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化妆盒

20、好消息坏消息

　　徐桥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李涵聪打来的。电话里他说，可以在他哥哥的公司里给她找一个实习工作，不过干的怎么样要看她自己。徐桥高兴的几乎忘了已经买了回家的票这回事。她迫不及待地问：“那，实习期做什么工作？现在就开始吗？实习期有工资吗？”
　　李涵聪“呵呵”地笑:“你说呢？实习期工资和毕业生实习的工资一样。不过，没有房补。你是学自动化的，其实，还真不知道把你塞到哪里去。我让我哥带着你，所以就去秘书办公室吧。平时做点杂事。估计，和你想的，不会太一样。”
　　“没关系！总归是个正经的实习，多学点别的也挺好的。那，我什么时候能去啊？”徐桥赶紧追问。
　　李涵聪也不含糊，说：“后天开始吧。后天周一，早上八点半。对了，下午你出来一趟，带你去体检，还要签字。”
　　徐桥高高兴兴地应了。谁知道，还有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消息在等着她呢。
　　学校每一栋宿舍楼下面都有一块小黑板，上面会写一些通知之类的消息。比方说，谁谁谁的信到了，或者某某天停水。徐桥体检完，签了合同，蹦蹦跳跳的回寝室，顺便扫了一眼黑板。学校每年会给一些电，但是超了就要自己交钱。她们宿舍用电比较费，估计这几天也许就要交了。不过黑板上没有她们寝室号，反而用黄色粉笔写了一行粗体字：“**日清宿舍楼，请同学在**日之前离校”。
　　对啊！寒假过年，所以学生们基本上都是按着校历的时间走，没有谁在学校滞留。而且寒假也不像暑假，可以一直住宿舍，寒假是要封楼的。这下可糟了。她要去实习，只能改在过年前一天的火车走，和公司里的人一样。可是这半个月要去哪儿住呢？还有过年回来之后，不知道宿舍会不会初五就开门。
　　她呆不楞登的看着黑板，觉得人僧充满了意外。
　　盘算盘算，兜里就剩下了不到一千块——她下午把住院的钱都还给李二了，除了医院的退款还贴了一部分吊针钱。就算现在找房子，大多数中介都是付三押一，她连一都是勉强付，更别说付三了。
　　等到进了宿舍，杨娜正在朝陈燕借钱。这姑娘花钱大手大脚，兜里没剩几个子儿了，连飞机票都要借钱买。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张口借钱。何况实习的事她也不想和别人说。
　　要不，给家里打电话？
　　徐桥少有这样犹豫不决，她坐在坐位上，手机被她握的发烫。不，不可以。
　　李菲推门进来：“小桥，你在啊？门开着呢。你知道杨娜把《**兔的精致生活》(1)放哪了吗？我想看。”
　　李菲是个高个子女生，长得很瘦，虽然不漂亮，但很有……味道。那种酷酷的boylish女人。徐桥惊醒，起身招呼她：“哦，hi，我开灯。”不知不觉已经坐了好久，那两个都出去闲逛去了，寝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嗯，书架上没有……你等下，我去她床上看看。”
　　李菲说：“杨娜躺床上还看书呐？太有范儿了。”
　　徐桥俏皮地眨眼：“是啊是啊，每次都在熄灯之后爬上床看。”
　　“熄灯之后……哈哈哈哈，她还没开始看呐？”李菲大笑。
　　“是啊，”徐桥说：“这是本什么书啊？”
　　李菲说：“才买的，讲怎么省钱。里面好多东西感觉挺有用的。你看，这里面有试用大牌化妆品，她在郊区租了一个房子，郊区到那种，能赶集市的那种。每天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去上班……”
　　“两个小时啊！好累！”
　　“是啊，省了去健身房的钱。不过挺值得的，她很快就买了自己的房子啦，而且是在市中心。不过她不是每天都回家的。她有时候为了省钱省事就住在公司，蹭公司的水电网。哈哈哈，这段可搞笑了。她还练太极，要用‘健康的身体扛过无情的寒冬’……”
　　徐桥的注意力完全被“住在办公室”几个字captured了。对啊，也许我也可以住在办公室。
　　虽然不一定能行，但不管怎样她都要死皮赖脸地赖在那了。这个机会是她的only shot，不论如何都要把握住！
　　想到就要马上做！她翻出自己的皮箱，想了想，觉得太大太明显了，又塞了回去。她不顾地板砖有多凉，就坐在地上。她翻出了所有的包包：一个大双肩背包，一个很大的帆布单肩挎包，一个小圆形挎包，一个信封包。好像还是不够用。起码得装上三四套衣服内衣，还有各种洗漱用品。冬天的衣服都很厚，勉强塞了三套进去，书包就鼓的不成样子。
　　鼓捣了两个小时，她最终包了两套冬衣，洗漱用具，充电器和两本书在书包和挎包里，这就是她实习期的全部家当了！生活如此多艰……生活她就是个小.贱.人啊嘤嘤嘤。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她才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五六妙，里面传来了爸爸的声音：“喂？”
　　“爸爸！”徐桥故作兴奋地大声叫。
　　爸爸：“嘘，嘘，你妈睡了。”
　　徐桥猛地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妈妈前阶段都很累，又要看着学校的熊孩子又要时不时去装修的新房看看。基本上晚上九点多点就睡了。
　　“啥事啊？”爸爸问。
　　“没……嗯，爸爸，woo，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我找了个实习，假期就能开始……嗯，机会，机会难得，一般都是当年的毕业生才能申请的。我，我能去实习，但是，可能要在年前才能回家，而且初五就得走。”她很紧张，她知道在外地念书的头一年，家里有多想她，多担心她。
　　爸爸沉默片刻，声音有些沙哑：“那，你决定吧。机会难得，我和你妈，也可以去看你嘛！那个，钱够不够啊？票赶紧买，实在不行，我借个车去接你。”
　　徐桥没出声，她不敢出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作者有话说

　　(1)抠门兔的精致生活，很有意思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