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游魂》君子七七

133、诅咒与时间洪流

　　黑雾中一切都诡谲难辨，这是他惯用的手段，达利并不陌生。

　　由黑雾形成了一个新的人影袭来，达利执剑去抵挡，是斯内普教授，他的面容阴冷，目光锐利。他的声音富含嘲讽：“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的理想只不过是一场幻想，你注定会失败。”

　　达利凝视着他，坚定地说道：“或许未来并不好走，但我不会止步不前。我的信念，不会动摇。”

　　斯内普教授的影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消失了，随后取而代之的是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望着达利，说道：“你所谓的信仰只是一片虚无。真相往往残酷，你的努力只会换来更多的痛苦。”

　　达利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邓布利多教授了，他笑着回应道：“我手中之剑会带我找到方向，世界何其残酷，痛苦何其之多，纵使前路荆棘遍布，起码未战先惧不是我的选择。”

　　邓布利多教授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了，黑雾不断涌动着。达利却不想等黑暗神继续重新凝聚成形，圣剑在他手里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周身遍布圣光，白色的羽翼张开，他面容冷峻，剑势一往无前，黑雾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最后他化作了达利最熟悉的人，他的剑停在了那人额前。

　　德拉科抬起头，望着达利，眼眶泛红：“你要...杀我吗？”

　　达利看向他，目光微微暗沉，就在这一瞬间停顿，黑暗力量骤然增强，他以德拉科的形象凝聚出一柄长枪，直指达利的面门。"德拉科"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和得意的笑容，然而下一刻，黑雾被达利用手猛力抓住，并猛地向前拉扯。黑暗神立即顺着这个力道扑向前方，似乎没有料到达利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双眼瞪得大大的。接着，闪光的圣剑直刺入他的胸膛！

　　噗嗤——！

　　黑暗神嘴角立刻溢出鲜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达利，达利冷漠地看着他幻化出来的‘德拉科’，眼里似有冰冷的怒意在凝聚，他笑道：“差点忘了…我们还有账没有清算。”

　　他身侧猛地劈下一道闪电，随后越来越多的闪电和雷声响彻这片地界，达利低头看着黑暗神，眼睛里带着冰冷的怒意和杀气：“你们一个个的，总想着去打他的主意，又或者以为化作他的模样来到我面前就能为所欲为。”

　　被达利牢牢束缚，黑暗神无法逃脱，终于感到一丝恐慌。他无法相信达利的力量竟会变得如此强大！！

　　达利手中的圣剑光芒更加耀眼，黑暗神的挣扎变得更加剧烈，他冷冽地盯着黑暗神："你们以为只要拿捏住德拉科，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们了是吗？黑暗神，别太傲慢了。"

　　黑暗神口中喷出一股夹杂着黑雾的鲜血，他吃力地咬着牙看着达利："别……别杀我，我会满足你一切的要求，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达利听后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轻蔑地发出一声嗤笑：“你能给我的东西毫无价值。”

　　黑暗神紧紧抓住达利的手腕，试图阻止他更加用力地刺进剑柄。他换了另一种说辞，试图说服达利：“曾经，你信仰过我。如今，如果你杀了我，你也将遭受反噬之力。我不会真正死去，只要世界上还存在黑暗，我必定会再度降临。对你而言，这没有任何好处，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你难道没有预料到吗？”

　　达利对此毫不动容，继续将剑深深刺入黑暗神的身体。剑刃进一步穿透黑暗神的血肉，带来撕裂的痛楚。他冷酷地回答道：“你来一次，我就杀一次，你来无数次，我就杀无数次，无论你的重生速度有多快，我的剑总会先一步找到你。”

　　黑暗神在痛苦中挣扎，苍白的脸庞上满是恐惧，他艰难地望着达利：“别杀我——！你…你以为杀了我这个世界就能得到救赎吗！”

　　达利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他毫不动摇地回答道：“我并不期待通过杀死你来实现世界的救赎，但除掉你，至少能让世界清净一些。”

　　黑暗神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渐渐消散，无助地低下头，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他最后艰难地说道：“如果你杀了我，你也将被黑暗吞噬。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我的诅咒！”

　　达利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此时的奋力抵抗：“你在害怕什么？既然你能重生，不该如此恐慌才对……”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别的色彩，他看向面露惊恐的黑暗神，突然笑了：“哦…我知道了。”

　　“光明神死了，没有新的力量在供给你了，堂堂黑暗神的力量本源竟是光明神？”

　　黑暗神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看着达利，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不能……你不能杀我……”

　　达利嘴角依旧挂着笑容，但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愉悦：“我为什么不能？我不仅能，我还能让你永远都无法复活。”

　　黑暗神身体颤抖了一下，达利平静地注视着他：“别怕，神死的时候，是不会流血的。”

　　黑暗神看着达利目眦欲裂：“我会诅咒你——！我会——呃……”他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愤恨和阴毒的眼神在最后一刻凝固在达利平静的面容上。随后，黑暗神死后所化成的黑雾向着达利肆意涌来，但这一次，达利并没有阻拦它们。

　　他坦然接受来自黑暗神的诅咒，这是弑神必定会有的代价，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

　　他作为黑暗中唯一的一个发光体独自处于黑雾中心，可没过多久，周围的黑暗却突然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们卷起了时间的洪流，在一片黑暗中映射出一个很小很小的人。

　　达利的目光定在了他身上，就在也挪不开了。

　　那是比初见他时更小一些的他，这个时候的他骄纵又自傲，因为优渥的出生让他总比同龄人要更快一些获得更多更好的资源，这是他的生日宴会，成群结队的马车停在马尔福庄园候车厅，他就站在马尔福家一个很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外面的人鱼贯而入。

　　达利一瞬间以为又是黑暗神耍的小伎俩，但是在看到自己手背上浮现上来的黑色十字架又放下了这一点疑虑……

　　是…时间倒退了吗？他有些茫然，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有些怔神。

　　他看上去那么小，嘴角挂着这个年纪的孩子独有的骄傲笑容，似乎因为引得这么多人的关注让他感到很开心。

　　宴会开场了，马尔福庄园华丽而精致的装饰让人目眩神迷。他小步疾跑着下楼，却在即将迎接宾客时放慢了脚步，在一旁亮晶晶的盔甲前停下来整理自己因奔跑而凌乱的头发。等他整理好后，满意地笑了一声，然后渐渐走出去。

　　底下的人见到他都带着友善的笑容，用掌声热烈欢迎马尔福家的少爷到来。

　　达利一直漫步跟在他身后，听到掌声时他的视线扫了那圈人一眼，又重新回到他身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德拉科，软软的，神情却不似长大时那样……相对内敛，此时的他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神采飞扬，天不怕地不怕的。

　　在盛大的宴席上，每个人都在奉承着这位小少爷，这一幕实在有些荒谬可笑，成年人们竟然如此虔诚地赞美着一个孩子。

　　直到一个黑发女孩被人推到了台前，站在了德拉科的面前。

　　她显得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摆，缓缓向德拉科行了一礼。她胆怯地介绍自己的名字：潘西·帕金森。

　　又是一位许久未见的人，达利看着她害羞的眼神大概心里明白了什么。

　　她很喜欢德拉科，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喜欢和他玩，尽管德拉科并不怎么想理她，他看上去比起和她一起玩，更喜欢和高尔、布拉克待在一起，几个孩子之间的情况都不需要佣人的转述，那些大人们就一目了然了，年轻的马尔福先生笑看着德拉科，对过来敬酒之人来者不拒。

　　达利对大人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他站到了德拉科身旁，期间有无数人从他身旁路过，却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向他。显然，这里的人并不能看到他。

　　潘西·帕金森一直希望能和德拉科聊上几句，但直到太阳落山，她仍未能与德拉科交谈。失落的她坐在男孩们中间，脸上的表情仿佛随时要哭出声来。

　　终于厌倦了堆积木的德拉科，回头看到快要哭出声的潘西，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地走到潘西面前，伸出手：“你想和我们一起玩吗？”

　　潘西怔怔地看着德拉科，然后泪水再也无法停止，她轻轻低下头，握住德拉科的手，并连连点头。她的声音颤抖不已，充满了真挚的意义：“要……我要……”

　　达利的视线停留在他们紧握的手上，良久未移开。

　　之后，时间加快了，他们的关系逐渐变得熟稔起来。他们一同参加了许多社交活动，对纯血巫师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他们展示家族的声望、联系社会上的重要人物，加强家族内外的关系。

　　他们还一同出席了高级晚宴、舞会和贵族联谊。

　　一切能够加强纯血之间的交流马尔福先生总乐意带着德拉科一起去参加。

　　显然马尔福先生认为这些都是马尔福该做的必修课，展示自己、拓展关系、扩大自己的社交，寻求更多的合作和支持。

　　而这段时间也是伏地魔倒台的关键时期，作为曾经很得伏地魔信赖的马尔福在这段时间几乎用尽了所有精力去做这些事。

　　达利守在德拉科身旁，看着小小的他脸上挂起了假笑，他学会怎么通过更有利的手段获得最大利益，他学会了用蛮横的手段逼迫那些弱于他们家族的人服从他们，他在人前看上去风光至极，可他的内心却并不开心。

　　又是一个疲惫的夜晚，德拉科瘫倒在自己宽大的床上，脸上写满了疲惫之情，显得极为可怜。

　　达利走过去看了一会，待在他身边许久，还是第一次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

　　他仗着德拉科不会看到他而肆意妄为，却没想到在下一瞬就被德拉科紧紧抓住了手腕。

　　达利微微怔住，他抬眼去看德拉科，却发现他也满脸迷茫，但是他并没有放松抓着达利的手，他警惕的问：“你到底是谁。”

　　达利嘴角挂起浅笑，却…没有回答他，他手指微微用力再次捏了捏德拉科的脸颊，然后将手抽离了出去，身体也往后退了一步。小小的德拉科茫然地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他皱着眉揉了揉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又用魔杖检测了一遍自己的房间，确定没有发现其他人后才疑惑地重新躺回去。

　　他怀疑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产生的幻觉，直到更深的疲惫涌了上来，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很快便又睡过去了。

　　夜晚…好安静啊……

　　达利其实没有走，他就靠在德拉科房间的窗前，偏头看着外面的星光明亮，他的翅膀在月光下仿佛都在发着光。

　　时间飞快流逝，他跟在德拉科身边经历了一个春夏，直到冬日到来，洁白的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人间。

　　德拉科从外面赶回来，他如今长高了一些，身上都是风雪的冷意，他急匆匆地赶到壁炉前取暖，小小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最近这段时间，有一些黑巫师的动作越发猖狂，就连马尔福先生也不得不顾虑他们减少了外出交际的时间。

　　他坐在壁炉前叮嘱德拉科最近要注意那些黑巫师的动向，德拉科嘴上答应，可在下午高尔和布拉克过来喊他出去玩时，又将这些抛在了脑后。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级貂绒大衣，他在雪地中奔跑着，呼哧呼哧地打着雪仗。尽管早熟了许多，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同龄人面前还是稍微能够释放自己的。达利就在他一旁看着，偶尔来两个可能会砸在德拉科身上的雪球都被他用力量一一拂去了，然后看着德拉科乘胜追击将那二人打得落花流水，弯起了眉眼。

　　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渐渐消退，黑暗再一次笼罩了这里，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次仍然是马尔福家，迎面走来两个家养小精灵，分别是多比和躲躲，多比在跟躲躲抱怨：“最近小少爷不知道怎么了，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躲躲不动声色地说：“你要小心一些，小主人如今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所以最近一直很焦急，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惹他生气。”

　　多比不服气地说：“多比才不会惹小少爷生气！多比是好精灵！”

　　达利看着两个小精灵渐渐远去，然后去了德拉科的房间，房间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翻找的痕迹，窗户上的玻璃破碎了很大一个裂纹，里面没有德拉科的身影。

　　达利没有犹豫地张开翅膀飞了出去，在他飞起来的那一瞬间有一阵黑雾袭来，时间似乎又加快了几天，马尔福先生已经注意到了德拉科的失踪，他焦急万分此时正在府邸里召集人手去寻找德拉科。

　　达利微微皱眉，他用手指划过一道圣光，他不敢用太多力量，怕破坏这个空间，只单单凝聚出一个可供追踪的圣光，圣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弧线，达利顺着那道弧线一路追了过去。

　　是个很深很深的密林，达利在路上见到了有人燃烧柴火堆的痕迹，在柴堆四周还有几个喝光了的酒瓶，其中有一个还破碎了沾上了血。

　　达利停下来，他伸手沾起一点血液，察觉到这不是德拉科的血时稍稍放松了些，可是德拉科现在在哪呢？

　　达利抬头看向森林深处，蓝色的瞳孔颜色变深了些。

　　……

　　漆黑的密林深处。

　　小小的德拉科在疯狂奔跑着，他被抓来得匆忙，而且因为年纪小连魔杖都没有去定制过，他的身上除了父亲给的一个护身符咒再没有别的可以傍身的东西了。

　　那群人不会放过他的，他们已经虐杀了他的女仆，他必须跑得更快一点，更快一点！

　　不能停下……

　　不能停下……

　　他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身上昂贵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能看得出来有被人撕扯的痕迹，他的身上全都是被树枝刮出来的伤痕，脸上的神情几乎已经是麻木的绝望，他的嘴巴大张着，因为竭力奔跑而有些窒息，可他却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群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不能停……

　　德拉科一直在跑着，背后的咒骂声一直不断地传过来“他妈的别让马尔福家那个小杂种跑了！”

　　“好不容易有报复卢修斯·马尔福的机会，错过这次再抓到他出门就没有下次了！”

　　“赶紧追，那小杂碎要跑没影了……”

　　后面的话有些听不清了，直到德拉科猛地被一根树枝绊倒，后面的脚步蜂拥而至，他感受到好几双有力的大手按到了他的腿上，他的背上和后脑勺上，德拉科挣扎着，但是因为剧烈的奔跑，导致他现在只能不断地喘着气，甚至因为骤然被人压着，而只能发出剧烈咳嗽的声音。

　　刺啦——!

　　衣服被人撕毁的声音再一次传过来，德拉科浑身一僵，在剧烈地咳嗽喘息中他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可即便如此也仍然依然抵不过背后那几个强壮的大人。

　　“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看到他的儿子被我们做了那种事，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呵。”

　　有人用力捏起德拉科的脸，他感兴趣地抚摸着德拉科已经面露绝望的脸：“瞧瞧，马尔福家的人长得都好看，玩起来当然也更带劲。”

　　“别放过他!”

　　那些人开始抚摸德拉科，德拉科绝望地睁大双眼，害怕到绝望之后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疯了一样地去踹那些人，可一个孩子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在又一声衣服撕裂声响起时，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里的魔力几乎在这一瞬间就要逆转，可下一瞬，压在他身上的力道全部消失了。

　　世界变得安静异常，德拉科颤抖地睁开双眼，起初只看到了一双洁白如雪的翅膀，有几片羽毛掉落下来，落到脏污的地面上。

　　他睁大了双眼，在感受到那些人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的触感时才猛然惊醒，他下意识想发出喊叫，可最后却自己用手捂住了。

　　他浑身都在颤抖，看着那个人干净利落的战斗，有些恍惚的想…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击杀数人只需要瞬间就能做到……

　　德拉科一直紧紧盯着那人的背影，他不确定这个人的出现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颤抖着想一点点从地上爬下来，但却发现刚刚的逃跑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此时四肢酸软，刚爬起就跌跪了下去。

　　那人走了过来，纯白的靴子一点脏污都没有，纯净地就像不是这个世间的人一样的存在。

　　德拉科抬头仰视他，待看清他的面容时，德拉科的瞳孔微微有些收缩，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银色的短发，蓝得像是天空一样的眼睛……好看得让他连最基本的逃跑和警惕反应都忘记了，直到那个人来到他面前，和他视线平行，抬起手轻轻擦拭掉他脸上的血液。

　　德拉科如梦初醒，他惊吓过度的身体下意识退开了些，跌坐到地上时还在不断颤抖，他的手飞快地去拢自己身上破碎的衣服，他下意识不想让他看到他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他不敢抬头，耳朵和眼睛都有些红了。

　　那人在原地停顿了片刻，德拉科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然后过了一会，那个人动了，德拉科以为他要走，却没想到下一刻他俯身抱起了他，在德拉科怔愣的表情中，给他披上了一件纯白的斗篷。

　　那双白色的大翅膀柔软地包裹住了他，德拉科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是他丢失的东西……小小的手抓住那人的衣襟，有些紧张地问他：“你…你是我的守护者吗？”

　　那个人低下头看他，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德拉科看不懂，他一句话也没说，张开翅膀重新飞回了天际。

　　德拉科莫名有些委屈，他缩在他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很快就染湿了达利那片衣服。

　　他开始絮絮叨叨：“一定是的…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

　　“我找不到你，我哪里都找不到你……”

　　他只觉自己内心委屈极了，将自己埋在对方的怀里，被吓坏的孩子总会在感到安心的时候大声哭泣，那人却只是抱着他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似乎这就算给了安慰，和那些阿谀奉承的大人们并不一样。

　　德拉科在这个怀抱中逐渐安心地睡了过去，再睁眼时，他们已经到了一条小溪边，那人就站在波光粼粼的小溪旁眺望天空，背后的羽毛翅膀懒懒地垂落着，似乎比刚见到他时透明了很多，德拉科内心有些慌乱，下意识跑过去抱住了他。

　　那人低头看他，德拉科抬头看他，睁着他那双很大的眼睛不断执着地问：“你叫什么…你叫什么？”

　　达利看着他，微微敛下眼皮，德拉科执着地看着他，并不松手，过了一会，达利回他：“法恩斯。”

　　德拉科一愣，达利又说：“我叫法恩斯。”他并不想在这个时间节点让德拉科知道他的名字…又或者，其实两个名字都属于他，哪个都无所谓。

　　达利把小小的德拉科抱起来，为他施展了清洁魔法，他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阵蓝色的光团从他手中凝聚，覆盖在德拉科身上的伤口时被渐渐吸收，德拉科感受到疼痛的消退好奇地看着达利手里蓝色的光团，偶尔伸出手去触碰，达利也不介意。

　　直到将德拉科身上的伤治疗好，他才停下施展魔法，转而用指尖重新凝聚光线，指引出他们回去的路。

　　德拉科看着那条光线滑向天际问道：“那是什么？”

　　达利回：“能送你回家的路。”

　　德拉科点了点头，他在别人面前张扬跋扈，在他面前却乖得不行，达利抱着他飞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会捣乱，只是睁着他那双大大的浅色双眼看着他，像是要把达利记在心里一样。

　　他们飞了一段时间，达利在马尔福府邸后花园降落下来，他把德拉科放下来，看着他安稳落地，翅膀抖动了两下，最终垂落下来。

　　德拉科回头看达利：“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对吗？”

　　达利一时有些恍惚，小小的德拉科的影子似乎一下子和未来那个已经长大的德拉科重合了，以后的德拉科对他说，他的身边并不需要达利，希望他不要来打扰他。可如今年幼的德拉科却对他说，可不可以留在他身边……

　　两个声音重合到一块，让达利的心脏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像是要呼吸不过来一样的疼痛，让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德拉科不明就里，见达利退后，下意识地就想往达利这边走。

　　达利见他过来，也下意识张开了翅膀，德拉科一着急，不顾前面是否危险就去抓达利，达利的翅膀煽动了两下，将德拉科推远了一些，德拉科眼睛瞬间红了，他哽咽地说：“为什么？你明明一直在偷偷看我，你不喜欢我吗？”

　　达利垂下眼眸看他：“我喜欢你的。”

　　德拉科很不理解，他再一次想要靠近达利，却被达利推得更远了，其实达利没有用多少力气，德拉科并没有受多大伤害，可他就是觉得难过：“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要离开我。”

　　达利只是看着他笑：“作为你的什么？留在你身边。”

　　德拉科愣住了，显然这个问题对年幼的德拉科太过困难，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话，达利也不逼迫他，他的身影在阳光下越来越淡了，德拉科焦急地说：“朋友…！作为朋友！”

　　达利愣了一下，看着年幼的他脸上焦急的神色，有些恍然，片刻后内心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那些丝丝麻麻的疼痛似乎也跟着淡化了很多……他对着德拉科笑了一声，只回了他一个字：“好。”

　　随着那道声音渐渐落下，达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德拉科面前，德拉科急忙扑过去，却只抓到一片掉落下来的羽毛，他觉得自己好像回答错了，那片羽毛在他手里都没撑过两秒就和达利一起消失了，身后，马尔福先生急切的声音传来：“德拉科！”

　　德拉科茫然地回头去看，眼睛一直不断地掉着眼泪，他被他的父亲紧紧地抱在怀里，可他的心却好像空了一块，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他将自己缩在卢修斯怀里抽泣，手掌紧紧握着，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声：“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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