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生来做人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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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项燕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常年的军队生涯造就了他半折不挠的精神，杀敌如此，活下来也是如此。
可到了中午，竟然下起了雪……
十二月的天下雪本就正常，刚开始薛瑶以为那只是细小的雪粒，但下着下着却不由得变成了鹅毛大雪。
没办法，薛瑶只好收拾好药箱从那农户家告辞。举着把破破烂烂的油纸伞，快要走到自家小院门口便看见项燕扛着一大捆柴火‘哼哧哼哧’的往屋里走。
“燕大叔！”老远，薛瑶便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我把柴火背进屋里去，省的受了潮。”项燕那大嗓门十里八村儿外就能听见。
等薛瑶走到了门口，项燕也放好了柴火将她迎了进去。
“赵雯还没有回来？”一到屋里，薛瑶赶忙拍拍身上的雪渣子，“没有。”项燕接过了她的药箱，“赵兄台进城买粮食去了。”
薛瑶点点头，知道了。看着项燕，他虽不像军营里其他的军人五大三粗，可强壮的体魄却不会让人以为他实际上已经是个四十五岁的男人了。那脸庞虽然看着霸道但却并不粗狂。直到好久之后，薛瑶才知道那是一种傲气，一种藐视天下，蔑视群雄的傲气……
可以想象，当这样一个男人穿着战甲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将是何等的闪耀。
想到这里却不由得又是一阵莞尔。世人皆以为项燕已经在秦楚两国的那一战中兵败自杀，可又有谁能想到其实当时是她和赵雯将那身将军衣服给扒了下来，套到了一个同样是面目全非的尸身上。
只是，薛瑶的表情项燕，不，是‘向燕’并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站在门口嘀咕，“赵兄台怎地还不回来？老夫活了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是啊！确实不小。”同样，薛瑶捧着被热水站在了他身边，一同看着雪景。
‘向燕’摇摇头，粗声粗气，“只怕今年的粮食又要坏了老百姓和军队里有药没吃的了。”薛瑶看着他的侧脸，脸上的刀疤到现在还能看到新长出来的粉嫩色的新肉。只是那语气中，却是掩不住的叹息。
不到一刻钟，赵雯就披着雪赶了回来。一边进门还一边愤愤骂道，“下这么大的雪，到底是那个混蛋干了缺的事了。”薛瑶看着她，真的越来越像个男的了。
不一会儿，薛瑶便凑到了赵雯的耳边，轻轻道：“你，去小厨房准备几个好菜吧！”
“为何？”赵雯疑惑的看着她。
“大雁要飞走了！”薛瑶神秘的一笑，率先钻进了小厨房。
晚饭，很是丰盛。只是饭桌上很寂寥，‘向燕’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薛瑶细细的嚼着碗里的菜，赵雯也只是默默的盯着桌上的鸡肉眼睛都不带眨的……
一顿饭，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下匆匆结束。半夜，月光刚刚偏了一点点，小小的茅舍的院子里便闪出了一个人影，刚刚下的新雪虽然不厚，但踩在上面仍旧是‘咯吱咯吱’的响。
“燕大叔这是急着去哪儿？”声音未落，眼前却已是灯光点点。
赵雯打着灯笼，跟着薛瑶从暗处走了出来。
“是要回去了？”薛瑶问道，平淡的好像在问他明天早上要吃什么一般。
见‘向燕’不说话，薛瑶却笑了，“赵雯，去把藏了好久的梨花酿拿出来吧！”
赵雯点点头便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三个陶碗。淡淡的梨花香飘散在整个小院，三个人也都是静默着，直到薛瑶将手中的碗塞到了‘向燕’手中。
向他举起，平目而视，眼眸中也净是严肃，庄严地如同宣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说着，一仰头，便干了下去。
心里却不由得偷偷向李清照道着谦，希望她别怪罪自己才是！
‘向燕’先是一愣，随即竟也哈哈大笑，“好好，好一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说罢，也一饮而尽。
手轻轻一扯，便从腰间扯出了块腰牌，递给了薛瑶。
拍着薛瑶的肩，豪迈的说：“好，遥兄，我项燕此生能得此知己，死而无憾了。虽然你比我小，但若他日有什么用得着项某人以及项氏家族的地方，就拿着它来找我。”
“那，燕大叔，你真的没在楚国听闻过一个名叫三角青铜杯的器皿，哪怕在别的国家也没听说过？”薛瑶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然这句话她已经不厌其烦的问过很多遍了。
“抱歉遥公子，我是武将不掌管国库等一类的文职。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日后会尽力帮你打听，这样可好？”
“好，那就先谢谢燕大叔了。您，一路保重。”
“两位公子也是。”说着，又冲他们抱了抱拳。拍了拍薛瑶和赵雯的肩膀，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暗夜中……
等到人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薛瑶才回屋开始细细的打量着那块儿腰牌。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薛瑶才喃喃的说了句，“这，是大雁？”一旁的赵雯听了却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摇着头，走到她跟前，笑着说：“公子，这是凤，是楚国人历来信奉的图腾，凤。”
“哦。”薛瑶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便一转，“你怎么知道的？”据她所知，貌似，这小丫头应该没读过多少书吧？
“呃，那个，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每个国家都会有自己特定的图腾和供奉的神明啊！”赵雯说的有些不自然，但立刻眼睛一斜，笑着，“公子？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咳咳咳。”薛瑶咳了几声，掩去自己的尴尬，无比正经的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家公子是谁啊！”只是，方才赵雯的小动作却又被她一丝不落的尽收眼底。
隐隐的，薛瑶感觉，这小丫头分明就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只是，现在还不是问她的好时机。
“那，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去哪儿？略微一想，她倒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打算，刚开始是为了寻找杯子才会跑出来，当然现在也是。
的确啊！看来必须再要好好打算一番了……
油灯下，赵雯静静的陪着坐了一会儿，直到实在撑不住了便叮嘱了薛瑶几句自己就先回去睡了。
薛瑶坐在灯下，听见赵雯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才将地图慢慢的铺展到桌子上。手半握成拳只剩下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七个国家，明年，过了明年就只剩下三个了。
一晚上的时间，薛瑶都在那张地图上勾勾画画。等到天破晓了，赵雯睡醒了，便看见薛瑶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连油灯都要耗尽了。
好奇着，走近了一看。只见偌大的地图上，大大的圈着一个字“燕”。
三天后，周围的邻居便看见又有一户新的人家搬了进来。问，那三兄弟现如今都去了哪里？
那户新人家却也笑着说，不知道。
一路上，薛瑶那是用生命在赶路，原本五天的路程硬是缩减到了两天。
站在燕国的都城，明显都能感觉到大战在即的气氛。而这也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薛瑶，她的时间不多了。
华灯初上，赵雯却像个尸体一般直直的躺在了床上，哼哼唧唧的不愿再挪窝了。
“赵雯，你要是再挺尸我就把晚饭全都吃完了。”一边说，薛瑶坐在桌边也在使劲儿的填饱自己的肚子。
不过，这句话很是有用。不消一刻，赵雯果真乖乖的坐在了桌子跟前，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吃食。挠着乱哄哄的头发，“公子，什么是‘挺尸’啊？是死人吗？”
“咳咳咳。”薛瑶尴尬了一瞬，只是猛不防的将块儿点心塞到了她嘴里，完全不打算解释。
“公子，那咱们干吗非要来燕国啊？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国，很不对劲啊！”一边塞，赵雯还不忘了一边问，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
“哦？何以见得。”薛瑶也故作好奇的挑了挑眉。
赵雯好不容易咽下了一口，还没等着吃第二口，边说：“刚刚咱们进城的时候，那士兵查的多严啊！这兵荒马乱的，自然是要打仗了。”说完，还不忘瞅着薛瑶，希望她也认同这观点。
却见薛瑶的确也是点了点头，将吃的全都推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一笑，“没错，所以我们要抓紧行动了。”
燕国，离楚国最远，自然燕国这边的消息项燕或许会放到最后一个再来打听。而她，现在就是要做到这保障和消息是万无一失的同时，也必须是最快的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获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生来做人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