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舞台的主宰者》祭祀之月

46、046 李雅艺

　　下午，王玥琪就和穆欢导演一起，看他如何给演员讲戏，陪他看拍下的镜头，参与和编剧的剧情讨论。期间王玥琪出其不意，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都让穆欢非常喜欢，心中暗道：老方老先生都退休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到底从哪里挖出这么好一根苗子？

　　王玥琪虽然年纪小，虽然走后门进来，虽然只是个编外导演，但得到了导演穆欢的喜爱，甚至有时候会参考她的意见修改场景和动作，让剧组的演员和一众人都不敢小觑她。而且她又有了新的灵感，抽空就写一点。

　　在李雅艺到来之前，王玥琪倒是在剧组混得如鱼得水，除了……

　　“王玥琪，走了，回去补课了。”王鹤樊拉着她回去。

　　王玥琪在心中默默垂泪。补课啊补课！为毛她都离开学校了还要补课！还能愉快得在这个世界好好玩耍吗？

　　这天剧组要招大量的群众演员，每人20元演路人。白岩阿姨兴冲冲得把王玥琪拉到化妆间换衣补妆，等开拍的时候把王玥琪塞到路人里面。

　　王玥琪在剧组中一直是个少年老成的模样，乍一下看到她缠着白T恤和牛仔背带短裙，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个傻傻的小书呆子，顿时让人笑到打跌。

　　“干的好！”

　　“这样子才像个学生嘛！”

　　“白岩果然有创意！”

　　众人齐齐对白岩竖起大拇指！白岩看着自己的“杰作”一个劲儿笑，穆欢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这样呆呆的王玥琪真是难得一见啊！这些日子她和自己讨论的时候他常常忘记坐在眼前的是个小女孩。

　　这才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嘛！

　　王玥琪面无表情的扶扶眼镜，用了十分钟完成了人生的第一场演出，一个镜头一闪而过的在校学生，专业术语称跑龙套，说的通俗点TM就是个路人甲！

　　“辛苦了辛苦了！”看到镜头拍完，白岩连忙上前讨好。王玥琪恨恨瞪她一眼。

　　就在这时，一个场务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导演，李姐到了！”

　　李姐就是李雅艺，她扮演的是冷艳精明的政客之女董歆，时尚、气质、优雅、迷人，周旋在各大交际圈中几乎无往不利。她是交际圈里的花蝴蝶，张扬却不失稳重，让无数男子倾心爱慕。

　　她和男主郑川的相遇是偶然中的必然，那天一个女子正在和董歆争吵，大骂她勾引人，抢人男友。董歆冷笑，她对那个男人半点印象都没有，何来抢人一说？正在争执之时，董歆险些被推倒撞到柱子上，幸亏郑川及时赶到，救了董歆一命。

　　李雅艺到来的场面和王玥琪的悄无声息截然不同，知道李雅艺到了，整个剧组的人都翘首以盼。李雅艺是国际影星，参加过几部大制作，虽然国际上名声不显，但也吸了不少粉。

　　“哇！是李姐！李雅艺呢！李姐来了来了！我看到她了！”

　　“好漂亮好有气质！果然是国际影星，和一般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就是就是，我觉得我们剧组没人比李姐更有气质了！”

　　王玥琪远远得看到李雅艺在众人的簇拥中缓缓而来，她今天穿着一条深蓝色大多花团的连衣长裙，肩膀上搭着白色镂空蕾丝披肩，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踞在脑后，故意落下几缕俏皮的卷发，显得优雅又从容。

　　她在保安的保护中走进剧组，身后是沸腾的尖叫。一个年轻和李雅艺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护在她身边，看到身后疯狂的叫声，忍不住与有荣焉，好似她们的叫声是为了她。

　　穆欢身为导演，自然要上去迎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耳边谈论的都是李雅艺，王玥琪只觉得一阵心烦。

　　“李雅艺是我们剧组最大牌的明星了吧？这下剧组的人员应该都齐了。”一个剧组的茶水工看着那边独自说道。

　　白岩淡淡道：“李雅艺不过是女二，男二可还没到呢！”

　　“啊？不会吧？”茶水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一个修长瘦削的少年，十八九岁，轮廓分明，目光清亮纯粹，“男女主角早早到了，怎么女二男二还没到齐？”

　　白岩轻笑，“那可不是，咱们这部‘飞血杀敌’男女主演是小鲜肉，男二女二演员才是大牌呢！”

　　茶水工脸上更迷惑，一般不是名气大的演员更容易当主角吗？

　　白岩消息挺广，解释道，“咱们这部戏是走国际线，李雅艺和我们未到的男二虽然更出名，但他们的脸型注定不会在国际上有多讨喜。所以这次采用更符合欧洲口味的亚裔新面孔当主演，而为了保证票房，配角反而用大牌明星。”

　　茶水工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过这也要看投资商，如果实力不够雄厚，这样的配置就太冒险了。当然现在也有很多人是家里闲钱太多，随便拍一部试试水，拍的好名利双收，拍的不行也当图个乐子……”王玥琪接过话道，语气中隐含无奈。

　　正是因为这样的剧太多，导致拍片呈流水化拍摄，甚至很多半路资金不够或者不想拍了就撤资。

　　白岩敲敲她脑袋，嘴角带笑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王玥琪揉揉被敲的脑袋，看到李雅艺朝化妆间走去，问道：“不去给大明星化妆吗？”

　　白岩双手环抱，脚都没挪半步，“人家有专人化妆师，哪里用的着我？倒是你，我再给你画个妆吧！”

　　说到后半句白岩眼睛都亮了，两个人的说闹让她们没有注意那个茶水工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王玥琪是更衣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又看到那个茶水工。

　　“谁让你倒红茶的！李姐从不喝红茶，刚才进剧组我就特意交代了！你们什么意思？说不喝红茶偏偏倒红茶？找茬是吧？！”门口那个和李雅艺有几分相像的女子双眉竖起，厉声道。

　　“对不起，刚才我听错了，我以为你们要红茶……”那个茶水工连连解释。王玥琪倒是认出来，这个茶水工就是刚才和她们说话的少年。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李姐那么多路赶过来，口干舌燥，等了半天就等来一杯凉了的红茶？你让她怎么喝？”李美琴气急。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茶水工皱眉道。

　　“呵呵，你还有理了？你还生气了？红茶会让人失眠的你知不知道！李姐晚上睡眠本来就不好，喝了红茶，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你是怎么当的茶水工啊！剧组怎么请的人！”李美琴大叫，旁边也许有人听到了，但避免殃及池鱼都没人敢出来。

　　“那你想怎么样？！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啊！”少年也被说的火气直冒，语气不善。

　　就在这时一双手轻轻拉住他，把他往后拽，王玥琪挡在他面前，笑着拿了一瓶矿泉水塞到李美琴手里，“实在不好意思，年少不懂事，还请多担待。李姐一定口渴得厉害，先拿矿泉水应付下，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导演在催呢，我们现在立刻重新给李姐泡一杯花茶，等会儿就可以喝了，茉莉花可以吗？”

　　听到导演在催，李美琴的脸色缓了缓，瞪了一眼茶水工，嫌弃道：“不会是些茉莉茶碎末吧？我们自带花茶，送一壶热水过来吧，真是的！”

　　说完李美琴回到化妆店，嘭得把门关上。

　　“什么人嘛！”少年对着紧闭的化妆间房门一脸厌恶道。

　　“什么什么人？人家是大明星的经纪人，你不过是个茶水工，要赶走你分分钟的事儿！”王玥琪在剧组时常给各个部门搭把手，天气热的时候她会当个跑腿买冰饮，晚上收拾道具回去她会当场务帮忙整理，基本哪里忙哪里有她，剧组里的人都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很是喜欢。

　　“我叫谢天风，我知道你叫王玥琪。”少年一眨眼就笑嘻嘻道，“这次谢谢你啊！”

　　如果不是她帮忙，说不定他这回真的要打道回府了。

　　王玥琪眨眨眼，笑道：“我叫王玥琪，我也知道你叫谢天风，第一天当茶水工就打碎五十二个杯子，无人能出其右！久仰大名，佩服佩服！”

　　谢天风如同被煮熟的虾子，脸色噌噌变红，宛若朝霞。这么明显的揶揄他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不是意外么……

　　王玥琪打量他一番，打扮时尚，肌肤细腻，手指纤细修长，一看就没干过什么活，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傲气不羁，“看你不像一般人，怎么到剧组当茶水工？”

　　谢天风眼睛一亮，“咦？难道你透过我俊美的皮相，看出我深藏在内的王霸之气了？”

　　王玥琪脚步一个踉跄，嘴角抽了抽，看了他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得扭头，继续往前走。

　　给他三分颜色，他能开出一座染坊来！

　　下午拍了几场戏回去，卡车就开来好几十辆，王玥琪照例去帮忙，迎面走来一个搬箱子的健壮青年，一只只不大的箱子叠在一起完全遮住前面的行进视线。

　　王玥琪认得他，剧组里挺勤快的一个人，老实巴交，吃苦难干，从不乱嚼舌头，只是为人有些沉闷，平常休息的时候也不大和人说话。

　　王玥琪正想和他打声招呼，余光看到路上一根长筒型的铁棍，也许是哪个人收拾的时候落下了，也许是半路掉了，还差两步青年就要踩上去，王玥琪连忙上前踢掉铁棍，口中喊道：“当心！”

　　青年原本就看不到前路，突然旁边窜出个身影，他着实被吓了一跳，手一颤，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箱子噼里啪啦得掉下来。

　　不巧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在拐角，正好有几个人经过，吓得尖叫连连。

　　箱子全掉地上，里面的道具也翻滚出来，几个女人狼狈得跌坐在地上。

　　李美琴不顾自己疼痛连忙爬起来去看姐姐，着急道：“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要不要去医院？”

　　李雅艺捂着被磕到的脑袋，紧皱眉头不说话。

　　李美琴立马急了，冲着一旁的青年怒喝，“你是怎么搬东西！砸到人你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如果我姐姐没事还好，有事我和你没完！导演，导演！导演在哪里？！”

　　青年急的额头全是汗，这里的活虽然辛苦，但报酬也高，他不想被辞退，不由红了眼眶，讷讷道：“不，不是我……是，是有人撞我……箱子，翻的……”

　　“是你？！”一声充满惊诧和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李雅艺捂着脑袋，双目瞪圆得看着不远处的王玥琪。

　　“姐，你认识她？”李美琴疑惑得顺着李雅艺得目光看去，语气不确定问道。

　　李雅艺顿了顿，低声道：“王霞的女儿。”

　　李美琴凶狠得盯着王玥琪一眨不眨，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