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令狐葱

4、Chapter04

　　方明阳还是第一次去叶宽的出租屋，他以前追叶宽的时候也没来过，没想到阴差阳错竟还有这样的机会。叶宽租在学校附近一公里多的一个小公寓楼，大楼外面看着体体面面，里面却乱七八糟，楼道里各种鞋子、家具，看起来就是租户很多，不怎么讲卫生，物业也不太管的模样。
　　叶宽住在那一层最里面一间，因此他俩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气氛十分诡异。
　　大约很明白是来做什么的，方明阳才左右摇摆，紧张得冒汗。
　　这条走廊这么长，仿佛随时在暗示他逃走。
　　开灯后房间仍旧有点暗，床铺上的被子居然是叠好的。方明阳记得以前叶宽好像很不爱叠被子，反正他们住一起之后这些都是他在打理，叶宽也不用操心。看来男人都是被惯懒的。
　　叶宽拿了拖鞋给方明阳换上，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他从来就不擅长交谈，如果不是方明阳总有话说，他觉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
　　随后，他靠着书桌开了一听啤酒喝，傻站着，也没给方明阳拿。
　　此刻，灯光昏暗，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刚认识不久就约出来419的尴尬和没话说的气氛。
　　方明阳想起他之前和叶宽第一次，也是在差不多情景之下。当时他才毕业，还在等工作的消息，便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地和梁邱出去乱玩，有一天去的地方被警察查DU，虽然不管他们的事，可还是吓坏了。叶宽去警局接他们几个，又带他们去吃了点东西压惊。最后同学们都散了，就他们两个人，也是去了叶宽的住处。叶宽是牵着他的手上楼的，在电梯里的他满手是汗，这些细节他永远忘不了。
　　但是今天晚上，叶宽没牵他的手。从头到尾，他都有选择的机会。
　　方明阳感觉自己应该站起来离开，可他身体里有亿万个细胞叫嚣着不让他抬脚。他提醒自己，这个小彩蛋不应该节外生枝，他们就当普通朋友过完这个夏天好了，待到明年叶宽毕业，他们就再无交集。
　　这些道理在脑海里清清楚楚，但是他嘴唇发痒，下意识地期待叶宽来亲自己。

　　叶宽喝完啤酒，走过去，蹲在方明阳跟前，稍微挤开他的膝盖。
　　他一个人踽踽独行许久，有点不会和人亲近。
　　【拉个灯……】

　　叶宽刚离开床，方明阳又胡思乱想起来。
　　他在想，今天那个了之后，他们的关系又算什么呢？
　　4 1 9吗？
　　会变成多夜 情吗？
　　是不是就成了p 友？
　　以前他们做了，顺理成章地便在一起了，那是因为自己追求了叶宽两年。叶宽当时也很明白跟自己睡了，就要负责。可眼下，他们不是这样的关系。他们才认识多久？这和酒吧去钓帅哥的区别并没有多大。他们更像是飘散在空气中的两朵蒲公英，只不过因为天时地利，而忽然触碰到了对方。
　　【再拉一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