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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才静静地吃了两口,岑雪忽然惊叫起来:“哎呀!我忘了避孕!”然后失措着把包抓起来奔去餐厅外的小药店,丢下她对面的和喜一个人面对餐厅老板和侍者的目光。好在今天她们来的早,邻座还都没有客人,她和岑雪是这家餐厅的常客,尴尬地笑笑也就过去了。
三分钟不到岑雪已转身从小药店回来,手里拿着早剥好的小药片塞进嘴里,放下包,抓起桌上的汤喝下去。
“这东西是这么吃的?”和喜怀疑地低声问。
岑雪一笑,继续吃饭,说:“妈的,吃了三年了,反正我是没怀过。有时候真想试试,不吃是不是真能怀上。”
这三年来岑雪为不同的男人吃避孕药,每一次都吃得这么无所谓。可是和喜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能这么无所谓。
和喜也奇了怪,怎么什么样的男人都能让岑雪动心。如果第一次那个是她的同学,大学相恋了四年,后来男的喜新厌旧也就罢了。随后是公司里的一个销售总监,那小子除了脸子白,在和喜眼里就是坨屎。和喜几次见过他为了业绩在酒店和四五十岁的女人耳鬓厮磨,也知道他在酒店里挂着帐,常有这样的女人来给他结帐,那小子离职的时候岑雪还是哭得稀里哗啦,离职后便一去无影踪了,欠着三个月的房租倒是让岑雪给他付了。那房东找上公司来说,只见那小子带岑雪一个人回去住过,不是她付谁付?房东这话倒是给了岑雪安慰,心甘情愿地就把钱付了。
“你和沈华还联系?”和喜想起岑雪上午在办公室里接到的电话,忍不住问。
沈华是个有妇之夫,在和喜的世界观里,只能用牛逼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俩个人的相识。
岑雪认识沈华,是在沈华的婚礼上,岑雪做为沈华朋友的女伴出席婚礼,婚礼上沈华的妻子显然已经怀着孕,沈华的朋友闹席,说了调侃的话,沈华的妻子脸上挂不住,拂袖而去。岑雪两厢调停,不知怎地,就和沈华调停到了一部车上。两个人是酒后性起?是相见恨晚?反正是就在车上做了。
岑雪说:“反正做完了他提上裤子回去入洞房,我拉下裙子去买避孕药。”
这次做过之后,两个人还如胶似漆起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电话粥从早煲到晚。
岑雪就做了沈华将近一年的小三。
和喜见过岑雪伤心,大概就是沈华妻子生孩子的时候吧。沈华电话关了机,在医院里陪妻子待产,岑雪拉和喜去了商场,划光了卡上好几年辛辛苦苦跑业绩攒出来的血汗钱,给自己买了个大钻戒,还疯狂地、一家又一家的试婚纱。
和喜觉得可笑:“做女人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一个能在婚礼上搞女人的男人值得信任吗?男人饥渴、妻子正怀孕,你是个好替补,还犯得上这么伤心吗?买钻戒、试婚纱?有自欺欺人的功夫不如把眼擦亮,正经谈场恋爱吧。”
岑雪不爱听,和喜虽然是她的闺蜜,可从说不出她爱听的话,从她的嘴里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冷眼旁观的话。
“你这个女人冷静地可怕,你也不要总这么心重,你知道为什么都没有追你吧?你的腹黑都写在脸上了。”岑雪说。
和喜一笑,她不觉得这话伤她。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腹黑,只是没人当面说罢了,她自己也知道。腹黑有什么不好吗?她如果不腹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总经理的小秘,不是她。腹黑是什么?一场游戏罢。
和喜和岑雪两个世界观、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人能做了闺蜜,完全是因为这一点:岑雪看起来蛮不在乎,其实很脆弱,很需要保护,很需要提点。正巧和喜很强势,她虽不刻意保护谁,但不吝惜提点——一语就戳到你的痛处,戳不痛你的她都不说,而你戳她,她不怕,她太有自知之明。
“啊,”听见和喜问自己和沈华的事,岑雪应道:“他在微信上看到我晒和李小沙的照片,问我是不是真的恋爱了,说开发商的话要斟酌着听,不可靠呢。”岑雪为着沈华的一句话欣慰了。
“怎么?不比他这个公务员可靠吗?”和喜一句话把岑雪的那点儿欣慰扔到了地上。
沈华和岑雪分手时明确提出:一、不能再给他打电话,除非他打来;二、不能接他妻子打来的电话——如果他妻子打来的话;三、不能在公共场合让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分手的原因是沈华的妻子生完孩子后神经恢复敏感,似乎感觉到丈夫有了外遇了,还在电话中查到了岑雪的电话号码,沈华打死没招,算是暂时蒙混过关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沈华被院里提了主任,试用期一过就可以正式上任了,而给他运作这事的正是妻子的舅舅。
岑雪认识李小沙还真是家人介绍的,李小沙离异,父亲、叔叔都是做房地产的,所以他随便念了个大学回来后也做了房地产了,家人觉得岑雪老这么单着,飘来飘去的也不定性,索性给她介绍一个年龄大、有经济实力的,稳定下来算了。
和喜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认识了男人就要上床呢?家人介绍的你也不矜持一点儿吗?”
岑雪说:“是男人见了我就要和我上床呢,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她和李小沙见到第二次就上床了,岑雪说:“我是矜持的,他来这边谈生意,头一天晚上我送他到了酒店我就回家去了,是他第二天一早说没有吃到酒店的早餐,饿了,让我买了早餐给他送到房间去,我送去了,才没走成的。”
和喜听了再不想多说,说多了,她怕她的智商也低了。
反正岑雪是很容易爱上的。前一个月她还在与沈华的分手中伤心欲绝,这一刻又忙着为李小沙避孕了。
她的避孕,在久不成双的和喜面前还有一种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