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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雁阙陵 ...

  •   世人都道情苦,却难解情为何物。
      白玉堂握紧掌中剑,对唐可对展昭的感情只字不提,任蒋平等人怎么诧异也是沉默,那双眼睛褪了昔日映满江南杏花雨的春色,若秋雁离索。
      开封府依然平静,天一教依然平静,朝廷与江湖都保持着风平浪静的姿态,白玉堂的心却无时不在暗潮汹涌,左小经敲门,端进一杯茶,迎着白玉堂质疑的目光送到白玉堂面前,“我是来谢你的。”
      “谢我?”白玉堂淡笑和不解一同在唇畔划开,“你该谢展昭,而不是我。”
      “是,可是我还是想谢谢你肯把我带出来,而现在,我要回去了……”
      “回去?”白玉堂的眉峰蹙起来,轻描淡写道:“回去找死么?”
      左小经的泪突然落下来,“找死也想回去。”
      白玉堂抬头看她很久,淡淡道:“真想回去送死我不拦你。”
      左小经站了站,又对他说了声,“谢谢。”
      白玉堂叹了口气,看着左小经走到门边,迟疑着回头想说什么终未说出口只是满眼怜爱而又凄凉的抚了抚自己的腹部,白玉堂从不强人所难自然也不会深问,左小经欲言又止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左小经不该爱上萧红远,就像萧木雅不该爱上他白玉堂。
      开封城很美,很繁华,开封城的街很长很阔,车水马龙,白玉堂便顺着这条展昭巡视的街往前走,“口福居”依旧生意兴隆,二层雅间的包厢早已有人预定,白玉堂一步步走上台阶,有的很慢,面上蛰伏着笃定慵懒。
      “呦,这不是白五爷。”小二热心的招呼。
      白玉堂点头笑笑,“人来了吗?”
      小二道:“小的按您的吩咐,将人请在最大最敞亮的雅间。”
      随手摸了块银子递出去,白玉堂满意的笑笑,“赏你的。”
      “爷,爷您客气……”说着,将银子在白玉堂手中摸走揣进怀里,白玉堂侧了侧头听着小二下楼的脚步声,冷笑旋在眼角眉梢。
      他多番打探到萧红远同辽使谈一笔生意,时间就在今天,地点就是这京城最繁华气派的“口福居”,白玉堂命人乔装成天一教的人将时间提前了一炷香,对于白玉堂而言,一炷香绰绰有余。
      包厢的帘子落着,看不见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也看不见白玉堂,白玉堂扯了抹笑掀帘步入,里面的人似乎愣了愣,“你,不是萧教主……”
      白玉堂笑笑,“谢谢各位赏光,是萧教主让我来的!”笑容还未完全漾开,白玉堂的剑已出鞘染血,包厢里的五个人已有四个躺在地上,另外一个人被狠辣迅疾的剑势镇住,不敢妄动,强打精神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想干什么!”
      白玉堂冷笑,“我说过了,我是天一教的人,来同您谈合作的大事。”白玉堂有意将合作两个字咬的很重,逼着对方恍惚的神色,寒声道:“可惜萧教主虽有合作之意,辽人却并无诚意。”
      “不可能,萧教主与在下是多年故交,此番相邀于此乃是共谋大计……”
      “大计!”白玉堂怒目横眉,面上登时浮上一层煞气使人不寒而栗,“辅辽侵宋果然是大计,可是……”话锋一转,白玉堂轩然一笑登时别样的潇洒,同方才的玉面罗刹判若两人,“我们教主改变主意了,烦劳阁下转告辽国太子,自求多福吧。”白玉堂客客气气的拱手一礼随后施然离席,小二端菜进来时包厢空无一人,唯见包厢的帘子一动一动,包厢里横竖躺着四具乔装过的辽人尸体,想起惊叫时人已连滚带爬逃下楼。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借街邻掩护遁入一座硕大的庄园,正是从口福居逃离的辽国人,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凌厉的白影,起落间剪进廊沿山色,辽人折影回身打量见四下无人,便纵身闪近假山,白玉堂伏在暗处见机关动处假山缓缓移开一线,那人影便消失不见。
      白玉堂握了握剑鞘,起身旋落假山处,目光一一扫过石林,在一块凸起的石阶上注目,缓缓伸手五指力透石阶轻轻旋转,沉重嘶哑的响动过后假山移开一线,白玉堂犹豫了片刻,探身闪入。
      顺着假山内的阶梯向下别有洞天,白玉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壁皆嵌有龙眼大的夜明珠,媚光荧煌,柔和朦胧,驱散阴沉浊气为空洞沉寂的空间罩了层温和旖旎,那种骇人的空灵幽静如烟似梦。
      越往下视野越开阔,步下六十多层阶梯旋开三道石门,白玉堂的心情已不是骇然惊奇所能形容,壁室豁然辽阔,纵能跑马,地面墙体皆青石镶嵌,恢宏硕然,青石面上龙石花鸟镌刻鲜活,两侧浇筑了亭楼,健马,郁树琼花,舞姬琴师无不栩栩如生,白玉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玉堂犹豫了,这里面足可容下千军万马,自己可要只身去闯?倘若失手,世间还有几人会想到地处之下竟会有这等奢世繁华……
      白玉堂已经收了步子,准备往回走,却听到身后的声音,“既然来了,因何匆匆就走,既然要走,又为何凛然而来。”
      白玉堂回转身便看到机关触动,平地升起一张软榻铺着整张柔软的上等狐裘,金碧辉煌处负手而立着一个男人,面如冠玉,目似穹苍,眼睛里的光芒就如那阴柔的月明之色在瑟瑟湖面泛着粼粼波光。
      白玉堂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你便是辽国太子?”
      男人笑而不愠,“英雄既来之,则安之,还想走么?”
      “哦?”白玉堂笑了,眼中满是凌厉毫无笑意,“五爷恣意坦荡惯了,倒不知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是五爷来得去不得,倒是你,藏在这种墓穴皇陵,难免沾染了阴森晦气。”
      男人摇头,“白五爷果然潇洒豪气,素有耳闻终不得一见,今日……”
      白玉堂一摆手截住男人的话,“跟你这种鸡鸣狗盗的人打交道,五爷不屑。”说完便向外走,闻得身后异动白玉堂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自己身后站满了弓箭手。
      白玉堂仰天一笑回声阵阵,“要留五爷,先问过我手中三尺青锋。”话音落,傲气轩,长剑起,剑气寒,弓箭声声坠地,白玉堂剑势应声撩起撕开箭雨直指辽国男人。
      只是内室的一个微乎其微的部分,却足足容下三十几人施展,白玉堂暗暗心惊不知这其中究竟藏多少玄机。
      那男人动亦未动,已有一把通体雪亮的剑斜斜刺出,将画影凌厉决绝的去势断开,森森寒意激的白玉堂额间碎发逸起又垂落,来人的剑气若寒风摧尽冷梅无孔不入。
      剑势开,已不容回头,白玉堂长剑一指周围人等,剑气若旋落开闸的水再无牵顾,视线定在那冠玉少年身上,眼底骤起千层浪,画影荡开劲风,随着争鸣剑吟杀进重围。
      剑影如风,簌簌吹落红尘,夜明生辉,摇映波光影月,男人静立而观恍入尘世之外,目似皓月随画影腾挪辗转,侧目而笑,微微抬手。
      仅仅微微抬手,众人的剑便收了锋芒,唯有白玉堂的目光杀机涌现剑拔弩张。
      男人淡笑自若,显然对唯命是从的下属很满意,“白五爷,你太小看了我也太小看了萧红远,今天既然诱你前来,单凭你一个人断难走出这雁阙陵。”
      “雁阙陵……”白玉堂冷笑,“也还不错,那不防一同葬在这里也不虚此行。”
      男人愣了愣,疑惑道:“真不明白你们宋人,能好生活着难道不好么,所谓的江湖道义英雄气节无非是些虚名罢了何必如此。”
      白玉堂嗤然一笑,“阁下眼中何为实在?四方疆土千秋霸业,在我白玉堂眼中根本不屑一顾,白某认的只是公理道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男人悠悠道:“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他么?”
      白玉堂目色尽收敛为利刃,整个人罩在严霜厉雪之下神情冷酷的无以复加。
      男人扫了一眼,郎笑道:“你可有兴趣知他此时处境?”
      白玉堂狠狠的咬牙,握紧的剑鞘纹络硌进掌纹。
      男人缓缓道:“你还有闲心来我这里撒野看来你不知道,不晓得那只被铁锁钢链锁透肩胛的御猫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声线如最锋利强韧的丝,在白玉堂心上一圈圈收紧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断喝与冷剑齐发直指男人眉心,没有男人的手势命令,所有人都钉立原地没有一人妄动,男人随白玉堂冲动而发的破风剑势渐渐眯起眼,伸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那只手看起来修长柔若无骨,可那只手一搭上白玉堂的剑,便像磁石一样顺剑游走,抹过剑脊直切剑镗,白玉堂还剑逼掌,切他脉门,男人飘零而动,无声间已到白玉堂身后双掌齐发,白玉堂脚下微挫旋升而起,断喝一声将千钧剑锋倾力压下。
      男人本打算侧身躲避,却听得陵墓外雷火爆裂之声,知道有人攻来目中寒芒暴涨,翻手一抖一柄寒芒直夺白玉堂面门以求速决,白玉堂人在半空全力施为,此时夺命般的寒芒近在咫尺避无可避,钢牙咬合,发难一喝,白玉堂整个人以握剑之手为支点旋了半寸距离,方寸之间,寒芒贴着面部咬肌险险擦过,脸上是劲风割扫过的凉意。
      白玉堂尚未有时间来得及庆幸,陵墓内的三十多弓箭手已发起攻击,因为男人已经下令,“准进,不准出!”言外之意,今天白玉堂务必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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