸颊,能触碰到接近冰凉的气息。落天面具似的面孔轻轻抽动,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
而她的回应只是眉角的微颤与微畅的呼吸。
当一簇白雪上的黑色全部化为血红,安然的拔出探进的头颅,完成了所谓的吸食任务,被镊子所夹持的时候,它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掺杂着自身与他身的痛苦,完成了做一个饱死鬼的美梦。
落天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镊子,所带动的酒精棉将刺眼的血迹擦拭而过,就像是将践踏后的花瓣纳入虚无。
就是一份这么简单的工作,宁落天相信,没有人会来做。
不停地去清理那些伤口,不停地令她的脸颊上的一切做出轻微的抖动。直到沾染妖异的白雪之身重回那种苍凉的瘦弱,而不是附着毒物的肿胀。
她没有醒,不过落天倒是希望她能永远的沉睡下去,而不是进而去做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这一次或许就是逝水所能承载的极限了吧!
因为在毒物横行的前一分钟,她总能想到三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那就是醒,带着噩梦遗留的篇章,满目的疮痍,迅猛的眨开眼睛,灌注着一切。然后笑容满面的应对自己死板面颊,自顾自的掰着手指,说一些给自己听或者给屋内两人听的故事,有时也会去评价,去指责。
但没有抱怨过自己清理伤口的手常常抖动过速,只是在重复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微笑。
如果可以,我还你一个热吻。
……
……
这次总计有接近四十五条蚂蟥在她的身体各个部位横行,舔染,并用圆润的口器与藏虐的尖牙撕扯着眼前的雪白,绽放出可口温存的浆液。
这一次……醒转而来稍稍晚了几分钟,因为她说自己做了一个美梦,并且还用甜滑的唇瓣起出了一个微笑。
她能在百痛怒放的前提之下绽放笑容,这是何等的娇弱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