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化妆盒

44、赌石2

　　这么一点点大！
　　徐桥瞪着手心里的那颗鸽子蛋直发蒙。这个翡翠是正宗的帝王绿，老板拿了打光的东西来，左看右看都没有一点偏色。形状也巧，天然的椭圆形，不用磨就是一对戒面。她把翡翠托在掌心，着迷地欣赏着泛起的荧光，连老板兴高采烈点了两挂一千响都没注意到。等她回过神来，四周已经围了两三层的人。
　　见她抬头了，一个略胖的中年人从后面挤进来抢先开嗓：“姑娘，我出八……五十万，卖给我怎么样？”
　　玉山尖叫：“不要卖给他！这么点钱，亏大了……”
　　徐桥被它叫的脑袋嗡嗡响：“不卖不卖！不卖行吧？灵气吸收完了没？”
　　玉山快乐地打滚：“当然！吸溜，这里面的灵气还真挺足的。你看那形状，倒不像是天然生的，反而像是那个修士注入灵气之后打进石头里的一样。就这么点大，雾也只包了那么薄薄的一层，形状又那么正……”
　　玉山正在絮絮叨叨，身边围着的客人们已经竞价了好几轮了。最初那个想捡便宜的已经急的脸红脖子粗，可是价钱已经涨到他付不起的价位了。徐桥还在犹豫，玉山忽然沉声提醒她：“小心！左边有两个人，带着家伙，不是好来路。”
　　徐桥一惊，朝左边看去。玉山说的大约就是外圈的两个，个子不高，看上去瘦不拉几的。玉山警告她：“两人都是练家子，不像是中国人！看他们的身材，走的大概是泰拳的路子，多半是精英部队里呆过的。你千万要小心……别看了！”
　　徐桥猛地收回目光，她不知不觉盯着人太长时间了。她心跳的擂鼓一般，想要定神，赶紧把东西卖掉，可是满耳朵都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根本听不见身边人的报价。
　　正在不知所措中，有人从后面揽住她的肩膀，亲昵地凑在她耳边说：“老妹，等久了吧？哥碰上个朋友，去说几句话，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跑没影了！”
　　徐桥心惊肉跳地偏头——是谁？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她僵硬地被来人揽着，穿过人群。等摆脱了刚刚那群买家，那人才放开她，双手环胸：“吓傻了？害怕就不要四处跑。好端端的不上学，跑这里来干什么？”
　　徐桥手脚仍有些麻木，那是被吓的。受了惊吓的人有时会离魂一样，对四周没有反应，她刚缓过神来，四肢慢慢地恢复知觉，一时间竟麻的有些刺痛。“你是谁？”
　　男人绷着脸，硬邦邦地说：“不记得了？D市，虎群雕。”
　　徐桥又楞了半响才想起来，这是上次自己一眼就认出来的缉毒警察！知道自己没有危险，她不禁长出口气。“是你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说呢？”他胡撸一把短寸，手臂明显粗了许多，随意动一动就看到清晰的肌肉轮廓。他的形象越来越像上辈子那个男人味十足的缉毒警察了。“你赶紧走吧！我陪你去买机票。”
　　徐桥犹豫：“我需要把这个卖掉。”不用看也知道那人脸色有多难看。她紧紧盯着地面，像要从上面看出花儿来。两条长腿蛮横地迈进她的视线中，她抬头，却仍旧不敢看他的脸。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头强行扭过来。男人认真且不容置疑地：“这事没得商量。”
　　徐桥感受到那手心的粗糙，不知是卧底时吃了多少苦，有些柔和下来。不过东西必须卖掉，不然她连坐飞机回去的钱都没有。
　　她柔声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过你大概不能告诉我。这无所谓。只是我必须把这东西卖掉，不然我连回去的钱都没有。”
　　男人的手更加用力，直到徐桥疼出了生理泪。“没有回去的钱？别告诉我你有把握能买到有翠的毛料。”
　　看出她不卖掉东西是一定不会走的，男人放下了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跟我走吧。”他说。
　　什么？
　　“我给你找个买家。”他用拎的带走了徐桥，“价钱就不用期望太多了，最多能给个公道价。拿到钱之后你必须马上走。”
　　徐桥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了。本来也没想卖个多惊人的价钱，只要不离谱就好。这下能有个可靠的买家，对她可是大大的便利。心知这人是干什么的，想来伸手帮自己一把，他也冒了风险。看他的样子，似乎任务中的事情与刚刚那两个外国人也有关。她好奇，但终究没有问什么。
　　他是开了车来的，是个普通的小面包。徐桥坐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不时拿眼角余光去看他。他感觉敏锐的很，不过偷瞄了两眼就被发现了。他转过头去看路，对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到了那边儿叫我江哥，表现亲密点。不要乱说话。”他叮嘱到。
　　行驶了足有一个小时，他带着她来到一个别墅大门前，拨通电话。等了两分钟，大门开了，两个明显带着家伙的保镖一路领着他们进去。徐桥肠子都悔青了，这别墅明显是他认得的“大哥”的地盘。早知道要来这么个地方，她情愿当场就把那颗翡翠低价卖出去。这下根本就不用装了，徐桥吓得心惊胆战，抱着江哥那只粗壮有力的胳膊根本不撒手，倒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大哥高坐中央，江哥就拉着徐桥站在地上，看那个男人低头给他不屑的那种人低头行礼。徐桥从他背后悄悄地伸头打量。
　　“拿过来。”说话的是一个浑厚却有些显老的声音。一个保镖上前，江哥示意她把东西拿出来。徐桥小心翼翼掏出那个鸽子蛋，放在江哥手上，不敢直接跟保镖接触。上头的人接过来后随意看看，就说“不错”，认准了他们不敢骗他一样。他比划了一个数字，速度很快，徐桥没有看清，但是江哥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徐桥想要问问，想开口却觉得嗓子干的发疼，又咽了回去。
　　上头的大哥倒是笑呵呵地问：“你叫什么？和阿江怎么认识的？”
　　徐桥傻呆呆也不说话，明显是被这阵势吓呆了。好在那人收了东西心情不错，平时倒他这里的，一些男人都要心惊肉跳，更不用说是个小姑娘，也就没有计较。江哥替她答应了几句，两人就被请出来。等坐进面包车里，徐桥才长出口气，后背的衣服尽都湿了。
　　车往机场方向开，行在半路徐桥才想起来问：“那个，那个刚才卖了多少？”
　　江哥笑容酷酷的，对她不像开始时候那样疾言厉色。“一百二十万。你那个种水都难得，色又顶尖，虽然小了点，不过胜在是个天然的。把这难得的运气算进去，这个价还能再涨涨。”
　　“可是钱呢？”徐桥问。
　　江哥哈哈大笑：“看你在里面吓得一声不敢吭，出来倒敢来跟我叫板了？放心吧，钱不等到机场就能打到你卡里。”
　　徐桥仍然疑惑，这是哪路道上的，在地方这么有实力？她追问：“你别骗我！哪个银行能一下子给他提出这么多钱来？到机场的时间预约都不够。”
　　江哥看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得预约？放心，他身边存的现金都不止那个数。时间是留给保镖拎着现金去存钱的。不过这次到要谢谢你。”
　　“谢我？难道我还帮了你的忙了？”离开了那个地方，人也轻松下来。徐桥眼睛一转，就想到了。“原来你今天是去公盘有目的的！”
　　“算是吧。”江哥呵呵地笑，“道上头老太爷还在，正好下个月生辰，你那东西贵在天然形成，时间也凑巧。到时候把这东西怎么赶巧的一说，这次估计能拔头筹了。对我也有好处。”
　　进了机场停车，江哥打开车门，一脚外一脚内，没急着下车。“打电话查查。”他说。
　　徐桥没反应过来。“查什么？”
　　“银行账户啊！真是个傻姑娘。”
　　等听到电话里面的女声报出“一百二十万零三百”的数字时，两辈子从没有过钱的徐桥被彻底砸懵了。浑浑噩噩地被江哥拉着去买了票，又被拉到了候机室，直到两个小时后坐上回往D市的飞机，仍是难以置信。
　　自己，这也算是个有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