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妖》风物志

62、他是烛龙

　　那龙睁着一双金色竖瞳，瞳中看不出神色，金月不知道龙的表情应该判断，但一贯可靠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种比较安全的状态。

　　双方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没人争夺对话先机。

　　让金月意外的是严素的态度，浑身紧绷，精神高度紧张，一动不动，显然她也受到了刺激，按理说她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才对，毕竟她不是名扬远外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难道说之前她没有召唤出龙来，那首祝词只是个形式？

　　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那也就是说这条龙是因为他们才出现的？

　　然后她又想到了一些别的，是当时祝火说过的话，似乎有这么一句提到了：烛龙浑身都是红色的？

　　这不能不让她想到，眼前的这个就是一直让他们寻寻觅觅的烛龙吗？

　　在金月沉浸于发散思维的这段时间里，也不过短短几十秒，经过了惊讶-怔忪-惊喜-平静的严素先打破了安静。

　　就像所有虔诚的信徒一样，顷刻间她就无比端正地跪在了地上，双手置于头顶合十，仰起头颅，语气无比崇敬：“尊敬的龙神啊，以吾等卑微的生命唤醒您的魂灵实属不敬，望您宽恕罪过。请您满足我卑微的愿望，我将以虔诚的灵魂相换。”

　　那龙饶有兴致听着严素的赞美之词，但没有做出被尊敬的神灵疼惜崇拜者的正确回应，而是很不以为然地反问：“我何须人的灵魂？”

　　龙的声音不是想象中的粗犷威武，反倒有点欢快清爽。

　　他的确是烛龙，那是当日幻境中烛龙的声音。

　　严素又高颂：“尊敬的龙神啊，吾等人的灵魂卑微腐朽，还请您满足吾等同样卑微的愿望，吾等必以高塔庙台供奉您的神座。”

　　烛龙依旧是为难她：“人的供奉我受不起。”

　　严素：......

　　别捣乱好吗，这只是一个形式。

　　金月觉得好笑，她已看出来严素的生命精魄正是来源于烛龙，虽然他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又何苦为难自己创造的魑？

　　她问：“烛九，你还好吗？”

　　现在装作不认识已经不可能了，毕方不是爱开玩笑的鸟，烛龙只能承认。

　　“小毕方，你我是不是特别有缘，怎么数千年难得一见最近却常见？”

　　金月心里冷笑，面上不显，依然是打招呼：“我怎么记得是我在，你才来的？近来身体可好？”

　　尽管彼此已经心知肚明眼前的魑是什么情况，但到底是不能承认的，只能插科打诨掩饰过去。

　　“我听见有人以古词相邀，于是醒来瞧瞧，没曾想遇见你。毕方，这里都是你的朋友？”

　　金月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符麟面上不显但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符礼桁一脸高深莫测的淡定，最不淡定的当属严素，大概是感受到了局面对她的不利浑身散发着强烈的不安。

　　但她也只能接着烛龙的话：“我以为这里有你的朋友？”

　　烛龙依旧语带笑意：“我以为这里的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帮助的她吗？”

　　“未曾。”

　　“自古生死不过常态，生老病死方有万物轮回，魑这一物也不过人的执念，却祸害无数，当诛。”

　　这话里自带了几分残忍。

　　“她是魑？！”符礼桁才明白过来，指着严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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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魑，人死后执念太深，灵魂残留身体，或成行尸，或食人灵魂而有智慧。”

　　耀眼的阳光下，他们坐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分析完刚打探的消息，祝火认真给重新恢复了热情的子不语讲解起来。

　　大麦仍然觉得不可轻易下定论：“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这里的妖怪就是魑呢？”

　　“因为，这里的人相信人死后唯有身体献祭才能得到灵魂的自由，这其实有一定根据的，好了，这里暂且不说，但当地人把那里列为禁地却不和到这里探险的外人谈及，如果不是我们自称国家神秘组织成员查询最近的失踪案件他们还不愿告诉咱们。这是为什么，你们想过没有？

　　你们当然是不知道的，好了不要想了，想破脑袋也没有用的。藏区同胞们的宗教信仰非常强烈，因为民族文化的不同，这几乎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了，他们对于灵魂看得非常之重。

　　你们还记得刚刚的老同胞是怎么说的吧？这里的大山深处有着一个会吸食灵魂的魔鬼，每年都要吞噬一定的灵魂，谁也没法阻止，连他们的活佛也只能告诉他们远离这一片区域。

　　这里的隐含意思你们听出来了吗？每年的定量灵魂，自己人不上，只能外地人来填咯。至于是谁，那就只好看谁运气不好咯。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告诉别人这个可怕的秘密呢，何况现在旅游业对当地的发展很重要，政府不会暴露这种事情的。”

　　大麦相当杞人忧天：“那我们现在说出来了，会不会不安全？”

　　子不语安抚道：“这个嘛，我们都说了是国家的人，大概是没事的吧？”

　　大麦指着院子外：“那他们是干什么的？”

　　院子外正有一群人走来，手里各拿着工具，种类齐全，绳索、铁棍、石头，气势汹汹走近。

作者有话说

　　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