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展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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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点，我用三通电话把莉莉和她老公从床上挖起来。
六点半，我出现在展览现场，将最新的实施方案交给工程部经理黄河，并告诉他只有两个小时要改完所有布置，然后工人可得三天加班费。
七点，陈愚瞪着通红的眼珠，胡子拉渣地来了。
我满面春风，一手接过他手中资料，讨好地说：“陈经理您辛苦了！还没吃早点吧？这儿有我盯着，您快去吃点儿东西吧。顺便刮刮胡子，保住我们公司第一帅哥的形象要紧！”然后把他推了出去。
翻了翻他连夜赶出的实施方案，心中有一丝感动缓缓流过。陈愚——还真是会惯坏我呢。指点工人加上几个细节。
八点半，我们云起广告公司的魏副总、设计部经理陈愚陪着恒安集团的重要人物登场了。
几个男人刚踏上草坪，就全都傻眼了。
除了主席台已搭好顶棚，确保领导不会被雨淋之外，所有展品被分成几十组，梅花桩似的分布在草坪上。那些星星点点、参差不齐地吊在空中的五颜六色的伞，则将展台和嘉宾罩得严严实实，丝毫不会被雨淋到。除非有谁刻意走出伞的遮挡范围去淋雨。高度不一的雨伞的位置，既不会觉得整个天空都被遮盖住，也让嘉宾的站位不那么呆板，而显得较为随意。就连雨伞的款式，我也专门选择了偏艺术化的造型。
而我也傻眼了。这个平奕星总裁，不就是昨天碰到的那个男人吗？心中哀叹：不会那么恶俗吧！琼瑶剧也没那么巧。
恒安市场部的王经理先奔了过来，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这……这……那个……那个”说不出话来。
我含笑：“王经理，你们满意就好。别怪我昨天任性哦。”
看看那几个仍在指指点点的男人，似乎没人想起要隆重推出平大总裁，只好给吴谨昱总经理递上主持词及平奕星的讲话稿，“吴总，这是修改过的材料。我们已落实，周副省长一会儿将出席开幕式，请平总裁和吴总做好准备。”
吴谨昱顿时两眼放光：“他不是要去北京开会吗？昨天我还特地问过办公厅的陈主任呢。他真的能来吗？”
堂堂一省要员参加企业展览的开幕式，恒安真的有气派。
我拉过莉莉：“这得感谢尹小莉，完全是她的功劳。”莉莉的老公是办公厅秘书，今早正是他给省长报告了平奕星已到的消息。
莉莉的眼睛勾住平奕星，娇笑道：“其实是平总裁的面子大。平总裁到了，周副省长当然也会来。”
一直沉默的平奕星终于瞟了莉莉一眼，转头对魏副总说：“魏副总，你手下可真是藏龙卧虎啊。辛苦大家了！”
心下有些惴惴的。他话中有话，是针对我的还是针对莉莉的？我怎么能一厢情愿地以为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呢？
魏副总咧开大嘴笑了又笑：“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我暗自好笑，平奕星很明显是要魏副总给他介绍我和莉莉，魏以凡却没听出来。
令我吃惊的是，平奕星居然自己掏出名片，要和莉莉交换名片。超级大老板亲自发名片，难道目的只是为了要认识一个广告庆典公司业务部的公关经理？
我立刻朝莉莉递个眼色，醉翁之意不在酒呵。只是不知他意在莉莉的美色呢，还是莉莉与省长间神秘的关系。
开幕式上，陈愚磨蹭着过来，吭吭哧哧地想对我说什么，又开不了口。难得见他一向吊二朗当的脸上竟表情扭捏、微有羞色。
我暗暗好笑，却理也不理睬他，只顾拉着王经理讨论开幕式后展览的地点，总不成几天的展览都得冒雨进行吧？要真那样，还会有多少人来参观？
平奕星开始讲话了。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却又吐字清楚，不象一般老北京讲话时喜欢吞音，声音通过话筒传出，竟是磁性十足、韵味分明。
不过，吸引我的并不是他的嗓音，而是他讲话的内容。他基本上照念我为他准备的讲话稿，但却在分析恒安发展趋势时，巧妙地与云南经济发展、市场占位联系在一起，真可谓高瞻远瞩、眼界开阔！
我越听越惊讶，不由得暗自佩服。这人的口才还真是好，用词言简意赅，却绝不晦涩难懂，没有堆砌一些时下流行的莫名其妙的经济词汇。
细雨不知何时已停了。草地上氤氲地升起了雾气，绵绵地从脚下冒出，将主席台上下的领导和嘉宾全都笼在了一片白茫中，所有人影均朦朦胧胧的。
我看着台上讲话的平奕星。高大的身形笔直挺拔，清晰的话语声声入耳，雾气笼在他身周，如云般将他微微托起，望之而弥高。我不禁微微动容。
明知他绝不可能注意到我一直凝望于他，却突然心慌起来，只想隐入展台背后，远远逃开。
各路领导都很高兴，说明开幕式很成功。吴谨昱心情大悦，欢迎晚宴要求我们云起的员工也参加。
我刚刚忙完展品入室的搬迁布置，累得半死，哪有心情参加晚宴？我连吃东西的力气也没有，只想立马倒在我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王经理拉着我不放，认定是我力挽狂澜，救他于水火。
我硬挤出一丝笑容婉拒：“王经理，这样的场合有你们领导在就行。我们这些小蚂蚁在不在场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刚干完力气活，一身泥是泥、水是水的。这衣服，也不适合出席宴会呀。”
“苏小姐说哪里话！谁不知道你可是云起的一员猛将！我们吴总刚才交代了，一定要请苏小姐参加。”
我还想推，莉莉拉了拉我的衣角。觉得好象有人盯着我看，下意识地一转头，平奕星毫不掩饰地紧盯着我。
昏沉的意识一下子被吓醒了。我的心重重地一跳，突然想起昨天的事。他会不会认定我昨天的行为是故意想接近他而为？我明明白白地在他面前说了很多陈愚的坏话，连带着这次的展览、恒安……也被我扔在地上狠狠地踩。
莉莉拖了我去换衣服。由着她打扮我，我只在心里拚命地回忆昨天骂人时有没有顺嘴将总裁大人一并骂进去。心中越来越不安，莉莉几次叫我都没听见。
莉莉无奈，一指头点上我脑门：“真被超级帅哥给迷住了？你死心吧，人家早就死会了。儿女都有一双了，真正美满幸福的王子公主家庭。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是回头看紧咱们陈帅哥算了。”
我回手呵她痒痒：“平大帅哥的目标可是你哦，我的大美人！我可没有他的名片。我不过是在想怎样替你创造机会罢了！还不领情呢。”
两个女人笑闹一阵。莉莉替我细细地描眉：“说真的，言言。平总裁看你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他？”
一口否认：“不认识，没见过。”
莉莉往我脸上补了很多粉，又打胭脂：“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加班加得很晚么？”
我叹了口气：“通宵，累得很。莉莉你不如给我化个王菲的憔悴妆吧，我顶着个熊猫眼，好向魏总要补假单。”
莉莉调侃道：“也是。看看平帅哥和陈帅哥到底谁更心疼你一些？”
晚宴一向是尹美人大显身手的好地方。端了杯酒，她风情万种地迎向今天的主角。
我趁机端个盘子隐在角落里吃东西，只待第一支舞过后便可逃之夭夭。
陈愚站在我面前邀我跳舞。我不想跳：“累了一天一夜，你还跳得动啊？”
陈愚也不纠缠，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我心下不忍，叫住他：“先吃点东西再跳好了。那么好的东西，别亏待自己呀。”
我们并排在餐台上挑东西吃。陈愚每选一样，就给我盘子里也同样夹上一份。我俩的饮食喜好一致，几年的共事彼此都清楚。
陈愚再次向我道歉：“昨天那些话，我收回。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我真诚地向他笑了笑：“早就不气了。要真生你的气，我还会向你发脾气么？”发脾气其实证明了我心虚。连陈愚都这么说我，表明我在公司时有多嚣张。是不是人人都知道我和若风聊天逛街的事？
陈愚放下心来，开始唠叨：“也真是惯坏你了。你明明知道我在王经理面前说那些话，不过是说给他听的。就发那么大的脾气！——发脾气也罢了，还不告诉我，害我白辛苦一夜……”
吴谨昱过来向我们敬酒。
我酒量一向很浅。加上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又累了一整天，根本不敢喝。陈愚替我挡酒，吴谨昱却不许。吴谨昱是四川人，嗓门又大，推挡间招来了不少恒安的人，轮番向我们灌酒。
大部分陈愚都替我喝了，但我还是喝了大半杯红酒。场面有些不太好控制了，我满场寻找莉莉，眼巴巴地盼着她来给我们解围。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请苏小姐跳舞？”清朗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逃不了了。我叹了口气，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怀着上战场赴死的心情，我悲壮地上前三步，将自己的手交到平奕星的手里。
他将我拉进怀里，慢慢地起步，右手紧箍住我的腰：“苏小姐真是个才女。听说我的讲话稿是你写的？真是篇好文章！”
“总裁过奖了！您今天的高论独到精辟，哪里是我们这些井底之蛙能想到的。”
“是吗？苏小姐笔风犀利、口才便给，对恒安的评价一语中的，哪能说是井底之蛙呢？”
我一脚踏到他脚上。终于来了！绝望地想：自作孽，不可活。困难地开口，结结巴巴：“平总裁，请……请原谅我的失误……不不不，是无知……我是说……我对恒安没有半点恶意……”
“苏小姐到底在想什么？”讶异的口气：“恒安对云南省经济发展的影响、政府对恒安所占市场份额的考虑，苏小姐分析得不是很透彻吗？”
又一脚踩上去，我还以为他现在就准备和我算帐了呢。不过，他再怎么说我都不信他对我昨天那些话毫无介蒂。
音乐是一支华尔兹舞曲。他开始带我转圈。一个大圈套着无数小圈。如同地球围绕太阳公转，自己也在自转。
红酒的后劲慢慢反应上来，加上不停地转圈，我开始有些晕眩。
他将我越揽越紧，越揽越紧。我不必抬头就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脸上、头上。
又转了一个圈，他突然俯身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看楚女、纤腰一把。却原来，是解语花。”
这明显是在调戏我了。我脸一沉便想发作，再怎么得罪于他，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还不等我推开他，他开始带着我快速地转圈，手臂箍得我喘不过气来。由于不停地转圈，我的身子几乎是紧贴着他身子了。
我开始后悔参加晚宴，更后悔穿上莉莉为我选的晚礼服。这件礼服低胸长袖，胸以上是黑色丝绒，腰以下却是亮亮的银色缎面，长长地拖曳至地，正适合华尔兹舞回旋趋退的高雅。可现在，他是否认为我是故意穿上这礼服的？
飞旋中，许多人脸一一在我眼前掠过。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场中只有我和他在跳舞，其他人呢？音乐怎么还不停？
对上他幽暗的深眸，我一句话没说，昏倒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展览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