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未解之谜》叶子连

117、School Days3

　　老爷子真的挺喜欢桂言叶的，这应该不是西宫杪的错觉。
　　一年前，因为一次见习的契机，名为桂言叶的女孩被自己的老师介绍到熟人的道场，西宫杪也因此认识了这个与自己同龄但是要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女孩。
　　那一次乌龙参观的最后，桂言叶当着西宫祖孙的面展示了自己的居合斩。
　　静心凝气，凛然不可侵。刀锋迅速切割空气，冷光映衬着她柔美的脸庞，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老爷子抚掌，大笑道：“好！很不错！”
　　西宫杪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位神气的女剑客就是那个和自己相处了一个下午，既怕生又容易害羞的女孩。可桂言叶收好武器之后马上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内向羞涩，甚至因为老人的夸奖脸颊泛红。
　　不得了啊这妹子，两副面孔转换之间毫无破绽啊。
　　从那之后，老爷子主动邀请了桂言叶好几次，请她到家里做客，差点让桂言叶的老师以为他要抢自己的学生了。就连西宫杪，都曾被他支使着去接送桂言叶。
　　最近时常会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这老头的亲孙子呢？
　　开始的时候桂言叶是拒绝的，无奈西宫杪迫于老爷子犀利的目光，硬着头皮和她一起出了门。做到了这种程度，桂言叶也无法推拒，只好慢吞吞地跟上来。她的脚步很轻，并且刻意地走在西宫杪后面，两人隔了大概有一米多的距离。
　　彼此之间都是静默。
　　起初西宫杪倒也想过要不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僵硬的氛围，可直到现在为止他和桂言叶不过见过三次面，况且除了第一次，他们就没有再单独相处过。这种情况下要想找出点什么话题聊一聊，难度有点高。
　　西宫杪相当苦恼。
　　不过很快，他的苦恼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无意中发觉，如果不与桂言叶交流的话，对方似乎反而更加……轻松？
　　西宫杪深刻地反省自己是否太招人嫌了。
　　他为此忧郁了很多天。
　　但是后来，西宫杪就释然了。
　　因为并不是自己招人嫌，而是桂言叶，这个姿容秀美，一看就知道以后必然妥妥地朝着女神的方向发展的小姑娘，真的不怎么习惯和异性相处。
　　不，不仅是异性。就连同性之间的交往，她都显得有些苦手。
　　西宫道场发展至今已经有数十年了，因为长久积累下的名声，慕名而来学习剑道的人很多，偶尔还会有其他道场的人过来切磋交流。和西宫杪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少女们也不少，平日练习的时候他们都是在一起的。
　　老爷子虽然喜欢桂言叶，但他忙的时候是顾不上她的，这时桂言叶往往就被他交给西宫杪照顾。西宫杪现在很有身为男生的自觉，生怕不小心做出什么小女孩的姿态把好好的西宫少年娘化了，于是便打算给自己艹一个沉默稳重的人设，坚定地秉持着不崩人设的信念做新世纪的好男儿。
　　这种情况下要寸步不离地与一个女孩子相处，着实是在难为他。况且西宫杪千不该万不该，偏偏要走寡言冷少年的路线，这导致他与人沟通的能力直线下降，具体表现就是当他突然想到一个笑话就要说出口时，紧接着就意识到这特么太不符合人设了，于是只好强力忍住，把将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开口，桂言叶就更不会主动说话了。后来西宫杪灵机一动，把她带去了道馆。
　　桂言叶修行的居合斩与他们家的剑道完全不是一个流派，不过她好像挺喜欢看他们练习的，能安安静静地在旁观席上一直坐一下午。西宫杪酷酷地表示自己也要下场练习，她笑容温婉，称不用在意她，还说因为自己的关系耽误西宫君的修行真是太抱歉了。
　　你手里没有刀的时候挺圣母的，我说真的。
　　西宫杪这样想着，顺便冲她点点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去取了竹刀，加入到少年们的激/情碰撞中。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过去，桂言叶就被几个妹子围住了。那是西宫杪名义上的师姐师妹，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最小的还比西宫杪大了几个月。他犹豫着要不要去那边的时候，被刚刚和自己对手练习的森田贼兮兮地揽住：“哎西宫，这不是你上次带来的妹子吗？超可爱的啊。”
　　喂喂放下你的手啊臭小子。
　　他说的是桂言叶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时候西宫杪带着她到这边转了一圈，重点围观成年组的练习去了，没和这些少年少女们近距离接触。
　　森田同学还在喋喋不休：“哪来的妹子啊？是新加入道馆的吗？她几岁啊？”
　　西宫杪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周围几个人看似休息实则竖耳聆听的样子太搞笑了，于是他脑子一转，淡淡地说：“我不清楚。想知道的话，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呢？”
　　“诶，可以吗？”森田把自己的竹刀丢给他，兴冲冲地朝那堆女孩子走过去。
　　只留下他身后的几个少年扼腕叹息，恨恨地目送他的背影。
　　西宫杪因此暗笑不已。只是没一会儿，他就感觉不太妙了。
　　和几个人站在一起的桂言叶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几乎能让人以为她们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可是从刚刚开始，没过几秒她就要向西宫杪这边看一眼，在森田过去之后便更加频繁，连她身旁的几个人都察觉到了。
　　审视好奇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西宫杪淡定地把擦拭过额头的毛巾搭在肩膀上，然后慢悠悠地走过去，不出意外地注意到桂言叶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睛中甚至流露出一点期盼的意味。
　　她或许没发现自己已经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西宫杪，相当失礼了。
　　但是走到近处的西宫杪却将那张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得救了”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几次相处下来，西宫杪只觉得这小姑娘拿刀时甚是勇猛，而平常最多就是容易害羞了点，不怎么爱说话而已。现在看来，岂止害羞啊，这完全就是生人勿近啊。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西宫杪出声道：“打扰你们说话了，不过我们现在得去别的地方。走吧，桂桑。”
　　然后他就看到桂言叶眼睛一亮，如释重负地向热情的小姑娘们鞠躬道歉，小跑着来到他的身前。
　　西宫杪看了看一脸遗憾的森田，默默地为他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
　　他领着桂言叶走出道馆，听到近在咫尺的人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禁觉得有趣。
　　这姑娘没拿刀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意识到桂言叶并不擅长与人交流，甚至对此有些胆怯之后，西宫杪就再也不苦心费力地想要寻找什么用来谈论的话题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把桂言叶带到自己的书房，让她随意，自己也径直走开做其他事情。书房里是旁人不能理解的静谧，为他们端上茶点的柳夫人见了几次之后，私下里提醒西宫杪，说他这样太冷落小姑娘了。西宫杪不置可否，心想桂言叶才不会觉得被冷落了，她不知道有多受用呢。
　　证据就是她面对他时脸上越发真诚的笑容。
　　就这样，西宫杪越来越习惯现在的环境，和桂言叶的关系日益融洽。虽然每天修行的剑道对他来说有点无聊，不过除去偶尔抽空寻找那位神秘的西园寺小姐外，他也无事可做，再加上又有着“痴迷剑道”的人设，便一日日地坚持了下来。
　　家中收藏室的奖状又多了两张之后，西宫杪终于从小学毕业，在樱花飞舞的四月成为了一名新鲜的国中生。
　　由于依旧没有西园寺世界的消息，他对学校就不怎么上心，只选择了离家最近的榊野大学附属中学就读，和他作伴的还有好基友金井遥。
　　中学生和小学生到底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女生们被刻意改短的裙子，比如说班里某个男生有一天悄悄带到学校的，说是从哥哥那里偷来的珍藏。为了防止谁去向老师告密大家都必须看，如果事情泄露了谁也别想逃开批评——男孩子们如是宣称。放学后本来打算直接去社团的西宫杪看着拦在自己面前，有些退缩但还努力坚持的小男孩，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泳装写真集。
　　此时班里只剩下他们五个人。
　　“我不看。放心，不会告密的。”他背起书包就准备走。
　　西宫杪自开学以来并不热衷参与什么小团体，不过因为稳重的性格很受老师待见，在班里人缘也不错，所以他这么说了，那个男生倒不好强迫他。只不过其中一个，也是最早提议“男生都必须看”的那个人，却还是叫住他不肯罢休：“凭什么相信你？连这个都不敢看，嘁。”
　　这个叫新城光的男生似乎很热衷表现自己，平时也没少在班里出风头，甚至因为这种大胆的性格吸引了两个小跟班，此刻他们正站在新城光的后面满脸嘲讽样。西宫杪能察觉到对方隐隐的敌意，他只觉得好笑。
　　剩下的那个带写真集到学校的男生感觉到气氛的微妙，不安极了。
　　西宫杪又瞥了那本杂志一眼，淡然道：“太小了，没兴趣。”
　　别人什么反应他没注意看，反正在教室门口等他出来的金井遥已经笑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