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听风

7、六、回家

　　回到GODNESS号上的驾驶员们，聚集在弹射舱的控制层，还没有散去。
　　“好可怕！‘闪电骑士’居然亲自出动，跟传说中一样……不，比传说中更可怕呢！”
　　“没错。那样的战斗能力，从来没见过呢！简直无法抵档！”
　　“是啊！好在有YING-M1挡着，不然，我们的损失恐怕会无法估计啊！”
　　“我们也跟可能不能再活着回来啊！”
　　大家面面相觑，不由得泛起苦笑。承认敌人的强大是件很痛苦的事，却不得不这么做。
　　“怎么YING-M1还没回来呢？”
　　对啊！战斗结束也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FPA都回来了，怎么……
　　该不会……
　　雷奇，克列尔，阿尔罗早已按捺不住跑到监视器前张望着，心里祈祷着宓儿千万不能有事。
　　帕克里也焦急地张望着。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不仅担心着宓儿的安危，还看出了驾驶员们没有意识到的隐忧。如果宓儿有什么事的话，迪安•科利尔不可战胜的神话将更加牢固，那对宇宙联军士气的打击不言而喻。现在欧阳宓儿和YING-M1已经不再是FPA和一个驾驶员这么简单，而几乎成了联军能否打败来伯特的象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YING-M1的身影依然渺然。
　　说话声渐渐小了。人们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士气正一点一滴地消退。
　　突然。
　　“YING-M1请求回舰！”宓儿清脆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哇！……”弹射舱内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人们的情绪高涨起来。
　　YING-M1回来了！欧阳宓儿回来了！
　　连指挥员也掩不住欣喜的心情，几乎唱着歌地回答：“准许回舰！”
　　舱门打开来了，满身疮痍的YING-M1摇摇晃晃地飞了进来。左边机身外壳被打坏了，露出多处烧焦的线路；粒子枪已丢失了，前胸后背绽出了多条裂痕，右手也有损毁，光电束军刀岁还握在手中，但早已没有了能源。一眼就能看出，YING-M1曾经经历了何等凶险的战斗。
　　大家看得面面相觑，却仍然兴奋异常。在他们眼里，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了。最重要的是，欧阳宓儿从与“闪电骑士”的单打独斗中活着回来了。
　　“闪电骑士”并不是完全不可战胜的。至少，已经出了个欧阳宓儿了不是吗？
　　迫不及待的冲进隔离舱内的雷奇等人，看见宓儿打开驾驶舱，艰苦地爬上了升降梯。
　　受伤了吗？
　　升降梯一落地，雷奇，克列尔，阿尔罗便迎上去，正好扶住已无法站立的宓儿。
　　“还好吗？”他们关切地问。
　　象是回答似的，宓儿突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雷奇怀中。
　　“宓儿！”雷奇焦急的大叫：“快叫医护队！”一边对宓儿说道：“坚持一下，医护队马上就来了。”
　　大口喘气的宓儿，尽管及其虚弱，却以低沉但坚定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要打败他！”
　　原来哄闹的众人忽地安静下来。雷奇看着宓儿那与苍白的脸色绝不相称的坚毅眼神。
　　宓儿，有什么不一样了呢！

　　宇宙联军虽然下令撤退，却没有退后军舰的位置，而来伯特的军舰，也完全没有退后或攻击的意思。很奇妙的，敌对双方就保持着肉眼也能看到对方的距离，平静的共处着——至少表面如此。
　　距离3RD LAND夺回作战已有两天，相信对方很快就会重新发动攻击的来伯特第二舰队，收到了最高统帅克丽亚丝拉的最新指示。
　　通讯屏上，出现的是一个年轻的美丽女性，一头金发披散着，蓝眸中闪动着不应属于这个年龄的野心，绿质金边的来伯特军服冲去了一些女性的柔美，而最高统帅的标志使她看上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和逼人的气势。
　　她就是继承了父亲派立克格的遗志，来伯特军的最高指挥官克丽亚丝拉。
　　应该是聆听着最高统帅的指示的迪安•科利尔，却有些心不在焉。
　　看着屏幕上的人，迪安有些愣怔了。她还是没变啊！娇美中带着刚强，自然的透出过人的气势，自己不正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而加入来伯特的吗？随后又为她的父亲——来伯特的创始人——的新世界主张所折服，立誓为建立新世界和保卫克丽亚丝拉而战，终于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如此坚定的自己开始变了呢？他的心中渐渐空虚，再没有以前的充盈感，无尽的空白，变得只有不停的战斗才能填满它。过去的目标已不见，仍然效忠着来伯特，却更多的执著于与对手的较量，似乎这才是他生存的意义。
　　“迪安！迪安！”克丽亚丝拉大声唤回他的心神，有些抱怨地说：“你完全没在听我说话呢！想些什么啊？”
　　迪安抱歉地笑笑，说道：“对不起，有些累了。”
　　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们之间是不大计较上下级的。
　　“算了。”克丽亚丝拉有些焦躁的摆摆手，说道：“总之，你快回来吧！需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这里也有些事需要你回来处理，3RD LAND不用去管了，就还给那些废物好了。”
　　“废物”是来伯特对宇宙联军的蔑称。
　　废物吗？迪安泛起一丝笑意，脑海中浮现出YING-M1与欧阳宓儿的面容。
　　——也有优秀的人才呢！
　　毫不奇怪克丽亚丝拉会作出撤退的决定，迪安平静的敬了个礼，说道：“是！明白了！”

　　布鲁舰长来到驾驶员训练室的控制室中，负责的马林得中尉立刻起立敬礼。
　　“怎么样？”布鲁舰长询问着训练室里的宓儿的情况。
　　“技术掌握得惊人的快，提高幅度相当大。”马林得看向监视器上的宓儿，说道：“或许是上次战斗受到相当大的打击，训练相当刻苦，也不喊累。……不过，照这样下去，也很令人担心呢！”
　　布鲁舰长看着艰苦训练的宓儿，说道：“她是个相当坚强又倔强的孩子，一旦下定了决心，肯定会拚命去完成它。只是，似乎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啊！”
　　马林得沉默了一下，转身拿起话筒说道：“宓儿少尉，可以了，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我还可以继续训练。”宓儿固执地说道。
　　“还是休息一下吧！舰长来了。”
　　宓儿愣了一下，终于放开操纵杆，从模拟驾驶舱中走出来，
　　“舰长！”宓儿向布鲁舰长敬了个礼。“有事么？”
　　布鲁舰长笑了，说道：“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认真训练是好的，可是千万别把身子弄坏了呀！”
　　“是，我知道了。”宓儿感激地笑笑。但……不加紧训练不行啊！那家伙——相当强呢！不够，还不够！还要更强一点，才能打败他。
　　布鲁舰长看着宓儿的眼神，皱了皱眉头。
　　这时，一个军士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说道：“报告！敌军开始撤退了。”
　　“什么？”
　　吃了一惊的布鲁舰长和其他人迅速来到舷窗旁，看见来伯特的军队正井然有序地撤退中。
　　“有其它异常吗？”
　　“没有！”
　　“继续监视，注意指挥部的命令。”
　　“是！”
　　布鲁舰长快步向指挥室走去，在经过宓儿身边时，听见她喃喃自语道：“那家伙……临阵脱逃了吗？战斗还没结束呢！”
　　布鲁舰长停下脚步，看着宓儿，语重心长地说道：“宓儿，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啊！战斗的目的并不是战斗啊！”
　　宓儿听了，心中一震。

　　与此同时，来伯特第二舰队旗舰里，迪安也正望向宇宙联军的方向。
　　欧阳宓儿……
　　就多给你一点时间吧！快快成长起来，成为真正的战士，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好不容易才遇到你这样的对手呢！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美酒，升起了微微的笑意。

　　确认来伯特的军队已经从3RD LAND撤走，宇宙联军谨慎的靠近了那里。
　　就要回家了啊！宓儿和队友们站在舷窗旁，看着熟悉的NEW LAND。
　　“宓儿，以后你打算怎么办？”雷奇问道。
　　“啊？”宓儿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会留在3RD LAND吗？”
　　“我……不知道。”
　　确实，回到3RD LAND，军方可以就地更换驾驶员，而自己……也可以脱身了。
　　短短两个星期的军旅生涯，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从一个平凡的中学生到一个FPA的驾驶员，她经历了以往从来没经历过的危险与激情。事情的变化太快太突然，在她还未能消化上一件事时，下一件事又出现在眼前。她根本没有时间与精力去理清这缠杂在一块儿的千头万绪。就在突然间，战争，死亡，生命的意义，这些她以前根本不用思考的事闯进了她的脑中。战争究竟为了什么？死亡就是一切的结局吗？生命的意义何在？她竭力想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却把自己推入了一个又一个的迷雾之中，找不到出口。
　　她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有一件事她很清楚，不论自己以后选择什么道路，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宓儿少尉。”安格上尉走了过来。
　　“是！”
　　“舰长有命令，请你到旗舰去一趟。”
　　“为什么？”宓儿觉得很奇怪。
　　“军长法恩中将说想见你一下。”

　　很快地，宓儿来到了宇宙联军第一集团军旗舰，被领进了军长办公室，
　　法恩中将是个五十开外的健硕的军人，有着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颇有威严。
　　“宓儿少尉，马上就要到3RD LAND了。”
　　“啊……是的。”对于法恩中将这样的开场白，宓儿着实吃了一惊。
　　“是个美丽的新大陆啊……令尊令堂就是为了这片土地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吧！”
　　“是的……”宓儿有些黯然地垂下头。
　　法恩中将说道：“宓儿少尉驾驶YING-M1参加战斗也有两个星期了吧？你的驾驶技术很令人佩服呢！能够与‘闪电骑士’缠战成那个样子，你还是第一个。”
　　“谢谢夸奖。”宓儿微微笑着，心里隐隐有了点头绪。
　　“虽然我们很希望少尉能继续留在军中，但当初的约定是在驾驶员未到位前由你暂时驾驶YING-M1，现在就要到达3RD LAND了，在哪里就可以更换驾驶员了。所以，你有权决定是否继续留在军中。”
　　宓儿吃了一惊，问道：“我自己决定就行了吗？那……指挥部……”
　　法恩中将笑道：“对于正式的军人，确实需要指挥部的批准，但少尉还未成年，依照法律，是不能强迫参军的。——如果指挥部能够下命令，恐怕会要求少尉留在军中呢！”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法恩中将看着她，问道：“少尉自己的意思呢？……虽然有些过分，但我不得不说我们确实很需要少尉啊！”
　　宓儿有些迷茫地回答：“我……我不知道。”
　　法恩上尉了解地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本来是不该把你这样的小女孩卷进战争中的，但……来伯特军正在大肆破坏平静的宇宙联邦，并且似乎还在进行着某种阴谋，我们很需要少尉这样的优秀人才啊！而且，目前能驾驶YING-M1并抵挡住‘闪电骑士’的攻击的人，也只有少尉而已。……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宓儿脑中闪过与“闪电骑士”的恶战，回想起当初参战的始末。
　　“……我明白了……”

　　终于来到3RD LAND的宇宙联军，受到了NEW LAND的热烈欢迎。这里的人们，在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恐怖生活后，终于又恢复了生机和活力。
　　宇宙联军一到3RD LAND，便开始破除来伯特留下的破坏装置和整理废墟。
　　宓儿也参加了这些行动，没有时间去探望自己的朋友，而她是否会留下，也还是个谜。
　　担心宓儿会就此离去的士兵们，自发的盯紧了宓儿的行动，想在她真的离去时尽一切可能留下她。
　　连布鲁上校也非常担心。
　　宓儿到旗舰去干什么，他大体上已有概念，但宓儿回来后，却什么也没说，虽然积极的投入工作，但没人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样反而更令人担心。如果在这个时候失去宓儿这个驾驶员，是很不妙的。
　　宓儿却心无旁婺，专心的致力于家乡的清理恢复工作，操纵着YING-M1的巨大手臂，做着人手不能承担的任务。
　　看着曾经美丽的家园变得破败不堪，宓儿的心中一阵难过。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要将和平的人们卷入战争？
　　“YING-M1，请到西姆学园协助清理。”
　　“知道了。”宓儿打起精神，飞向昔日的学园，
　　映入眼帘的是已倾颓一半的宿舍和全毁的教室。这里曾经成为交火的主战场，损坏特别严重。
　　操纵着FPA巨大的机械臂，宓儿轻而易举的搬起一面倒塌的墙壁，放进巨大的运输车中。
　　一群学生跑了过来，围在YING-M1的脚下，兴奋地触摸着钢铁外壳，七嘴八舌地说着：“这就是士兵门口中的最强FPA——YING-M1吗？”
　　“应该是吧！它的外形跟其他的FPA不同呢！”说话的是宓儿的邻居兼青梅竹马的陈月安。
　　“听说是欧阳宓儿的父母设计的，你应该见过吧？”
　　陈月安斥道：“这是军事机密，我怎么可能见过！真是笨蛋！”
　　宓儿的好朋友亚莉突然说道：“不知道宓儿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都沉默了。欧阳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欧阳夫妇已成为人们争相传颂的英雄，但他们的女儿欧阳宓儿的失踪也众所周知。
　　一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呵斥道：“小鬼，别站在那儿，工作区很危险的，快离开！”
　　“让我们看看吧！——这是YING-M1吧？”
　　“是啊，让我们见见驾驶员吧！”
　　“胡扯什么！快走快走！”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挥着手。
　　“让他们看一会儿好了。”宓儿从升降梯上下来。看见熟悉的同学，她忍不住下来与他们见面。
　　“啊……宓儿少尉！”工作人员急忙立正敬礼。
　　宓儿朝他微微点头，笑道：“可以吗？”
　　“是……不过只有一会儿喔！会妨碍工作进度的。”工作人员法外开恩了。
　　“好的。谢谢！”宓儿说道。
　　工作人员离去了，但孩子们还是呆呆地站着，看着身着军装的宓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宓儿强忍住泪水，轻轻说道：“大家……还好吗？”
　　“宓……宓儿？”大家这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亚莉冲上来抱住宓儿，激动地叫道：“这是做梦吗？刚刚才说起你，你就来了，该不是幻觉吧？”
　　“是真的，亚莉，是我，我回来了！”宓儿的泪水忍不住滑下眼眶。
　　“宓儿，你还活着呀！……怎么会在这儿？”陈月安也抑制不住惊讶的感觉。
　　“你还好吧？”
　　“你加入军队了吗？”
　　……
　　大家围了上来，乱七八糟地问着。
　　看着这熟悉的情景，宓儿仿佛又回到了校园，不禁泛起一丝会心的微笑。
　　“我这些天都待在军舰上。”她说道。
　　“你加入军队了吗？”亚莉惊讶的问道。
　　宓儿点点头。
　　“骗人，我们的年纪是不能参军的。”福克斯说道。
　　“我是例外嘛！”
　　“那你在舰上做什么呢？你一定认识YING-M1的驾驶员吧？”
　　宓儿笑了起来，说道：“当然认识，就是我啊！”
　　“别开玩笑了。……咦？YING-M1的驾驶员呢？”他们发现打开的驾驶舱内空无一人。
　　“就是我啊！”宓儿认真地说。
　　“才不信你呢！他一定就在附近。”男孩子们开始东张西望的寻找心目中的英雄。
　　宓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亚莉不满地叫道：“你们真讨厌，只知道找什么驾驶员，宓儿平安地回来才是正事呢！”
　　“女孩子懂什么！”不甘示弱的男孩子们回嘴。
　　毕竟还是小孩，为了一点小事就争执起来。宓儿看着，忍不住笑了，同时也发现自己心境上的变化——如果在以前，她也会是这叽叽喳喳一群人中的一员。
　　“宓儿，怎么了？”克列尔发现这边的骚动，跳下FPA走了过来。
　　大家停下吵嘴看过来，看见是个真正的军人，都肃然起敬。
　　宓儿笑着向他介绍：“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月安，亚莉，卡尔……”接着又向大家说道：“这位是克列尔中尉。”
　　“你好！”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露出崇拜的眼神。
　　“你们好！……你们在干什么呢？”
　　月安急切地问道：“请问，你知道这架YING-M1的驾驶员在哪儿吗？”
　　大家，包括亚莉在内，都忍不住露出期待的表情。
　　“啊？”克列尔惊讶地往宓儿看去，后者回他一个无奈的笑容。
　　他不禁笑了出来，说道：“她不就在你们面前吗？——YING-M1的驾驶员，欧阳宓儿少尉。”
　　“啊？……”大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是真的啊！”克列尔看着大家的表情，好笑地说道：“她可是我们的王牌驾驶员呢！一个人击毁一艘军舰的英雄。”
　　“真的呀！”大家的眼光由怀疑变成确认。“好厉害呢，宓儿！你好了不起啊！”
　　宓儿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只有没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有的反应，一如两个星期前的她。
　　克列尔看了看宓儿，突然说道：“宓儿，难得回来一趟，你跟大家一起去玩玩吧！”
　　“可以吗？”宓儿惊讶地问道。
　　“当然，舰长说过可以让你休息的。这里有我就行了。……不过，要记得回来啊！”他深深地看着宓儿。
　　宓儿微微一笑：“我明白了！——我会回来的。”
　　克列尔听了，露出放心的笑容。
　　其他人并不了解他们话中的玄机，只是看着YING-M1露出渴望的表情。
　　“宓儿，我们也想坐上去看看呢！”
　　“啊？”宓儿犯了难，驾驶舱只能坐一个人，最多再站一个人，这么多人可怎么办呢？
　　克列尔笑道：“让他们坐在‘手’上吧！”
　　也对！宓儿看向他们，他们才不在乎坐在哪里，只要能上YING-M1，试试飞翔的滋味就满足了。
　　宓儿坐回驾驶舱，将YING-M1的手指并拢，放到地上，让大家爬了上去。
　　“克列尔，帮我向舰长说一声，我七点前会回去！”宓儿大声说道。
　　“好的。玩得开心点！”
　　“谢谢！”宓儿笑着说，“我走了！”
　　YING-M1轻轻地飞起，慢慢地向住宅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