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笛落花》素夕妍

21、第 21 章

　　“在所有徒弟中，我最放心的是你，最担心的也是你。你自小随我外出游历，看世间百态，最懂情，也是最容易入情。唯一不足就是不知道何为出情。为师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你执意出去我也拦不住你。”
　　“师傅。。。。”
　　“罢了，我放你出去，但是为师也要给宗门一个交代。从即日起你不再是我徒弟，也不是音谷之人。作为惩戒，我要销毁你的一只情缘笛。”
　　“好。”旭墨把情缘笛放在石桌上。
　　“你可要想好，情缘笛是你肋骨所制，毁掉一只便代表你一半的寿命和功力没了。”
　　“我想好了。”
　　“你走吧，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了。”
　　旭墨跪下来，向师傅郑重地磕三个头，才起身离去，刚走几步，心脏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痛，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旭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用手捂住胸口处，一步一步走出去。师傅的良苦用心他岂能不知，逐出宗门不过是为了他以后的行为不再受限制，毁一笛也是为了不再让他有愧疚之心罢了。

　　“把门打开。”
　　门还只是打开一个细缝，一股浓重的腐尸扑面而来。看门的两个人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泽弈却像什么也闻不到，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把目光呆滞的灵雪抱了出来，臭味立马蔓延到室内每一个角落。
　　“把尸体处理一下” 泽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捂住鼻子的看门人。
　　被泽弈目光扫了一眼，那个人冷汗直冒。泽弈刚离开另一个看门人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门呕吐起来。

　　看着水池旁的人，几个婢女互相使眼色，谁都不愿意碰灵雪，但是泽弈走之前让她们把灵雪洗干净，她们也不敢违抗。最终一个婢女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帮灵雪脱下衣服。这时几个婢女才上前一起把灵雪放在水了。
　　几个人刚准备帮灵雪清洗，一直发愣的灵雪突然间像疯子一样乱拍乱叫，惊得婢女不得不远离她。没过多久灵雪像是没有力气了，渐渐地安静下来，身体滑入水中连头也一起埋没了。几个人连忙上前把灵雪扶了起来，灵雪湿漉漉的脸，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你们先出去吧”
　　等几个人退下，泽弈才走到灵雪身边，拿起梳子慢悠悠地梳理她的头发。梳到一半灵雪突然抱住泽弈的腰低声哭泣。灵雪知道这一切都是泽弈做的，可是她太需要安慰，她抵抗不了泽弈带给她的熟悉感，和秦洛身上一模一样的熟悉感，让她忍不住去依赖。泽弈用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灵雪的头，像一个安慰孩子的母亲。
　　“你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泽弈的声音温柔而又带有诱惑力。
　　也许是因为在密室里，灵雪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放松下来才很快就入睡了。
　　泽弈把熟睡的灵雪抱进里屋，把烟点上之后，接着又把瓶子里乳白的液体倒在镜面上，，最后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一滴血在上面。
　　秦洛你可曾想到你用在皇后身上的织梦，有一天会用在灵雪身上，泽弈笑了笑。
　　镜面开始发生变化。
　　灵雪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她和秦洛进宫之前居住的地方。灵雪用手捂住嘴，无声地哭了，她迫不及待地往回家的方向跑去。可是门前的两个身影让她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秦洛拿起泽弈手里的果子，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好吃吗？”旭墨柔声问，用手把秦洛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
　　“嗯”秦洛轻声回答，有点羞涩又十分幸福。
　　旭墨慢慢低下头吻住秦洛的嘴唇。

　　明明对面前的两个人牵肠挂肚的灵雪，却无法向前再迈一步，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一阵一阵地疼，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远离这里的想法。
　　“他们骗了你。”泽弈的声音突然响起，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你姐姐根本就不爱你，什么情缘笛都只是为了摆脱你，因为只要有你在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
　　“你骗我，不是这样的。”灵雪对着空气
　　撕心裂肺地喊。
　　“我骗人？那你为什么不敢上前去验证一下。去吧，去了你就有答案了。”
　　泽弈的声音刚消失，眼前的一切就恢复正常了。看着眼前相拥准备进屋的俩人。
　　“姐姐。”久违的称呼让灵雪一下子就呜咽了。
　　听到声音转过身的两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震惊。
　　“灵，灵雪，你怎么来了。”秦洛尴尬地低下头。
　　看到一脸尴尬地秦洛和下意识把秦洛搂进怀里的旭墨，灵雪的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她一步一步靠近他们。
　　“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很讨厌灵雪？”
　　“对，她很讨厌你，只是碍于旭墨在场她不好意思说。”时间再一次静止，泽弈突然出现在灵雪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低语。“杀了她，杀了这个虚伪的女人，旭墨就是你的了。”泽弈把匕首放在灵雪的手中。
　　“我。。。我不能。”灵雪拿着匕首的手不停地颤抖，突然背后一股推力，灵雪手中的匕首刺入了秦洛的身体里。
　　“灵雪。”秦洛震惊地看着刺入自己身体的匕首。
　　“不是我。”灵雪像触电一般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向身后看可哪里还有泽弈的身影。
　　“秦洛！”旭墨连忙扶住倒下的秦洛。
　　“灵雪，你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讨厌你。”秦洛伸出手试图抚摸灵雪的脸。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灵雪摇着头，哭着，连连后退。看到自己布满鲜血的手，灵雪愣住了，泽弈死的画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啊！”灵雪像发疯一样跑起来，一路跑到小溪边，在水里拼命洗自己的手，可是怎么也洗不干净。
　　“不用觉得愧疚，这是你想要的，你嫉妒秦洛，你嫉妒她比你美，她比你能过。所以你杀了她，杀了你唯一的姐姐，杀了爱你的姐姐。”泽弈带有蛊惑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灵雪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泪水，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

　　看着镜面里的画面，泽弈扯了扯嘴角。沉睡香，织梦一起，灵雪我要你把杀姐姐的梦梦一遍一遍的重复，知道分不清梦和现实。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