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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终章 ...

  •   (十四)

      大巴在山路许多个盘山转弯后便停到了“奇迹石”景区的徒步站口,下了车后纷纷扬扬的小雪飘落在衣襟上。放眼看去,千年不化的冰雪凝固包裹着山峰,积雪斑驳的铺盖在山石上就像奶牛身上花花白白的图案,少量的雪水也在期间不断从岩石缝由上流下形成山下一汪深邃如镜的湖泊。

      干净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融雪上泛出淡淡的蓝光。梁洛哲抛下惯有的矜持满腔充斥着南方人一见到雪就激动的劲儿,一下车就开始玩自拍,堆雪球去扔那个早就对雪见怪不怪的北方人。

      等他在雪地里撒欢结束(这是小向的观感)就正式开始两人徒步爬山。山路弯弯绕绕很长很长,石壁陡峭危险,旅客需要随着铁索链一路随着山间小路一直自我寻觅才能找到那颗象征勇敢的奇迹石。

      挪威“奇迹石”——谢拉格山的瑰宝,夹在两个山之间。这块有5立方米大的石头卡在绝壁间,坐落于挪威谢拉格山的山顶之上,距离谷底大约1000米。“奇迹石”也是一块“勇敢者之石”,如果你有胆量爬到奇迹石上面,谷底的无限风光便可一览无余。
      它是勇敢者的标志。有些风景,注定只属于少数人:那些不惧艰难、一路向前,那些独具匠心、不走寻常路的勇者。

      这对有恐高症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而梁洛哲坚持要走在向佐前面。就像在向向佐证明似的,他一步一步向上攀登的姿势很稳,同时也很慢。向佐知道他心里多少还是会恐惧,所以小间歇性的跟他一同闲聊休憩,多留精力去欣赏周围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壮丽美景,减轻心中不必要的负面情绪。

      不断往上爬也正像是在经历一个短暂的春冬过渡的过程。趁着最美好的夏季时光还未过去,起点山路旁的北国植物都在抵抗着低温蓬勃的生长,虽然矮小却非常鲜艳灿烂。越往上,意味着寒冷更甚,周遭的绿色植被逐渐减少,山石间的白色积雪开始增多。

      道路口的路标被雪掩盖,迷失方向后他们无奈的只好凭着直觉还有雪地上游客残存的脚印向前走去。

      原本计划三个小时内找到奇迹石的位置,却因为迷路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面对永远没有尽头的铁索山石道,和山间总是环绕不散的迷雾,向佐心里难免有些丧气,他看着前方一直还在迈着步伐走着的青年,他果断的扯了一扯他绕在背后的厚围巾摆。

      “哲哥,找不到就算了吧。我们找了三个钟头了,再不返程就赶不到大巴回去了。”因为风很大,向佐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系紧了脑袋上的热带鱼羊毛毡帽,这是还在芬兰的时候梁洛哲买给他的,厚实温暖的帽子不仅仅只有颜值而已,带上雪山防冻更是明智的选择。

      梁洛哲听闻停住了脚步,葱管一样的纤纤五指被雪天冻得躁红,他握紧铁链指关节都在发白。他略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侧冻僵的脸:“向佐,我们走了这么久,我不想放弃。”他抬起眼鼻尖通红,少见的认真:“你明白吗?”

      不知为何,这回向佐很是心领神会的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怔忪了片刻,不再多言。

      “奇迹石”他们最后一个旅行的景点,他不想潦草收场。正如他们的感情一样,在各自的人生里摸爬滚打,在不看不见归途也展望不了的混沌里相遇相惜,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是亲人,互相当着对方为迷雾天里的指标与搀扶,却始终不敢承认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不是不愿,是不敢,害怕周围危机四伏,害怕自己无法自拔,再无退路。

      这个秘密就像长在心尖上的闷疮,他人看不见摸不着,只有自己在午夜梦回的梦醒时分能感受到那份酸涩而禁忌的疼痛带来的难过。

      异国他乡的陌生让他们重新变成最真实的自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其实最简单明了。

      谢拉格山凝结成的永恒北国正踩在他们的足下,在看不见的国度里,唯有眼前的人是他的方向。他一往无前,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帽子一样的衣服,甚至有着相似得可怕的后脑勺,就像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为他破开雪堆,辗压杂草,踩稳每一个探路石,为他前进。

      这个世界多么大啊,抛开所有他们只是人来人去的山峰上某年某月某日在这儿停留过的小小的旅人而已,来来回回什么也不会留下。

      这个男人百里挑一宽阔平直的肩膀撑起薄薄的防寒服挡住了他的视线,只看到男人不时呼出的白气凝结成霜。不用想也能猜到他现在因为寒冷而皱着鼻头的模样。并不那么勇猛强壮,也并不十全十美,甚至有些胆怯的紧紧拽紧铁链不敢回头看。可在向佐眼中,那就是他的前方,他是唯一。

      世上再无其二。

      如果在世人眼中他们终究是错,那什么才是对呢。不想再见到穷途,也不想与那个人再殊途。这个孤独的世界啊,向佐却不再想让他一个人,让自己一个人,
      他所求的仅此而已。

      向佐快步走上前,抓住男人冷得冻出青筋的手,他下定决心:跟我一起走吧。

      ※

      在下一个T形岔道口的时候他们一起决定回程的另一条通道碰碰运气,上坡容易下坡难,胆大如向佐也觉得这下山的路实在太陡峭了点。为了安全起见,他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系在梁洛哲和自己的腰间连接在一起。即使真的找不到那块奇石也没有关系,可命运往往就这么凑巧,柳暗花明又一村,沿途抉择之间歪打正着。

      向佐心中大悸:“哲哥快看!我们找到了!那就是奇迹石!”

      果然如资料上写的那样,他们首先穿过一片平原雪地,愈走视野愈加开阔清晰,如同来到一个新世界。阳光照耀得正好,天空蓝得像画布上纯净的碧蓝,偶尔一架飞机过去留下一长串白色的飞机云。
      两山的罅隙之间刚好镶嵌着一块巨石,上面是天下面是峡湾,这么一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向佐不怕死的冒险精神再一次冒出头来,他笑着拿手肘去碰身边的人故意揶揄的问:“哲哥,你敢么?”

      “我敢。”

      云淡风轻的一句回答让向佐的手肘瞬间僵在原地。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洛哲真的越走越远的身影,有些焦急的一边跟上去:“哲哥快回来!我跟你开玩笑呢!那里好高的,没有安全措施,万一你看晕了真的太危险了!”

      “向佐你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梁洛哲回过头淡淡一笑,那坚定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心魄,“你看着我,我证明你看,我会做到。”

      “梁洛哲!!”这根本就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有些恐惧的本能根本控制不了,万一出了差错他连解救的机会都没有,向佐这样一想更急了。

      “我求你了!梁洛哲,不要去了,你快回来。”

      梁洛哲头也不回只向后姿态潇洒的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向佐的心脏都停止了。

      “嘿!向佐,你看我在。”

      天空在这时仿佛失去了距离,梁洛哲眯着眼仰头看了看天空,安心冲他微笑。

      他还冲他笑,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可是,幸好,幸好,幸好,他站稳了。感谢真主感谢上帝感谢大佛感谢各路菩萨,保佑他平安,保佑他顺顺利利回到他身边。

      高海拔的气流吹开梁洛哲散乱的碎发,露出光洁额头的他看起来有着别样可爱的男子气概,怕高的他张开双手对他做了个敞开怀抱的姿势,没有流露出半点怯意。

      “你怎么那么笨啊,我摆好pose你都懂不起给我拍张照吗。嗯?大摄影师。”

      向佐一直看着他,看得眼睛都直了,生怕一眨眼这个人就消失不见。
      悬在半空的男人望着对岸那条傻鱼直盯着他的呆样子,忍不住得逞般的窃笑了一下,歪着嘴角面上一贯的信誓坦坦,自在如风。

      下一句话让他微微收敛了脸上过分张狂得意的神色,他试图力求模仿那人一样笑中带梗,夹带私货。

      “向佐,你跟我在一起吧!我爱你。”

      青年求爱的声音被风嗖嗖带走回荡在整个山谷,撞进他小巧肉感的耳朵里,不断撩拨着他的心。

      大混蛋。

      向佐的眼前几乎是立刻就模糊了,他拿手背擦着不停涌泪的眼睛,手背都像洗过了一样。

      “我什么都不怕,你过来牵着我的手,一辈子都不松开了,真的。”

      诗人在写情诗,外太空有星星,梁洛哲对他伸出手,手掌里是高空中透明的氧气。

      正如他的爱情。

      一举一动都带动着必要的氧份,灌溉着他循序渐进成为生命里的必需品。

      “喂,你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咯。”青年颇自信挑起一只眉毛,把握着勾人心魄的语气,像极了一只耍赖皮的猫。

      这算什么告白,明明就是逼婚嘛。
      早知道他兴冲冲临危授难的跑过去是为了这个,向佐真的有想把他一脚踢下去的冲动。

      可是啊,怎么办。梁洛哲向他告白的样子真的好帅哦,宽肩细腰大长腿,荧光绿的防寒服映在天山水色之中就像欣欣向荣的嫩草一样具有生命力。他展颜一笑整个山头都被春天光临一般活了过来。而且他是真正的勇者,他的举手投足也都充满了力量的无与伦比美好勇气。

      向佐顿时觉得他被一只隐形的箭“咻”的一声就击中了,轻而易举的击中他心头遮得严严实实的秘密,一切都那么豁然开朗了,或许他真的对梁洛哲此等人间美色无力抗拒吧。

      所以他只好用力点头说出喜欢的字句,情绪高涨得如同十来岁初尝恋爱滋味的少年。

      喜欢的心情都快要,决堤了。

      ※

      他将把梁洛哲从奇迹石上带上来的记忆选择性断片了,因为他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住那样心脏抽搐的感觉。他两手牵着手从奇迹石平台旁渐渐走回宽阔安全的大平原上,脑壳还是晕的,身子还是颤抖的,他腿像是算准了时机一样很恰好的一软,梁洛哲像是早有预料的很恰好的一抱,然后两个人都很狼狈的抱着瘫倒在草地上。

      草地上还有积雪,露出来的肌肤碰到非常凉,但他们谁都站不起来。一个是因为惧高吓得腿软,另外一个则是因为担心得操碎了心。

      “我说你啊你啊,为什么就他妈的这么作呢。嫌死得不够快是不?”向佐跟他面对着面儿,下半身踢了他一脚,很不满的爆了粗口皱眉责怪他。

      “你不也觉得那样很帅很酷么?”梁洛哲夹住他乱动的腿,将他桎梏在怀里,随之心有余悸的轻呼,“说真的快把我给吓死了,真的好高,我连一眼都不敢往下看。”他抓起向佐一只手贴在自己打起鼓的的胸膛,“别看我跟你说话挺淡定的,都是装的。你摸,我的心现在还噗通噗通的跳呢。”

      “自,作,孽。”向佐恨恨的将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他可一点也没法对这个作得厉害的男人产生半点同情的念头。

      梁洛哲偷袭一样轻啄他自然上翘的柔软嘴唇,笑眯眯的看着口不对心的恋人舌尖在自己唇上上下舔了舔,快乐得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他小小声慢吞吞的为自己辩解:“不过那一半的心跳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站在那就转移我的注意,我就怕你不答应我。”

      向佐很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只有烧得粉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心:“你啊,真是矫情死了。撩人狂魔,臭屁情话王。”

      “爱在当下,我说了我做了我就不后悔。”梁洛哲内折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圆润的眼睛好似可爱的猫咪正在努力的卖萌,而他的眼神却是毋庸置疑的认真,清澈得向佐能从他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慢性子的他此时却显得有些心急,梁洛哲红着脸有些如坠云端的痴迷:“我谈恋爱了。向佐,我得到你了。”

      傻瓜,你早就得到我的心了。

      向佐默默腹诽,咬牙切齿的暗暗掐着男人精壮的手臂,看见男人忍耐的龇牙后,笑得把两排整齐洁白的小米牙都毫无防备的露了出来。

      “混蛋梁洛哲,有话好好说装什么逼。反正就算你变成娘娘腔我也不会取笑你,不要你的。因为...”

      向佐头埋在梁洛哲的肩头,红红的鼻尖蹭着他的脖子,嗓子迷得软成融化的果糖。

      “因为我也爱你。就算你真的怕高胆小得要死,冷笑话冷得谁也接不住,总是用一些蹩脚的伎俩捉弄我。但你就是你,梁洛哲,我刚刚真的好怕好怕,我才决定自己的心意你就要让我重新变成孤家寡人。”

      他音调倏的变了个音调,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力搂紧梁洛哲的脖子,有些沙哑的带上了浓浓的鼻音:“不要再那样吓我了,我们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梁洛哲眼神波动其间迷恋的情感如同海中回旋的波纹一来一回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亲密的与他面摸着面,嘴唇贴住他的耳朵:“乖宝宝,我们会的。无论是赫尔辛基,图尔库,奥斯陆,斯塔万格,还是巴黎,北京,上海...未来那么长,我们还去更多更多的城市,我们环游世界。”

      他抓住向佐的发丝让指尖随意在其中翻涌爱抚,指背碰到发热的耳垂,让面对自己的人打了的可爱的战栗。向佐乖巧的轻轻抿嘴嗯了一声从他的颈窝里露出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他简直喜欢死了他大胆的触碰。

      “但你也要同样答应我,少一些那些危险的项目,收一收你那颗爱冒险的心。比如蹦极那样的,每次看到你朋友圈PO的照片,我啊,就会很操心,想你会不会有不开心的事了,想如果你突然出现意外事故了怎么办。我的感受你刚刚应该体会过了,很不好受对吗?”

      耳际暖烘烘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温暖又舒服,向佐心一动轻轻拽住男人后脑勺上的猫帽尾巴,一下一下的,他小声抗议:“你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我没有不开心。这些运动...都很刺激嘛。”

      “有什么好刺激的,我不准。你啊你,老老实实呆在我这里,大明星陪你吃陪你玩陪你闹...”梁洛哲被某样有趣的目标分散了注意,他越说越小声,化作融雪的水汽飘在空中像棉絮一样轻轻软。

      这就是幸福的声音吧。你听,啪嗒,它们都化作了天边的云朵。

      贴近耳朵的充满磁性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恋人吮吸着他的耳垂放在口中反复□□,而后舌尖从他的耳际流连到他的嘴角划过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他指节分明的手从毛衣里从后探进来顺着背脊从上至下缓慢的游走。向佐受不了的绷紧的脚背,曲起指尖反扣住恋人充满安全感的肩膀,他害羞的闭上眼伸出舌尖勾住那个故意停顿在他嘴边的引诱,与他面对面深入拥吻。

      梁洛哲低低哼笑从善如流的撞开他的牙关,不同于初次接吻那样的矜持,两人都有些急切的摊开所有给对方证明。梁洛哲在这上面是很强势的,起初还随着向佐青涩的纠缠,没一会儿就掩饰不了霸道专独的本性捧起向佐的脸更加煽情的挑逗。上颚被柔软的舌头轻轻扫过,向佐半翕的眼缝里簇起水光,怕痒的往后躲。

      梁洛哲看在眼底审视着他情动时舒服极了又紧张忍耐的模样,还有那些从嘴里漏出来甜蜜而羞耻的声音,一点一滴只会让他头脑发热的更加用力的汲取着他口中可爱的迷人气息。

      没有比心意相通更加浪漫的事了,想随时随地都能拥有他亲吻他。
      日子还长着呢,是吧。

      防寒服被身下的雪水濡湿,意识过来后两人忙不迭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对方接吻后乱糟糟的样子同时大笑起来,因为身体是燥热的所以也没觉得有多冷。

      也不知道传说中童话里挪威的小地精们看到这些幕会不会羞到一边躲起来。

      也许会有单身地精会小小的不爽,所以施了个整蛊魔法让向佐在迈开腿的第二步就来了一个平地摔。梁洛哲佯装一副实在没办法的模样,伸出强壮的长臂一拦腰一颠屁股就熟门熟络的将笨拙的恋人给扛了起来。

      “喂梁洛哲,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即使这里没有人在,向佐身为一个男人还是觉得无比羞怯,他举起拳头小捶几下在梁洛哲肩头,是软绵绵的棉花拳。

      “让我再抱一会儿你啊,等我们回家还有更让你“刺激”的事儿呢。”

      梁洛哲高高扬起手掌拍在肩上男人水蜜桃一样丰盈的屁股上,不重却发出很清晰的声响,梁洛哲似乎觉得很好玩又啪啪啪打了几掌。

      他笑得满意极了:“宝宝的大屁股。”

      “梁洛哲!你这个没屁股的瞎拍什么劲儿,嫉妒我吧?”

      “我嫉妒你缺心眼。”

      “哟,学我呢?”

      “学你,宇宙网红。”

      “那你是什么,段子手吗,网红段子手好配啊哈哈哈哈。”

      “是挺配的,今后向网红的屁股就由我承包了。”

      “你想的美!”

      “娘子,我们回家。”

      .......

      “好。”

      青年伏在他恋人的肩头,笑弯了眼。

      苍茫山间水色,白雪落满山头。两个人的脚步变成一个人的。

      脚步踩在雪地里留下很深的痕迹,不出一天的时间又会被新雪所掩盖。两个人身上系着同色的围巾,一猫一鱼的帽子碰到一起,说话声和笑声悉悉索索的在山间环绕。白雪茫茫,一片白色的大地之中有两个小小的人正在互相取暖。

      冬去春来,谢拉格山头的人流来来往往,不同肤色,不同信仰,拥有各自不为人知的秘密。热闹与喧嚣,冷清与孤独一样共存于世,峰顶的积雪千年不化,他们的脚步来自世界各方,消散于浮华人世。他们不曾知晓这两个来自东方青年的故事,像童话一样的故事。

      但他们都同样相信在挪威的谢拉格山上有那样一块石头。
      是只有勇者才能看见的奇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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