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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难 破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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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傅其轩的口口速度来看的话,他确实是挺激动的,季染彤自嘲一笑。正准备抬手,傅其轩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奇怪地看过去,男人却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眨巴的眼睫毛拂过掌心,翻飞时轻微的凝滞感和失去的视觉让她,有一点慌。
“毓之?”
傅其轩没说话,只是带着她侧过身子,然后拿开了手。
“朕这两日去了藏书阁。”
季染彤先是没明白怎么说起藏书阁了,就随意“嗯”了一声。
“守门的太监跟朕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傅其轩把挡在面前的头发轻轻地捋到前面,在后颈上印下一个吻,“染彤知道是什么事吗?”
季染彤感觉到耳根热到发烫。是的,她知道是什么事。
前任房内彤史交给她的那一摞书看完后,她每天异常空虚。一个习惯了各种电子产品的现代人,在季府的时候除了看看书还能和家里人说说话,在尚寝司,却是什么也做不成的。
她就假借着还书的名头去了藏书阁,本来应该是常尚宫的事情。但是常尚宫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时也就随口答应了。
藏书阁实在是个太美妙的地方。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如果有天堂,那应该建成图书馆的模样。”她就徜徉在天堂里,看完了大魏皇宫所有的珍本孤本,甚至也发现了龙阳十八式之类的东西。
那登记的老太监每次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若不是身上女官的衣服,只怕是借不成的。
季染彤回忆起来难免心虚,心虚过后又理直气壮,看了那么多,造福的难道不是皇帝?
“和染彤比起来,朕真是见识浅薄了。”
这种带着笑意地调侃让她降下去的那点温度迅速回升,但是傅其轩下一句话就像是零下的水,一层一层地把她冻了起来。
“但是朕的藏书阁和染彤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大巫。凌雪楼的冰块,朕赐名‘冰火两重天’好不好?”
季染彤来不及吐槽傅其轩想出来的名字,精准地戳到奥义什么的,太污了。都说一孕傻三年,她用所剩不多的脑细胞转了好半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妍美人。
傅其轩登基九年,出身最差的不过是最早时赐下的教习宫女,之后两次大选皆是官宦之女。且大魏的男子多数在弱冠后成亲,成亲之前的妾侍太多于名声无益,她之前就因为大哥二十多还未娶亲感到好奇,细细了解了,才发现这时空对此方面处理得极为科学。
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比风尘女子做得更好?情趣满满,花样百出。只能是她做彤史时得来的经验了,可惜宫廷黄书的床上姿势最够繁复,在小道具上比现代人逊色多了。
是说她在季家的时候看过民间珍藏好呢,还是她天赋异禀床上技能满点?现在只觉得自己当时犯贱到不行!她想转过身去分辨一下男人的表情,也许眼睛能告诉她答案?但是她刚有趋势就被肩上的手禁锢住了。
“好不好?”声音还是暖的。
季染彤不知道怎么答话,混乱中她甚至想了些肥料。
无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她很小声地开口道:
“好。”
季染彤也没心思去管傅其轩的想法了,甚至浑身的口口也直接忽视,完了直接闭眼见周公去了。
第二天睁眼之时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朱衣上前伺候,她才慢慢地说道:
“朱衣,本宫有点累。”
朱衣停下收拾床幔的手,迟疑地问道;“娘娘再睡会儿?”
季染彤不说话,好久才开口问道:“昨天晚上有什么动静吗?”
“皇上和往常一样叫了沐浴。”朱衣不解。
“那本宫睡了。”
朱衣哭笑不得地给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对着等在门口的小燕公公摇了摇头,两人出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这天过后季染彤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每天困到不行,深知内情的燕归和朱衣小心翼翼,吃穿用度是检查检查再检查。
是以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熙兆宫的反应都是慢半拍的。
大魏的《婚姻法》发生了极大的变动,简而言之八个字:未出五服,禁止通婚。当然,已经结婚和订婚的男女不管,自万景十年元月十六起,不遵守律令的夫妻将不再受法律保护。
告示上并没有说原因。民众议论纷纷,但对他们的影响并没有很大,既然官府说了不会强制已经结婚订婚的夫妻离婚,那么以后的注意一些就是了。真正跳起来的,还是世家。
世家通婚,这几乎是开朝以来的通病。通过联姻的方法利益共享,也能壮大自己的家族。几代下来,盘根错节,除了完全敌对老死不相往来的,几乎都有或多或少的血缘关系。
开始他们以为这是皇上打压世家的新手段,但是和户部的官员私下活动之后,所有的人都眼前发黑。
大家族的腌渍事丝毫不亚于皇宫,弄死一两个新生儿什么的,大家长心里有数也不说什么。此刻一对照上去,还不软着腿走回去想解决方法。好在近两朝皇帝手段狠辣,世家积极寻找出路,和新贵结亲的也不少。
本家的事情结束以后,才想起往宫里送的姑娘们!
张家首当其冲。身为皇帝的外家,两个女儿和皇帝不用说五代,三代就是共同的祖宗,再联想贵妃没生下来的双胎,张家几位家主人人自危,连跋扈的行为都收敛了不少。
而宫里的张贵妃,面上的血色刷地褪干净,惨笑数声跌坐到地上。香影香玉匆忙去扶,她却只是挥开二人,紧咬牙关吐出几个字:
“傅、其、轩,你、好、狠!”
香影和香玉面无人色,还没反应过来,贵妃已经昏倒在地。
张贵妃病了。
宫里该看望的人走了一圈,回来心知肚明,这一打击下去,贵妃算是彻底倒了。这后宫里,谁没个发散思维,谁都联想到了贵妃和充媛的那两次事件。
张充媛不可置信地推搡着床上的人:“张月蓉,你给本宫起来,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的孩子死了是因为德妃吗?你不是说是德妃吗?”
张贵妃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张月芯丢开她,转身直奔勤政殿,她要见皇上,她要见皇上!
勤政殿当然不是妃嫔想进就能进的,黄可松接了傅其轩的口谕,对张充媛转述道:“充媛娘娘先回去吧,皇上现在忙着,晚上自会到绯翊宫的。”
得了保证张月芯才忐忑不安地走了。
而“正忙着”的傅其轩则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处置张氏姐妹,新律法无形中给世家施压也是他后来才想到的,张家自觉地安分了下来,他倒是不好敲山震虎了。丽婕妤惨死,再给钟家喘两口气;修仪的肚子快生了,就先动……秦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