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自古帝王家，堪堪楼台金椅，无情偏自多情惹，一朝进门去，何夕雁归来（2） ...
-
按礼制，除了陛下及后宫轿撵，其他一律只得停在宫门外，步行入宫。清婉见惯了皇宫的巍峨，虽然卫国已然没落，但皇宫依旧雄伟。现下里，唯独感觉到了苍凉，自古无情是帝王，今日对你好，是你福分足，明日舍弃你，是你福薄。归根结底，是权力的游戏，每个人的游戏，你追逐这，我追逐那，如此而已。
清婉披着披风，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齐御，宫门很大，他很小，在依稀间，却又似乎他很大，宫门很小。
清婉叹口气，上前，立在齐御身旁:"殿下，风大，批件衣服吧，到殿内再换下。"
齐御淡淡道:"我身子好，不怕寒，你自个儿捂着就行，不必挂念我。"
清婉苦涩:"好。"
"走吧。"这一句话很轻，似是叹息，又似无奈。
正殿里不止有齐王，还有好些妃嫔。坐在齐王下首的是个美艳的妃子，坐在那里很有皇后的威严，但清婉知道，先皇后自缢之后，齐王并未再立皇后。
自进殿后，清婉便觉得身边人的冷气压，暗自扯了扯他的衣角，不成想更加严重，只得作罢。再次见到齐王，清婉仍是有些不太舒服，好在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还有齐御陪着，虽然处境仍然不好，但还是感到了一些安心。明明他并没有做什么，两人相识还不过一月，课清婉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莫名其妙，又心安理得。
行过礼，齐王让人赐了座。齐御的脸色冷峻，齐王像是早已习惯，并不怪罪于他，这让清婉很惊讶。父子两个现下感情应该很不好，但从齐王的表情来看，还算温和，就不知道是不是帝王坐久了，面具就摘不下来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清婉是新妇，怎么也轮不到她先开口，齐御倒是可以说，但看他进门的表现，也知他不会说什么。最后倒是那个美艳的妃子先说话：“陛下，臣妾向来待御儿为己出，现在御儿终于娶妃了，臣妾也了了一桩心事。”她向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御儿，清婉，来，御儿吃了好些苦，母妃也很心疼。好在都过去了，你们大婚，母妃身子不适，没有到场，但这新婚礼物，母妃可是挑了许久的，看看喜不喜欢？”
齐御和清婉起身，又向着她行了个礼，知晓齐御不会说什么，只好清婉来说：“谢母妃，三皇子和妾身很喜欢。”红玉上前接过了，那是一副百年好和苏绣，寓意很美好，做工也精致，让人挑不出错来。送礼的是丽妃，二皇子的生母，看她这么会做人，也不奇怪她们母子这么得圣心。
齐王很高兴：“爱妃能待御儿如此，孤甚是欣慰。御儿母亲…哼，不提也罢，终究是拖累了孩子。”
丽妃嗔怪：“陛下，左右是先皇后的错处，再怎么也不能加在御儿身上。”
齐王不禁叹了口气：“爱妃说的是。”
清婉觉得齐御的身子颤了颤，冷气更重了。看来他很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母亲，那件事肯定有蹊跷。
丽妃笑了笑：“陛下对三皇子也很好啊，御儿娶妃，陛下还亲自替三皇子妃洗尘，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齐王仍是笑，却并不答话，只看着清婉。
清婉僵了僵，知道这事情迟早会来，也并不胆怯，刚想开口，齐御说话了：“父王盛情，儿臣感激不尽。”
清婉白了白脸，回头望了齐御一眼，但他仍旧面色自如。
齐王面似很高兴：“御儿这次很懂事，以往可不这么会说话啊！”
丽妃笑：“陛下哪里知道，这娶了妃和未娶妃可是天差地别的呢，新婚燕尔的，自然甜蜜，说不定啊，过个十月，陛下就会有个皇孙了呢。”
齐王被丽妃说得心花怒放，连连说：“好！”
明明应该是很和睦的场景，却诡异地只有两个人在笑，其他的妃子们并不跟着笑，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清婉皱眉，而齐御的脸色已接近铁青。
齐御紧握了拳头，刚想起身，却见清婉向着齐王行了礼：“陛下隆恩浩荡，儿媳若有了孩子，必定受陛下荫护。”
清婉顿了顿，似是站不太稳，齐御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怎么？不舒服？”
齐王皱起了眉：“清婉这是怎么了？”
清婉低下了头，并不言语。丽妃略一思索：“陛下！御儿新婚呢！”声音略娇嗔，将齐王喊得酥了骨头，也明白过来。看着清婉的眼神顿时不对了，撇了齐御一眼：“御儿，你可有好好照顾你皇子妃？”
齐御握在清婉手臂上的手紧了紧，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谢恩时的平淡：“儿臣的皇子妃，儿臣怎么会不好生照料？不劳父王操心。”
话落，殿里鸦雀无声，清婉知齐王定是恼了，连忙说：“谢陛下关怀，清婉自幼身子弱，需得好生将养着。清婉惭愧，一路奔波，并未休整好，故而有些站不住，不碍事的。”
齐王仍旧未说话，清婉知道他是在等齐御低头，自己又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不禁有些为难。
这时，一个坐在丽妃身边的妃子说话了：“陛下，御儿虽说性子有待磨练，但如今有了皇子妃，也能在一旁提点。御儿说话冲，那都是因为陛下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在自己亲人面前耍耍孩子脾气，陛下也要生气不成？”
话至此，齐王的脸色稍霁，叹了口气：“罢，你们二人暂且退下吧。”
清婉看了那出言解救的妃子一眼，对方朝她点了点头，方和齐御一同行礼退下了。
出了殿门，齐御站定，深深地看着清婉。清婉并没有任他看：“殿下，起风了，妾身身子弱，可禁不起。”她低着头，语气清冷。
齐御出离地愤怒：“三皇子妃是在说教吗？”
清婉抬头打断他：“殿下，有什么话，还是同妾身回府再说。”
齐御深呼吸数次，堪堪压下情绪，甩袍自己先走。清婉看着他越来越远背影，竟有些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自古帝王家，堪堪楼台金椅，无情偏自多情惹，一朝进门去，何夕雁归来（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