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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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烛火，明明灭灭，阴森的气息从这个暗堂的每个角落渗透出来。
大堂之上，唯有殿阶高位上独放着一把椅子，一把一眼看下去没有任何雕饰的乌木木椅，造型古朴，只椅背中间镌刻着一个大篆字体的“华”字，庄重大气，不可侵犯。细看，胡桃木在烛火摇曳下，时有一道道流光划闪，懂行的人自能看懂这把木椅的可贵。
一个身量修长的人随意地曲腿倚坐在这把椅子上上，身着玄铁色宽袖华袍，袖口绣有明显与椅上华字出自一手的华字纹，面罩黑纱，只余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外，此时垂下眼睫，盖住了冷漠疏离的目光。全身上下衣着严谨，雌雄莫辩，仅露出一双手，纤长，指节分明有力，指甲圆润，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精巧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寒光毕现，在华眠的手中抛上抛下，尽是潇洒肆意之态，雌雄莫辩。
暗堂中的众人也统一身穿黑袍，只是袖口暗纹略有不同，以示品阶与部门区别。四楼八台总管事袖口绣祥云，四楼八台各主事袖口有云纹，桦堂主事袖口有曲水纹，各边境管事袖口绣密环纹，兜帽皆未摘，在二更敲响后，齐齐行礼，以敬眠堂暗主。
匕首入鞘，华眠也一改随意的姿态，坐直了腰，抬起眼，敛了慵懒，眼光锐利。扫视堂下，眼风过处，众人身子一抖，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
华眠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锐利不改，但收起了一身威压，众人才松一口气。
“近来生意可都顺利？”华眠接过奉上的茶，嗅着茶香袅袅，轻吹了口气，却并不喝下，缓缓开口。
“是，四楼八台近来诸事项一切顺利。情报传递流畅，买卖没有争执。”立时有人走出列，拜倒抱拳，俯首，在阶下回禀。
轻轻一点头“嗯，那桦堂情况如何？”华眠接着问道，仍是不急不徐的声音。
“回主子，桦堂一切生意如常，形势平稳。”
轻一挑眉“哦？是吗？怎么和我听到的不太一样呢？”
“这……”下首的人明显有了一丝迟疑。
“桦堂近来有多人赎身是吗，且赎身后再无联系，你身为桦堂负责人，如今可查到了什么眉目？”华眠直言逼问，紧盯着万羽。
身子一抖，万羽立时回道：“回主子，属下无能，至今未能找到赎身后姑娘们的去处。”
“无能，哼，确实无能，”随着话音，嚓的一声，华眠放下茶盏，冷声责问，“若不是我今日问起，你想要瞒至什么时候？啊？”
“不要以为她们作为外围侍女就一定不知任何。那么我今天就给你个方向，添香阁，环元林庄，王大人。若是十四日内没有结果，你的位子也不用坐了。”
“是，属下知错。”万羽低头，行礼，退回站列，已是一身冷汗。
“西北边境军情如何，东南海防如今进展到何处了？”
“回主子……”接下来，各主事一一上前汇报事务，简明扼要。
近一个时辰后，“好，都散了吧。”华眠摆摆手遣下最后一个主事堂主。
“是。”，齐声应后，众人按序离开暗堂，悄无声息。
华眠一人坐在椅上，姿态随意，眼神放空，脑袋里的想法却不停，手里的匕首也再一次上下跳跃不停。
江湖事稳，四楼八台保持常态即可。西北军情平稳，二伯和三堂哥应该不日就会归来，想必那时皇上又会借机要收回兵权，但是非我华家军的兵收回也无甚不可，不足为患。东南海防进展缓慢，皇室朝堂都不以为意，哼，目光短浅。卫黎可以暗中出手收网了。桦堂近日赎身太频繁，虽然不需要我参与后续处理，但走一趟压压场子是少不得的了。回想起梦里模模糊糊的片段，华眠颦眉，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发生，还真是不能放松。三年，种种布置已经到位，就看到时候……
把各事项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华眠走下高台。一步一生莲，走得沉稳认真，两侧的烛光逐一熄灭。随着她踏出暗堂，大门即刻关闭。回头，华眠默默盯着暗堂五息的时间，离开。
暗堂由华青淇一手创立，开始时只是为华家暗中收集情报，在与江湖爱人结合后，华青淇有意将暗堂逐渐迁出，最后交给下一代完全独立，除了每一代的掌权人，华家人没有权力过问一切暗堂事项。华家也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说法，每代掌权人由上一代直接指定。
尽管行事隐秘，得益于上一世锻炼出来的直觉和眼力，华眠自小就敏感地感觉到了暗堂的存在，身在局势错综复杂的朝堂的大伯和风雅翩翩的大堂哥、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堂哥，自是不适合参与暗堂的操作，至于二伯，一家男人常年驻在西北边防，唯一留在京城的四堂哥则更有商业天赋，肚子里的黑水能溢出来，尔虞我诈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过家家，跟着父亲从商已有些时日，且不可小觑。自家大哥温柔坚韧，不适合处理这些时有血腥的事务，二哥空有一身好武艺，在军事上是天才，却遇事鲁莽蛮横。三哥倒是有一堆的花花肠子，武功不输二哥，只可惜身上气势不足，更惯于江湖处事，接手了小叔……就是个没定性的孩子，还不如二哥呢，想一出是一出。华眠想起自家不靠谱的小叔，忍不住撇嘴。
而华眠自上一世就锻炼出来的冷静，敏感和铁血的手段都注定她是这一代暗堂不二选的掌权人。
在自从华眠十岁那年从父亲处接下暗堂以来，短短三年，开辟桦堂，革新制度，重划权力，雷厉风行。初始引起了一些老人的不满，华眠先是笑颜解释，若是固执己见，华眠也不说废话，渐渐架空便是。新鲜血液的适量注入，剩下的老人们也还听话，暗堂在华眠手里更加壮大。
结合了这个世界的武功和上一世的特工技巧与经验，华眠毫无疑问在以实力为尊的暗堂压制了一切可能的反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