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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屌吹灯(四)玉狐骨 ...

  •   “沃茨奥,这么浩大的工程绝逼是皇家陵墓,这哪里是甬道,可以说成是神道了!”自从铁盒子里钻下来后,刘涛一个劲的赞叹。
      眼前的墓室四米见方,周围摆满了落满灰尘的陶甬,墓室的正中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面目狰狞的镇墓兽,青面獠牙,长舌垂胸,左手持蛇右手举斧,半人半鬼,大约高七尺,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发狂了的罗刹。
      这条洞斜打在了墓室的上方,距离地面大约三米多,李阳慢悠悠的探出头,非要辛博伟搭把手才能从洞里跳下来。辛博伟开始操持工具,小心检测着墓内的空气,李阳虽是半吊子,却也是摸金门徒,点了一支黄色的蜡烛放在了墓室的东北角。
      “怎么?屁股,怎么你一下墓就变了个人似得,畏首畏尾?”刘涛问。
      “你懂个屁,这叫检测室内氧气含量,不过真要是有鬼吹你胖爷的灯你也别怕,胖爷的蜡烛是特制的,里面加了硫磺和汽油,一般的孤魂野鬼是吹不灭的。”
      辛博伟暗自探口气,心想真不知这是骗鬼还是骗人,花花肠子从来不用到正地。半晌,摘下防毒面具道:“大家把面具摘下来吧,空气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包里有防尘口罩,戴上它就行。”
      “得令,开工!”李阳顺手摸出一块头巾,将额上的伤口头发一同裹了起来,戴上塑胶手套开始研究墓内的陶器。
      这个墓室并不大,而且盗洞的正前方有一条长长的甬道,应该只是整个墓地结构的前哨或者耳室,里面放了些分不清年代的石人陶器,还有一些发黑了的纺织机等木质工具,看来是墓主生前用过的东西。
      有经验的倒爷倒斗前一定会查阅墓主的信息,确定他的年代,以便了解不同时期不同的墓葬风格,还有机关陷阱的种类,并不是只有贵族的墓里机关多,也并不是穷人的墓穴明器少。辛博伟问道:“小娘们,刚刚你一直在研究这镇墓兽,怎么,看出点什么名堂?”
      “《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家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还说这种方相氏有黄金色的四只服,蒙着熊皮,穿红衣黑裤,乘马扬戈,到墓圹内以戈击四角,驱方良、魍象。方良亦为危害死者的恶魔,人们就借助方相氏的力量来驱赶它们,所以有学者认为,使用镇墓兽的习俗,就是出“方相氏”的传说演化而来的。但是这类镇墓兽统统都是狗状、麒麟状、或者鹿状,头上有长长的角,以前跟王顺一起考古的时候多在战国墓里发掘,这鬼面人身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刘涛伸出手敲了敲镇墓兽以判断材质,继续道:“镇墓兽最早见于战国楚墓,流行于魏晋至隋唐时期,五代以后逐步消失。镇墓兽的制作,早则为木、骨质、陶质,以后主要为陶质和唐三彩。金属和石制品极为少见。春秋中,晚期到战国早期多为单头单身,战国中期的式样与数量最多,单头单身与双头双身两大类。说实话,像这种双头单身还是石制的根本没见过,不过能从镇墓兽耳大腰圆的特点上分析这是汉代以后,唐朝以前的葬式。”
      李阳抱了一个木头锤子过来凑热闹:“罗里吧嗦一大堆,不知道就不知道,老话说的好,站在岸上学不会游泳,还真不如我见识多,这玩意一看就是南北朝时期的风格,不是进山前就知道这次的目标是北魏孝武帝的老家吗,这不,对上号了。”
      李阳顺手一推,镇墓兽颓然倾倒,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一团绿悠悠的鬼火瞬间腾起,在墓室里四下乱蹦。辛博伟来不及解释,急忙捂住刘涛的口鼻,静静地呆立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李阳干脆把头巾扯到了下巴,整个脑袋被头巾蒙的圆滚滚的,像是个皮球。
      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团火焰,等了一根烟的时间,还不见它散去,辛博伟给了李阳屁股一脚,示意他去解决。李阳虽说不愿意,但是扭扭捏捏从鞋底取出一张崭新的毛爷爷,轻轻将镇墓兽上的鬼火截取下来,小心折在一起,熄灭了。
      “MD,又浪费一张我的心血。”
      “成事不足,下回直接把你烧死好了。”辛博伟道。
      “胖爷命硬,手上三道生命纹,我太爷爷说我能干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反正阎王爷找不到胖爷真身。”李阳这次居然不计较钱财。
      刘涛以前只听说过磷火,这回首次见到了鬼火。夜晚时在墓地或郊野出现的浓绿色磷光。世俗迷信,以为是鬼点的火,有光无焰,由磷摩擦燃烧,因质量较轻,所以当人走动时磷会跟着,甚是吓人。不懂行的往往大呼小叫断送了性命,鬼火寻人生气,以人气为食,传说能灼人魂魄,人若呼吸,鬼火便会顺着口鼻钻进人的肺里,鬼火不是火,而是一种寒毒,中此毒者当即全身麻痹,血脉喷张,最多半个小时便一命呜呼。鬼火也不惧水不惧风,不再五行属性中,唯一能解决的办法是等它自然熄灭或者拿纸张将鬼火收拢。类似于附身,被鬼火附身的器物直接会变成焦黑,类似被普通火焰烧灼后的状态。
      刘涛听李阳解释完,再去看那张钱时,果然已经焦黑如火化,轻轻踩上去,立刻变成了一搓灰烬。
      科学的解释是因为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水或者碱作用时会产生氧化磷,通过储存的热量,打到燃烧点时会燃烧。有鬼火必然有枯骨,三人转到镇墓兽身后看时,才发现这石头里面竟然夹着一具骷髅。想必是因为殉葬而死,骷髅旁边有长长的头发和木质的发簪,应该是个可怜的婢女。镇墓兽形容高大,上面绘着彩漆,通体圆润没有缝隙,唯有身后尾巴处有沾合的痕迹,石像中空,骷髅的手指腿骨也有三处断裂,应该是被活活塞进石像内被夹闷致死。
      刘涛想痛斥几句封建陋习,被李阳打断了:“这才一具殉葬尸,要知道从奴隶社会到满清前期,活人殉葬的习俗一直存在了几千年;上一次我跟吊哥去的四川狮子山上的一处汉代诸侯墓,里面埋葬了数不清的陶俑,刚开始我们还以为跟秦始皇陵兵马俑似得只是个土人,等不小心打碎一个才发现里面居然都有一个真人;也就是那个诸侯王逼着活人抹泥跳进火坑,自己把自己变成兵马俑,就跟咱们之前看的那个电影似得,叫什么‘恐怖蜡像馆’一样一样的。”
      “亏你笑得出来。”刘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确定这里没有什么便于携带的值钱的东西,三人仅凭一座镇墓兽和周围的陪葬品也很难确定是什么时代的器物,辛博伟示意可以往墓里走。
      踏进甬道,拱顶墙壁上下,包括脚下的石板上都已经破损,哪里都是坑坑洼洼的,像是遭遇了一场爆炸。仅在甬道的尽头,连接墓主人主室的地方有一块保存完好的壁画。
      “这一定是俄国人干的,把咱们祖宗的东西都糟践了。”
      辛博伟点点头,想起了敦煌壁画被斯坦因盗走的事情,这外国盗墓贼做事忒绝,真的是连渣都不剩。
      走在前面的刘涛惊呼一声壁画的精美,跑上前去看了两眼,转眼吓了个半死,倒在地上抖如筛糠,不住喊叫壁画活了!壁画活了!
      辛博伟定睛细看,果然眼前的那张壁画徐徐晃动,里面的梳妆侍女如同要马上走出来一样,原本穿着薄衣对镜贴花黄的女人转眼变成了身着彩绢,欲奔走逃离状。
      啪~一声清脆的响动,刘涛手里的强光手电被李阳打落在地,围着墓室晃了两圈,倒在甬道尽头的棺椁旁,灭了光。“你千年不睁眼乍一对着手电试试,什么狗屁考古专家,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李阳虽说生气,还是从包里找出一根黄色的荧光棒递给了刘涛。
      古壁画遇强光会发生变化,这是常识!刘涛只是紧张中忘记了这一点,不过从壁画的内容上可以分析出这一定是南北朝时期的墓穴了。
      这一路走过来没发现什么异常,直接走到了陵墓的主室,三人都猜测这是一座衣冠冢,使用的是四方阵葬式,就是从主室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延伸出一条神道连接耳室,墓主在最中心的位置,这样的风格简单明了,原本人在地下很难有方向感,这样一来省去了不少麻烦。
      等李阳爬上棺椁的高台,才大呼俄国毛子不是东西,墓主的棺椁洞开,石板椁和金丝楠木棺斜斜的插在高台旁,棺椁的底座四分五裂,一眼就能看出是用火药炸出来的。一般诸侯、王公级别的人会采用多层棺椁夹在一起的办法,最里面是棺中间是椁最后在棺椁外层,浇筑一层铜铁金属做成的铁棺,倒扣在墓主的正位上。看现场的惨状肯定是俄国人摸不清棺椁的套路,直接暴力炸开了。
      等李阳伸手去棺底捡漏,才发现诡异的事情,这棺材里竟然有一具骨架,却不是人的尸骨,像是某种小型动物的骸骨,每根骨头上都像涂了荧光粉,被灯光照射之后,在黑暗里散发出阴森的寒光。
      某个瞬间,辛博伟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拼命要忘记什么。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然后没注意,李阳已经把那副发光的遗骸装进了包里。“屁股,把东西放回去,这不是你能拿得起的东西!”辛博伟声色俱厉,从未如此紧张。
      “为什么,咱们好不容易进来了,总不能不拿点什么东西,这墓里都是大件,能拿的动的大概只有这件玉骨了?”李阳拼命抵抗。
      “想死你就拿吧,老子现在要走,你自己滚吧”辛博伟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本能告诉他赶紧走,越快越好,要逃离。
      李阳冷冷一笑,“吊哥,我知道你身家巨富,我跟你不一样,要不是这次弄坏了冯老板的东西,我打死也不会重操旧业,你可以走,不过这东西就没你的份了。”
      辛博伟头也不回,竟然背起包直接向来时的耳室走去。刘涛一时乱了方寸,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何谈阻止。只能转身去追辛博伟。
      然后他们发现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进墓时的盗洞竟然凭空消失了,开始辛博伟以为是自己状态不好记错了,跑过四条甬道还是没找到盗洞,李阳点起的蜡烛还在,碎掉的镇墓兽石像还在,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到底怎么了?”刘涛去抓辛博伟的肩膀结果被一巴掌抡在了地上,刘涛脖子上的玉佩撞在石头上摔成了两半。
      辛博伟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暴躁,努力让自己清醒,等去扶刘涛起身的时候,才恢复一点点自己的意识。
      玉!毒玉!食人精气心魄,肯定是李阳手里的玉骸所致,而刘涛身上这块是阳玉,跟墓里埋藏千年的毒玉不一样。俗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怪不得刘涛没有任何事情,肯定是他从小带到到的玉佩抵消了毒玉的影响。而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让自己发了疯,直接接触过的李阳恐怕……
      来不及解释,辛博伟抓起刘涛的玉佩就往会跑,刚刚李阳还坐在主室的高台上,再回到主室时已经看不到李阳的影子了。辛博伟大声呼喊,没人应答,爬上放置棺椁的高台,直接空空的棺材里此刻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却穿着李阳的衣服,怒目圆睁,披头散发的抄起工兵铲就往辛博伟的脑袋上挥。
      都是幻觉吗?工兵铲落在头上的时候,辛博伟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大脑一受刺激,瞬间又清醒了不少,正是李阳,李阳发了疯一样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嘴里念着含糊不清的话。此时的李阳身体如僵尸,力大无穷,靠自己肥胖的身躯让辛博伟无从招架,千钧一发,辛博伟的左脚陷入了甬道的缝隙里,卡在里面丝毫拔不出来,刘涛手无缚鸡之力,眼看着急却不能阻止。
      正在这时,一阵天崩地裂,飞沙走石,整个墓室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石壁突然断裂,飞溅的砂石一股脑全部砸在了三个人身上,地震了!
      约摸一分钟,墓室停止抖动,辛博伟爬开自己身上的砂石,才发现刚刚有多惊险,墓室上方的顶沙板突然断裂,砸在自己旁边,与石壁构成了一个直角三角,顶沙板与腿部距离只有三公分,稍稍在往左移一点,必死无疑。
      辛博伟右边的土慢慢松动,李阳抱着满是鲜血的脑袋钻了出来,满是委屈骂道:“胖爷脑袋招谁了,为啥受伤的就不能是屁股!”这时的李阳满脸褪色,眼睛里也没有那种阴森的寒光,看来这突然地地震让他恢复清醒了。
      “小娘们。小娘们。”辛博伟急切呼喊。
      回过神来的李阳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开始四处搜寻。在甬道连接耳室的地方,缓缓传出一句“我没事,就是身上的沙土太多了,我喘不过气来”
      确定大家都还活着,所有人都开始庆幸。这顶沙板已破裂,整个头顶上的沙土成了说降就降的断头铡,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轻手轻脚的赶忙离开这里,别管别的,命最重要。辛博伟的脚被卡主了,李阳只能先帮辛博伟把脚抽出来。
      耳室里的刘涛费了好大劲才爬出来,却告诉两人一个最不想听到的消息:盗洞被地震震塌了!
      辛博伟所在位置的顶沙板形成的缝隙非常小,像李阳这样要长腿短屁股大的人也根本钻不过去,所以根本不用去考证,为今只好让刘涛先从缝隙钻到主室这边,两人合力救出辛博伟,然后再作打算。
      根据辛博伟以往的经验,高明的积沙墓设计者会在衣冠冢下加之一个墓主的真墓,而从竖井那里进来的时候证明这个墓室位于地下约二十米处,虽说很少有人把墓建在这么低的地方,但是俄国人把洞又往下多打了三十米,为什么?会不会真正的墓室在这个墓室的下方,就算下面还有其他的空间,但,如果两个墓室没有通道,怎么才能下去?从进墓时的耳室向外大概有十几米的砂石层,如果是土层可以打洞逃出,积沙层打洞无疑是找死,那其他的地方呢?剩下三条甬道也有两条坍塌,砂石彻底堵死了去耳室的路,剩下的那条同样放置镇墓兽的耳室自己已经探了一干二净,没有夹层,没有通道,没有机关,只剩一堆没用的陪葬品。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先进墓的俄国人,他们怎么出去的,若是从竖井原路返回,开在崖壁上的出口肯定是要掩上,魏文光也提到过俄国人进墓之后根本没有再出现,也就是说俄国人没有原路返回。但是这个墓室也没有任何人的尸体和机械,只有殉葬者,四周都是积沙层,想要另外找一条路出去根本不可能,一定哪里有什么通往主墓或者其他地方的通道。只有期待那条隐秘的通道没有遭遇地震的破坏,现在,辛博伟的左脚已经骨折,只能去医院打石膏;下墓时没想过呆很久,身上的干粮只能维持两天,这一切都是问题。
      “吊哥,咱们该怎么办。”刘涛异常慌张,此刻像一头钻进陷进的小兽,惊恐又让人心疼。
      辛博伟摸摸刘涛的头,刚想说话,被李阳一把捂住了嘴。
      “别出事,有人!”
      寂静的墓室里,缓缓有一丝不经意让人察觉的沙沙声,虽然不真切,能肯定的是,肯定是有活物再向这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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