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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 魔之仁慈 ...
七点,晚上。离中秋只有一个月的一个晚上。夜很凉,越来越凉,所以夜出的人会越来越少,但不代表世界就会如地府一般冷清,但地府是否真的冷清?只有去过的人才会知道,但他们已经都回不来告诉想知道的人了。
柔和的月光,如碎银似的洒照在H学院,但不是每一个角落。学院的偏僻一角,有一排平房,那是某系学生的宿舍。
平房深处,有一个小屋,普通的白墙灰瓦。而平房与平房之间,只有一道栅栏,很矮很容易跨过的栅栏,但没有一个人跨过。是禁地,但却又不是禁地。据说,每个人来到栅栏前,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冷战,惶恐起来,仿佛里面住着一个大人物,他所散发的威严让人畏惧。
小三把行李放在暂时安顿的空宿舍里,出去逛逛,去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多么让父母以及他们的朋友记挂。校园很冷清,正如地府一样。但谁又知道地府真的很冷清吗?或许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答案,但去过的人,从来也没有回来告诉大家答案过。再次重复,只是告诉大家,不要把自己想象的,当成现实。
校园小道,因为还没有开学,路灯暗着,只有几处办公楼的灯光洋洒着。突然有一个影子,如同幽灵一般的影子,从她的身边经过,只有一丝的感觉,但抓不住那缕清风。
“喂,你干吗呢?想吓死人啊!”小三叫着,声音在空旷的学院里格外响亮。但那个影子已经飘出10米远,定住,上身白衣,侧身,要转头,仿佛恶灵一般。
小三没有一丝的恐惧,因为,她已经见识过太多。只是,仍然有一丝的紧张,似乎要见证什么时刻一样。但那人影,只是斜斜地瞟了她一眼,继续走他的路,眨眼间,就消失在小三的视线里。她只看见,一抹刘海遮住他的半边左脸。
小三嘟囔着,“真是一个怪人!果然这里跟老爸老妈他们讲的一样,很神秘。”她没有发现,那个人影停住脚步,微微一瞥时,右脸肌肉突然猛烈的抽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平静。仿佛,他见到了令他不可思议的人,但他又摇头走了,似乎,这不可能。
隐隐的虫鸣,已经进入夏末,或许它们也在最后的歌唱。在小三入神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两条灰黑的人影,从平房深处出来。他们跃到前面的平房楼顶,四下略一张望,一人手里抱着一样用黑布包裹的东西。突然,四周响起一声口哨,很悠长,随即,又闪出数10条人影,向两人逼近。
两条黑影中,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却很瘦小。高大者大惊道:“不好,是兄弟帮……”
那瘦子急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想不到兄弟帮也渗透到大学里来了。”一个似乎女子的声音,又或则是娘娘腔。
高个咬牙:“走,按说好的分头走!”说着随即往一个方向掠去。话声未毕,四周黑暗里,出现了数十个身着运动服装的人,身手矫健,几个回落,又分成两组,分头追踪。
十几秒后,追瘦子的汉子逐渐逼近了他,他有些慌不择路的地步了。夜依然寂静。
他们停下了,因为,瘦子的手中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不,一个半大的女人。慌忙之中,他逃往小三的方向,顺手把手指搭在了她的喉咙上,一紧,小三有窒息的感觉。这不是开玩笑。
事实上,万物皆可以做武器。金庸小说中的独孤求败最后领悟到,万物,一叶一枝皆可为剑。而古龙古大侠则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运动服汉子呈倒“√”形站立着,没有谁说出一声。也没有人就此退去。就这样对峙了十几秒。黑暗里出来一个人,一个棱角分明的人,头发如同刺猬般直立着,与小三一样,但不一样的是,脸型很象一种动物,那就是猴子,而他就是猴哥。此时,场中气氛显得十分特别。
动,人质不安全,不动,罪犯会逃离。
猴哥走近瘦子面前几米远,脸色沉重,他对旁边的两人附耳低语了一番,那两人中,有一人是小三刚见过不久的斯文男小丁,还有一个魁梧的,自然就是大武了。他们微微点头,瞪着敌人的眼睛。小丁还说了几句,猴哥仔细看了看小三,就象老鼠看见猫了一样,脸色大变。
瘦子捕捉到了这个情景,他暗自思考着:“这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他的左手夹着一个好象小金人一样的包裹,右手捏着小三的喉咙,只要小三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她的喉咙就会碎掉,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生命也随之而去。
瘦子的身子贴近了小三,低语道:“小子,安分点!我不想伤人,不要逼我!”他没有发现小三的性别到底是什么,或许因为胸部。小三感觉到背部的两团柔软,这是她所不具有的。果然是个女的。
他们之间将要激战。猴哥却不慌不忙走上前,丹田提气,说道:“放下东西,放下人质,逃命去吧。“
“好个兄弟帮的帮主,如此大的气魄。”瘦子也不禁赞扬,但声音已经暴露了她的性别,女人。
女人假扮男人,古来有之,她们自以为可以骗过别人,但其实根本只能骗骗小孩,有阅历的人只是不想揭发而已。所以,梁山伯未必事先就不知道祝英台是女的,有可能,三年的共同生活,他已经占了她很多便宜,很有可能,他已经拥有了她,所以他们才会朝夕相处,给人同性恋的感觉。只是猜测。
小三一脸的笑意,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戏一样,但这并不是戏。那女子很奇怪小三的沉静,但已经不能再想太多了,黑色的衣服若长久暴露在灯光下,就无法再掩饰自己。那女子厉喝道:“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猴哥冷冷一笑,道:“好啊,你杀了她,反正你也跑不了!别以为我们是警察,能答应你的任何条件!”是的,人质在手,歹徒或凶犯可以有一条退路,可以用来威胁。但猴哥不是警察,他可以不顾忌。但从刚才的变色来看,他似乎有所顾忌。
女子冷笑道:“哼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猴哥面不改色,道:“兄弟们,上!或杀或活捉,我都请大家喝酒!”一声欢呼!又是寂静!好严明的纪律!逼近!
她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的压抑,冷汗在额头,在脊背聚集着。许多次的战斗,都没有给她这种感觉。生与死,原来如此的接近,可以生,但无法带走要带走的东西,可以死,同样无法带走。结果没有什么不同,任务一样是失败。失败的结果只有,死亡。
猴哥继续用那低沉的声音道:“尽管杀吧,我又不认识她!世界上少一个人,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最多不过点把火,烧了干净而已。呵呵呵呵……”猴哥笑了起来,在别人耳朵里,很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身体有些颤抖,小三自然感觉到了。她没有害怕,因为她不能害怕,不能流露出害怕的神情,这会大大地刺激歹徒的气焰。所以,她笑了。所以她笑道:“姐姐,刚才好象你害怕了啊!身体都颤抖了。”仿佛轻描淡写一样从嘴巴里吐出。
女子从未见过如此的人质。如此勇敢,胆色!若世上多几个,那么就不会给警察多一分投鼠忌器的机会。但人总归是人,总会害怕。这不能怪罪。但,也可以不害怕。只是他们不能。
那女子愣了一下,分了一下神。就在这时候,小三咬了咬嘴唇,右脚如同弹簧般弹射而出,干脆利索,一个漂亮的后踢,从前面直直地踢上去,学舞蹈常见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关节老化,没有硬硬的感觉。正中女子的脸部,女子后退,倒地。
之迅,之猛,让人无法想象会从一个如此瘦弱的女生身上出现。连猴哥也有了惊讶的神情。
众人一拥而上,把她的双手按到后背,小丁把包裹递到猴哥面前道:“猴哥……”猴哥点头,小丁退了下去。
小三哼了一声,看了看那女子,没有补上几脚泄恨,但却冲着猴哥满脸怒气:“刚才你很想我死吗?我跟你无冤无仇……”
猴哥翻了翻白眼:“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如果你的准头有一点误差,那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为,她的手指会比你的脚慢吗?她只是不想杀你!不然,你早死一万遍了!”他厉声喝道,不怒自威。小三想了想,低头不说话了。她没有考虑太多,只注意到结局,却没有思考千万种可能。
几分钟后,两个人提溜着一个黑衣人的后颈,扔到猴哥面前。对付这样的人,没有当场杀死,已经算是客气。两人异口同声道:“猴哥。”仿佛一个人一样。而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桃花眼,流苏垂在眼前,白嫩的面容,让女人见了也嫉妒。他们,就是老猪兄弟。很难分辨谁是谁,如果他们刻意隐瞒的话。但他们却没有隐瞒。
轻浮的眼神在那女子的身材上打量着,尤其是凸起的胸部,他就是老猪。另一个不住地打着哈欠,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揉着太阳穴的,就是老沙。
但他们的眼神到达小三身上时,似乎是天生的一样,满脸的敬畏。小三不懂,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悄悄地退到猴哥后面,问着小丁一些什么。而被扔在地上的人面巾已经被揭开,一张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的人,满是倔强。原本在他手里的东西,已经被老猪兄弟缴获交给兄弟们。
那男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居然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如果有灰尘的话。他冷笑道:“来者是兄弟帮帮主吗?”
猴哥道:“若人人看来都象帮主,便人人都是帮主。”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否认?谁相信如此一个能镇的住在场人,气势不凡,一股威严之气压迫而来,但又收放自如的人,不是一个大人物?承认?谁相信如此一个年轻人,看起来还是个学生的年轻人,会是威镇一方的一帮之主?有时连猴哥自己也不相信。只有辈分很高,也没有倚老卖老态度的人才能叫他一声“小猴子”。其余的,除了敌视他的人,都恭敬或敬佩地称呼他一声“猴哥”。这声称呼不是白得的,是经过无数次生死战斗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唯有成魔,才能让人敬重,成仙?那是个虚伪的套词。
那男子看了看那女子,拱手道:“在下卫不凡,舍妹卫青心。”
猴哥一副冷漠的表情道:“哦!小偷界还没有听过这两号人物。”卫氏双星,小偷界这2年来出的新星,武功虽不甚高,但轻功卓越,也就是说,逃跑工夫一流。但他们今天却栽了。如果说卫青心栽的莫名其妙,那么卫不凡则栽的心服口服。在他还没有跃出墙头的那一刻,他的肩膀已经被不知不觉中按住,再也不能动弹。他知道挣扎的结果会如何,所以他没有反抗。因为作为一个小偷,应该能屈能伸。
所以,对于猴哥近乎侮辱性的语言,他没有忍耐不住,再大的侮辱他都经历过。小偷,本就是个受人鄙视的行业,但没有多少人理解他们。他知道,猴哥的话没有错,因为做为一个帮主,忙中之忙外,若有闲暇记住一个人,很难。
但猴哥继续道:“但我听说,山西有对侠盗兄妹,专盗贪官奸商一流的财物,救济穷人,但从不杀人。”卫不凡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似乎是震惊了一下,恭敬道:“难得猴哥知道我们兄妹的名号……”
在他跃出不久,卫青心传音给他,说有了人质,他才松懈了一下,这才给了埋伏的老猪兄弟机会,如果正经的比来,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但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借口。
他知道妹妹不会杀人。他相信妹妹不喜欢劫持人质,但总有不得已的时候。猴哥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缓缓道:“就算令妹想杀人,恐怕也没有机会。”他很是自信。
飘忽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卫不凡的身前,他完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也不知道何时不见。等他回神过来,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站在了猴哥旁边,长发,遮住左眼的长发,宛如鬼魂一般,不,更象是地狱来的白无常。
小三惊讶地望着这个如同鬼魅一样的男子,正是不久前她看见的那个。她依然记得,那意味深长的一瞥,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无形,无影,轻功的最高境界。眼前的人无疑比自己高出许多,虽然不能妄下结论,但恐怕他的功夫与师傅老人家说的没有太多的距离了。卫不凡心想着,脸上却没有变化。
卫不凡支吾道:“我们……”脸色有些红。
猴哥挥手道:“你们走吧,我知道这不怪你们。你们是无心的,他人却是有意。”
卫不凡拱手道:“得罪了!”然后扶着被众人放开的妹妹走了。就这样走了。
小三惊讶道:“就这么走了?我原来想……”
猴哥道:“你想我要杀人?还是肢解?”他摇头,“小孩的心思,如果不杀人能够解决问题,那就不杀人。”他望着深邃的天空,紧捏了半天的拳头终于松开了,手掌上落着深深的指痕,那是因为克制。
猴哥停了一会,又道:“你们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了,好好休息。以后够各位兄弟忙的了。”
“是!”整齐划一。然后有秩序的退下,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没有任何人留下。
这是主角们的初次见面,但其实,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所以,彼此之间才有蒙蒙的熟悉感。
只是他们不知道,或者根本就不能预知太多未来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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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章 魔之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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