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北魏年间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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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门上的是什么？”
听了崔煜的问话，崔浩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毕方。
毕方觉得这里很闷，闷的连呼吸都不大顺畅，自己的身体难以完全舒展开，甚至有点想抱成一团，再抱紧一点。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要化形了？
没有得到回应，崔煜也随着父亲的眼神望向毕方。
她的身体在颤抖，以一种轻微但很快的速度，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她的眼睛没有看向他们，双手紧紧相握，仰头睁目，崔煜能看见她的瞳孔都放大，呈现出涣散的状态。
崔煜虽然习武多年，却并没有什么行医经验，只能处理自己的小伤，现在只能判断出她状态不太正常。
连崔莺都发现了毕方的异常，不由猜测：这是突然就病了吗？
崔煜发觉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抵着的桌子也开始抖动，眼睛完全没有了神采，忍不住靠近她。
“毕方？你怎么了？”
毕方没有反应，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前没有光，身体好像被一张网紧紧束缚着，网收得越来越紧，她的四肢和大脑失去了连接，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想维持生命最必要的一步--呼吸。
“毕方，毕方，你怎么了？”
崔煜发觉毕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看起来情况愈加严重了，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径直从椅子走下到她面前，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鼻息。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也温度也比寻常人低很多，鼻间呼吸很急促，却出气甚少。
崔煜即使没有医术也知道她绝不是寻常的疾症，怕是突发大病！
见他面色沉重，崔莺忍不住轻声问：“哥哥，毕姐姐怎么了？”
毕方怎么了？
这个问题怕只有崔浩能答。
但他当然不会答。
就剩下一个半知不解却欣喜若狂的寇谦之紧紧盯着毕方。
崔煜全神贯注看着毕方，分不出神来关注别人。
他不敢去推她摇她。
他记得府上曾经有过一个家丁也是如此，走在路上突然就失去了意识，旁人道他是累了，把他摇醒，走着走着这人竟然又突然倒地不起，旁人如何叫也不应，又要摇醒他时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鼻息，死了。
但这种情况又能怎么办呢，他靠近她的耳畔，叫她。
“毕方，毕方，毕方……你醒醒啊，快醒过来……”
毕方能感觉到有什么在缓解自己身上的束缚，从脸颊到颈部，一点点温暖晕开来，唤醒了她的意识。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是谁？
那声音有点熟悉，是烛九吗？原来烛九的声音会颤抖，这是几万年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这真是有趣极了。
源源不断的温暖从脸颊散开。
毕方睁开沉重的双眼，看见了崔煜放大的表情焦灼的脸。
她忍不住打个招呼：“呵。”
崔煜被吓了一跳，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实在失礼，想收回还在毕方耳边的手指，没想到手才轻轻一动，竟然被另一只手捉住了。
是毕方的手。
崔煜觉得那只手好像是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点燃了脸颊的火，那火就轰轰烈烈地烧起来，越演越烈。
当然这种情况在崔浩眼里就是，就连这种时候还不忘相互吸引的本能，实在是可笑又可恨！
过了几秒钟，崔煜终于镇定下来，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
“毕姑娘，你觉得好些了吗？”
然后他听见毕方的回话。
“我们回去，这里太危险，烛龙……”
回去？烛龙？崔煜不理解她的话，只当是她病糊涂了，眼下也没有心思去想，一心担忧着毕方的病。
看她能说话，情况应该好一些了，大概来得及医治，崔煜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起来和父亲沟通。
“父亲，毕姑娘她突然生病了，我要把她送去附近的医馆，您和天师大人请先回去吧。”
这种时候也不必再拘泥什么了，说罢他伸出双手准备抱她起来。
寇谦之让人不悦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桌子另一边传过来：“你觉得她像是生病了？”
崔煜有点恼火，这种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生病了，是怎么了？
寇谦之的声音越来越近：“贤侄，你好好瞧瞧，你眼前的美人真的是生病了吗？”
毕方感觉到舒适的气息近在咫尺，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终于完全贴近了它。她的半个身体刚好稳稳嵌进了崔煜的胸膛。
那舒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叹一口气。
崔煜能感觉到毕方身体的颤抖，和体温的明显下降，她的发丝就在他的下颌边，她的心跳在自己如鼓点般震动衬托下显得几乎没有，呼吸也愈加微弱。
但是有什么不对，他发觉她的心跳好像是真的停止了，手颤抖着搭上她的脉搏，没有任何脉象起伏。
毕方死了，这几个字在崔煜的脑中轰地浮现开来。
他的眼圈懵的红了，压抑着呼吸他低下头，拨开她的发丝，露出她惨白的脸。
毕方一双眼睛泛着泪光，也回望他，过于疼痛眼里全是迷茫。
“是你啊，符麟。”
她说完话，脸上浮起了很淡的笑容，仿佛一瞬间止住了疼痛。
毕方死了吗？毕方没有死。
崔煜的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明明没有了任何脉搏起伏，连体温都降到了让人觉得刺骨。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发觉崔煜的表情突然凝滞，寇谦之已经越过桌子站在了他的面前，畅快大笑后一语道破，“贤侄，你发现了吧？这个美人她是个妖怪！”
毕方是妖怪？！
崔莺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听见天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简直是平地炸出一声雷，大脑根本不能运转，只能呆呆瞧着毕方。
毕方一直是很美的，不然不会让自己的呆哥哥突然开了情窍，一门心思栽进去，现在毕方静静倒在哥哥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一张脸朝外白的像纸糊的，目光凝滞在哥哥的脸上，好像再没有别的东西能入她的眼。
而自己的哥哥同样回望着毕方。
看起来是很奇怪但也没什么太奇怪的，崔莺想。
崔莺本就坐在毕方旁边，毕方突然出事时没能快过崔煜，不好再和自己的哥哥抢，这会儿径直下椅子走了一步就到了毕方面前。
伸出手摸了摸毕方的额头，她的额头真冰啊，冰的像雪一样，让人害怕。
崔莺还想再摸摸她的手，却被崔煜拂开了，抬起头意外看见哥哥眼中的强硬拒绝。
“她病了。”
“贤侄，她是不是真的病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再听见寇谦之的声音，联想起这些日子的事，崔煜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一切都是算好了的，从第一次见了毕方后，父亲说要请毕方吃饭，他答应参加，却在这里设下了陷阱，就等他带她自投罗网。
原来是他让她变成了这样。
寇谦之脸上还带着笑，就站在他们旁边。
现在他要做什么，天师是除妖的，所以要除了毕方去邀功吗？
不，毕方不是妖，妖不是这样的，崔煜在心里呐喊，再说，就算是妖又怎样呢？我不会在意的，我一定会保护她。
还有父亲，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一定是站在天师这边的，他想要站起来，和父亲说明白，解释清楚。
毕方从没有害过谁，就算是在店里喝了酒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他发觉自己站不起来了，双腿没有力气，渐渐的蔓延到全身，直至失去知觉。
恍惚间他看见父亲一直含笑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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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靠在崔煜的胸膛的那一瞬间，毕方觉得身上的压力几乎都完全消失了，没有了痛觉也听不见声音。
意识沉浮飘荡，轻飘飘好像回到了神界能肆意飞行的日子，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毕方，毕方。”
循着声音她来到一道影子身边，看见了它的面容。
毕方的思维停止了百分之一秒钟，又恢复了过来，问它：“你是谁？”
面前的影子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说话好像照镜子：“毕方，我是金月，转世以后的你。”
“转世？”
“是的，毕方你会死，很快。”
“哦。”
金月：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不淡定，说好的好奇心很重呢？
毕方显然并不十分关心自己的死活，相顾无言了一秒钟，金月又继续。
“毕方，我来为你承受最后一段。”
毕方表情天真，略带疑惑看着金月，“为什么？我可从不知道自己爱找罪受？”
因为我想知道这个崔煜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天师怎么和祝火有点像，我会告诉你吗？金月笑了笑，很随意道：“因为你会愿意让人承受自己的痛苦，而我有自己想知道的事。”
说的很有道理，没事自己找麻烦，看样子这个转世完全没有自己的智慧，毕方很得意，但是就这么简单听她的话吗？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既然这样，你的爱好真是与众不同。不过我可不能错过自己的死亡真相，真是难以抉择啊。”毕方歪头狡黠一笑，“那我们就一人一半时间吧，嗯，如果有什么特别痛苦的事还是靠你了。”
说到痛苦，毕方想，大概崔煜会很难过吧。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北魏年间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