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2 ...
-
悲伤的日子没有尽头，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快乐与悲伤夹杂，只是比例不均，anyway~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摘自南瓜南微博
到了餐馆坐下，林安知点菜，程南坚决不碰菜单，奉行给什么就吃什么的原则。
“你手吃饭没问题吧？”
“啊，哦，没事的，我可以用左手。”
“左手适应吗？”
“可以的，我以前练过。”
林安知见她不似说谎，也未在言语，也没有问她为何会练这个。但这顿，程南真心有点吃得多。她心里想着小姑的事，手下的动作却一刻未停。菜本来就点的多，待她回过神来，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她小女孩的娇羞心思上来，顿时觉得羞愧难当。
“吃饱了？”林安知见她放下筷子，也不再吃了。
“饱了。”她说的小声。
“不够可以再要。”他看她羞的脸红红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用了，真的饱了。”她忙摆手摇头，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盯着她看，脸上带着笑意，那眼中也噙着满满笑意，显得夺目的很。程南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味苦涩，显然泡了很久了，但此时这苦意却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今天真的谢谢你。”
他听这话却皱起了眉头，话真生分，他不愿意听。
“北京人？”他另起了话题。
“不是，西安人。”
“来北京玩？”
“我姑姑是北京人，她前两年出了点事，我来照顾……陪她。”
“在上学？”
“嗯，开学大三了。”
“在哪念？”
“天津。”一问一答，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都是些简单的问题，不会有尴尬，她渐渐放松起来。
“放假了，放多长时间？”
“嗯，50多天。”
“那会在这呆到开学？”
“我不知道。”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是没地方可以去的，这些年，初中高中都是在住校，只有礼拜天才会回家呆两天，有时找了借口连礼拜都不回去，放假了，就和阿喜天南海北的出去玩，大学了更是一年只回家呆十多天，放了假便来小姑这边。如今，小姑走了，她不知再找什么借口留下来，可她，着实不想回家。
林安知听了这话，便没再问下去，他知再聊下去许会触及隐私，他们才刚认识。并不适合这样的交流。他正要提出天晚，送她回家的话。没想，却听到她说着，
“我小时候爸妈间出了点事，感情不太好，无暇顾及我，我妈妈她那时候不是很喜欢我，她们要离婚，各自都有理由，不太愿意带着我。后来感情没有破裂，继续恩爱起来，对我觉得愧疚，总是会想法补偿我，可我没办法，我不太能与他们亲近。所以总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可小姑今天离开这儿了，我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不回去。”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无论是安慰还是插科打诨，总想着开口让她不要难过，可好像一下失了语言功能，他不知该说什么。
程南抬头看他面色复杂，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却对他笑了笑，嘴角上翘，眉眼弯弯。
“没什么，你不用想着要怎么说，也不用安慰我，话语的力量太过薄弱，我不需要那些虚无的东西，我没和别人说过这些，今天突然说出来，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他看着她的笑，明艳动人，只是这笑，却丝毫未及眼底。这一刻，他明明白白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如果说初见的心跳过速，燥热难耐是生理反应，是混乱繁杂，是荷尔蒙多巴胺在作祟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心情可谓是一片清明，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思，确定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爱，尽管他不知她姓名年龄喜好，统统不知，但他想，让那些都他妈的去见鬼吧。
他的心里有了心疼，有了慌乱，这一切皆因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皆因爱。
哦，小姑娘，他的小姑娘。他的心里有汹涌的爱意，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平复心情，掩藏心思，再开口，仍是温温和和，程南自是不知他的百转千回。
“或许你可以来我店里打工，工作很轻松，你来帮我，会很好，当然前提是你愿意。”
“啊…..”程南突听他问，还没反映过来，林安知也没有再解释，只是含笑看着她，等着她的反映，幸好，她也没让他失望。
“打工？我可以吗，我以前没做过。”
“你想的话，就可以。”
“我愿意的呀，可是难吗，我真的没做过。”
“不难，我会教你，没事的时候，你可以看书，店里的书你都可以看，还是免费的。”
“我愿意，我愿意。”
她点头如捣蒜，心里乐不可支，刚刚的那一点难过也终于消失。
“傻姑娘。”他这样叫着，脸上的笑意却更甚。
“那我主要是做什么？”
“收银，那个很简单，我会教你。”
“好的。”
“那你明天就来，行吗？”
“行，几点？”
他本来想说几点都行的，又一想自己老板姿态得做足，便说，
“八点半开始营业，你那时候来就行。”
“好的，好的。”
“咳咳，接下来，你应该问我薪资了。”
她不好意思问，却也知道该有这么一步。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多久呢，工资是按月算吗？”
“按天算，一天一百行吗，包你午晚饭。”
程南再次点头如捣蒜。
林安知再次忍下想要摸她头的冲动。
“结账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他将她送至楼底下，和她说再见，“上去吧，小姑娘，早点睡，关好门窗。”
程南此刻心情出奇好，连说话都不自觉的轻快起来。
“忘了说，我叫程南，南瓜的南。”
“我知道了，林安知。”
“是安之若素的安之吗？
“知道的知。”
他拿出手机，递给她。
“把你手机号输进去。”
程南乖乖输进去，一会自己的屏幕就亮起来。
“这是我的号，你存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
“好了，上去吧。”
“嗯，老板再见。”
……入戏好快。
程南说完在他的注视下就转身进楼，她刚打开楼道的门，就听到林安知在后边叫她，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总觉得和别人叫着听起来不一样。
“程南。”他说，“晚上一个人会害怕吗？”
她听后停顿了一下，对他笑了笑才说，“不害怕的，谢谢你。”
说谎，他几乎一下子就判断出来，可她故意隐瞒，他也不能深究。
“嗯，上去吧。”
她朝他挥挥手，就进去了。楼门关上，林安知又在楼下站了一会，抬头看着整座高楼，他并不知她的楼层，即使知道，按这楼的高度，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片刻，他终是转身离开。
程南到了家，一进门先将灯打开，才关了门，上了锁。洗完澡出来，先给父亲打了电话，说了小姑的事，又说了自己要打工的事，父亲听后，虽不太乐意，但也终究没有反对。打完电话，她长出一口气，每次和父亲打电话对于她来说都像上一会战场，幸好父亲没有反对，不然她还真不知要如何应对。躺在床上，拿了本《小王子》看，又想起今天未看完的《白夜行》，走到仓促，书没买成，好在明天可以去看。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小姑，此时，她已完全没有了当时的复杂心情，冷静下来思考，小姑此举绝对是有益无害的，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谁都回不到过去，小姑能走出来，她很高兴。她又想到林安知，初见他时，她未看到他的脸，只半个轮廓，就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清冷气息。可今天相处下来，她觉得他本身该是清冷的，可对她却是不同的。她一向敏感，所以虽是不熟，她仍能觉察出他对她的不同。她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但确切的原因是什么，她却不想想了。她还没有做好找人陪伴的打算。
最后终是叹息一声，没有再看下去，将书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电视，就在一片嘈杂声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7点，闹钟响起。程南伸手按掉，起床去洗澡。头痛欲裂，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她已习惯。她一向睡眠不好，浅眠，多梦。看过很多医生，胃都搞坏了，病却毫无起色。等洗完澡出来，头疼也缓解了许多。她拿出小锅烧上水，准备煮面，又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西红柿两个青椒，西红柿切块，青椒切丝，拿了平底锅，倒了少许油，等油热的过程，将葱切成丁，切好后，油也刚好热，放进去，用稍多点时间将葱花都烧的干一点，然后倒酱油和醋进去，翻炒两下，便将西红柿都放进去，待炒的汁出来，才将青椒丝放下去，此时，面已经煮好了，她捞出来放进碗里，在水龙头下过了一遍凉水，放在流理台上，拿出调料放入锅里，翻几下，便关火起锅，又取了个干净的小锅，倒了奶进去加热，同时立马煎了蛋放在面上，将牛奶倒进杯子里，连面一起端到餐厅。
程南到店的时候，正好8点，她做事一向都会早到，何况还是上班第一天，好员工都要勤奋勤奋。林安知已经到了，正在收拾她昨天弄出的一片狼藉。在她的记忆中，昨天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她一度怀疑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她都不知道掐了自己几下了，如今看着蹲在那里的林安知，地上的一片狼藉才终于确认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穿越也没有梦游。
“老板，我来了。”
林安知扭头看她，向她招手，“过来。”
她赶紧小跑过去，林安知皱眉，“好好走路，不要跑来跑去的。”
……老板貌似有点难搞啊，她想回家，想阿喜……
“我没有催你，你踏实走路，不然摔着了磕着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三岁，哪那么容易摔了。”
林安知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说话，程南心虚。
“呃，这只是一个意外，意外，发生的机会很小的。”
林安知冷笑，不说话，程南再次心虚。
“咳咳，老板我来帮你吧。”
“是我在帮你，不说这本来就是你弄出来的，你是员工，这也是你分内的事。”
“老板，你别看我长这么高，看起来不那么柔弱，小鸟依人的，其实我内心很脆弱的。”
“所以？”
“所以你要对我好点，温柔点，这样我才能好好为您做事。”
“我有付你工资。”
……….
程南决定今天都不要再说话了。
待两人收拾完毕，程南抱着一摞CD，林安知将架子扶起来，程南起身太急，眼前一黑，昏了一下，她没有准备，连忙用手撑着自己，然后身子是稳住了，CD全掉了。林安知傻眼。程南看着那一地CD，都要哭出来了。
“老板，我错了。”你不要开除我啊，我只是血糖有些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林安知觉得这日子大起大落的他真的很难长寿。
“你下去看看有没有书没摆对位置，这里我来就好了。”
“哦。”
“收银台底下的柜子里有冰糖，你拿两颗吃。”
程南没有回话，走到柜台底下，从铁盒里拿出两块冰糖，放进嘴里，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来，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滋味，明明只是一种甜，却和以往的甜味不相同。
趁着早上还没有顾客来，林安知开始教程南怎么收银，收银不难，程南不笨，所以只一早上，她已学会。一瞬间自信心爆棚，这两日因各种出糗带来的羞耻也渐渐消散，她想他的大脑终于开始归位工作了。苍天有眼啊，她都想仰天长啸，跪拜各路神明了。
店里工作不算多，虽说不上轻松，但也可以应付的来，她在每天的工作中生出无限的满足来，这种脚踏实地的存在感真的很好。不再是每天忙碌，腰酸背痛却不知自己在忙什么的茫然，在这里，她被需要着，会有人回她善意的笑。她在这里竟然生出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她有时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她以为自己是一直就在这儿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