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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挽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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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志龙的心,没由来的慌张。一路小跑着冲进小区,按电梯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手的汗。
直到打开家门,看到漆黑一片的房间,权志龙的心,彻底跌入冰川。
没有换鞋,嘴巴里喊着“夏葵”直接冲进房间,却发现了厨房里归纳好的食材和衣帽间里收拾一空的夏葵的衣柜。打开卧室和洗漱间,属于夏葵的洗护品、化妆品也已经全部不翼而飞。
权志龙的头脑一片空白,似乎还有耳鸣,腿一软,就跌坐在床边。
大约几分钟,权志龙的思维才开始重新运转。他猛地掏出电话滴滴的按着,可那边传来的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权志龙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一个梦,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荒唐又可笑。怎么会是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夏葵走了?
没有说一句话的突然消失了?
夏葵这是不要他了又一次的跟他分手吗?!
他甚至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整蛊游戏。
权志龙站了起来,梦游一样往门口走,似乎只要走出去,然后重新开门进来,就会回到平常一样:温暖的灯光下,夏葵盘着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回来,就会甜甜的笑,然后从厨房里端出可口的饭菜,一边往餐桌上摆,一边催他洗手吃饭。有时候会好心情的撒娇,要他亲亲抱抱。有时候又会抱怨他回来的太晚了,或者抱怨他又练得一身臭汗,命令他晚上必须多吃一碗饭。
他越想越觉得,一定是他刚才开门的方式不对。
权志龙急急的往门口冲。
突然,茶几上摆着的物件吸引了权志龙的注意。
那是一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手表,权志龙瞳孔一缩,愣在原地。此刻,冰冷的表面反着光,似乎在嘲笑他的丑陋和愚蠢。
权志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过去的。
手表下边,压着一张纸。
似乎是不愿面对纸上写的内容,权志龙伸出手又收回,足足花了好几分钟才从茶几上拿起。
——志龙,水原小姐让我把你落在她那里的手表带给你,想必你现在也已经看到了。我在心里找了很多为你开脱的理由,但是我失败了。志龙,从今往后,就不要再见面了,连电话也不要。就让我们之间的美好、不美好,都留在今天结束吧。再见了,我爱的志龙,和,我怨恨的志龙。
大颗的泪砸在这张薄薄的纸上,很快,就将夏葵的字迹晕开。
手机铃音想起,权志龙手忙脚乱的拿起,不是夏葵,权志龙失望,却仍旧接起——“胜贤哥,我今晚不过去了,对,天塌了也不能去了。”
“因为对我来说,已经天塌了...”
“夏葵走了,她不要我了...我要去找她。”
夏葵拖着硕大的旅行箱,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走过了几条街,天已经黑透了,11月的夜晚寒气逼人。也不知道是心冷还是真的身体冷,夏葵不知不觉的发着抖。
其实并不是想要自虐,只是不想停下来,不想一个人待在某个空荡的酒店房间里胡思乱想。
“姐姐,你是被家人赶出来了吗?”
夏葵低头,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背着一个大书包,怯生生的指了指她的旅行箱,“姐姐,你是不是也被赶出家门了?”
家?哪还有家?夏葵喉头一紧,又红了眼眶。自从奶奶去世了,自己仿佛就变成了无根的浮萍,四处飘荡。苏州的老宅?被小叔叔家占去了。深圳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首尔租的房子?也早就已经退租。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男孩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姐姐,你别哭,我给你买根烤肠吃吧。”
“不用了,姐姐不吃,你自己把钱装好。”夏葵挤出微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离家出走了。”小男孩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踢球打碎了邻居家的窗户,都已经好几次了...妈妈说,要是再有下次,就把我丢出家门。”
夏葵吃了一惊,四处张望,发现确实只有这孩子一个人,“你妈妈一定是说气话呢...你家在哪?姐姐送你回去好吗?”
“不要,妈妈说了,不要我了...”男孩强忍着,终于还是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傻瓜。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是,可是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男孩低着头,“反正我不回去!现在回去,会被打死的。”
夏葵叹了口气,拉着男孩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那你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打算去哪里吗?”
“崔明锡。”男孩子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又快哭了,“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明锡,那姐姐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夏葵摸了摸男孩的头顶,看到男孩点头,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姐姐小时候,有个邻居哥哥本来学习成绩很好,后来结交了一些坏朋友,慢慢地学会了逃课,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有一次,他又去跟别人打架,结果不小心把对方的眼睛打瞎了一只。那真的是很严重的错误了,是要被关进监狱里面的,你明白吗?”
小男孩点点头,“那个时候,他多大?”
“比你大,那个时候他已经上高中了。”
“噢,我才二年级...那后来他怎么样了?”小男孩问。
“后来他被关进了少管所,几年之后才放出来。”夏葵想了想,“但是,等他出来,他发现我们那条巷子里住的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的躲避他,还有人告诉自己的孩子,他是坏孩子,不要跟他说话。”
“那他不是很可怜?”
“是呀,本来很亲切的邻居突然就都变了样...”夏葵看着男孩的眼睛,“但是,他还有家人。他的家人一如既往的爱他。他不能去上学了,他的爸爸就带着他四处拜师学艺,最后跟着我们那里一个很有名的木匠师傅学手艺。他的姐姐即使结婚了也经常回来看他,周末还带他去周围的古镇散心。他妈妈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拎着水果一家一家的拜托,请大家再给她的儿子一次机会。”
“他的家人真好。”
“这就是家人。奶奶跟我说过,家人,就是在全世界都放弃你的时候,也不放弃你,无论你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也会原谅你,他们会给你爱和温暖,会让你知道,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家,有家人。”夏葵认真的说,“明锡,你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你的家人现在一定都在焦急的寻找你...”
“我也在焦急的寻找你。夏葵。我疯了一样的在找你!”
背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小奶音,还夹杂着一丝克制不住的颤抖。
一瞬间,夏葵的身体绷紧了,她没有回头,眼泪却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夏葵,我求你回头看看我好吗?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你说家人就是在全世界都放弃你的时候也不放弃你,无论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也会得到原谅。夏葵,我不是你的家人吗?你不要放弃我好吗?求你了...真的,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