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听风

4、三．翱翔的飞鹰

　　由于弹射舱无法同时收容过多的FPA，它们只能轮侯着进入军舰。
　　宓儿所驾驶的YING是最后一批回舰的。
　　任由操作人员将YING的机身进行固定，宓儿靠在椅背上，合上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刚才激战的沸腾血液还在澎湃着，心情完全无法平静。
　　与第一次作战不同，她的心中已没有了什么也不会的恐惧。
　　——原来战争就是这么回事啊！
　　——原来要打倒敌人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啊！
　　——原来……
　　回想起战斗中在她眼前一架又一架爆炸的FPA，原来——人的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杀人，原来竟是如此简单……
　　……杀人？
　　她猛地一惊。
　　“我杀了人了！”她忙看向自己的双手——“我真的杀了人了！”
　　一阵恐惧涌上她的心头——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竟然还这么平静？自己的双手竟然已经染上了别人的鲜血！
　　“我成了杀人犯了？——不，不，我不要！”她拼命的摇着头。“我不要成为杀人犯！——我再也不要上战场了！我再也不要杀人了！”
　　她对自己狂喊着。
　　多可怕呀！爸爸，妈妈……
　　她不住的颤抖着，拼命想忘记刚才的战斗。
　　这时……
　　“驾驶员，可以出来了。”
　　宓儿下意识的跃出驾驶舱，随着升降梯回到甲板上。这才发现西密丽军曹和驾驶员们正在前方含笑等她。
　　西密丽迎上前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说：“太好了！你表现得太好了，宓儿！我们都看到了！”
　　宓儿的脸苍白，只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大家没发现她的异样，一个年轻的军官走了过来，说道：“宓儿小姐，真的很感谢你刚才救了我！”
　　宓儿看向他，忆起这个人就是救过她的军官，是叫——雷奇•西诺吧？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用。你也救过我的！”
　　年轻军官的面皮似乎很薄呢，竟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一群飞行员拥了过来。
　　“你就是YING的驾驶员吧？技术很好，很厉害呢！喂，比利，你可被人家比下去了啊！”克里尔•安中尉说着俏皮话，一边搭着比利的肩。
　　比利皱了皱眉，但终于还是笑了，对宓儿说道：“说真的，我还真不服气呢！不过，你的技术真的很不错，我无话可说。”
　　宓儿心不在焉的听着，根本无法感到任何的喜悦。
　　“你是在哪里接受训练的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身手！”有人问道。
　　宓儿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从来没有受过训练。”
　　人群倏地沉默下来，一会儿，才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没受过训练？怎么可能？”
　　“是真的啊！”西密丽说道：“她可是绝对普通的中学生呢！连普及军训的年龄也不够，怎么可能受正规训练呢？”
　　对啊……大家面面相觑，确实如此。但是……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一个十四岁的，从未受过任何训练的中学生，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高性能的机器驾驶的这么好呢？不可能的！
　　可是……事实又确实如此啊！
　　这些经过艰苦训练才成为飞行员的正规军人们，对此是颇难以接受的，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还是雷奇打破了僵局。他说道：“不管怎样，在这种时候，能够找到宓儿这样的飞行员，真的值得高兴啊！”
　　大家也回过神来。是啊，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能够得到YING这样先进的武器，和宓儿这样技术高超的飞行员，战场上的优势就又多了几分，对于要在战场上拼命的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宓儿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西密丽看出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她低声说道。
　　“你一定是累了，难怪，刚才在战场上战斗了那么久——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宓儿没有分辩，默默的点了下头，独自走了开去，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人。

　　在好不容易才有的空隙里，飞行员们抓紧时间以各种方式休息，放松自己已经绷得很紧的神经，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M13小队的成员——比利，克里尔，雷奇以及另一名中尉阿尔罗•贝恩来到咖啡厅小坐。他们聊着天，而谈论的对象正是在上次战斗中有上佳表现的宓儿。
　　“难以想象她真的是一个十四岁的中学生。以她的表现，就是一个王牌飞行员也不过如此！”
　　“对啊！她战斗的积累时间还不到十个小时呢！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技术呢？”
　　“说不定她真的是一个天才！”雷奇颇有感触地说，忆起初次见面时她也是给了自己太大的震撼。
　　正说着话，咖啡厅的门开了，宓儿走了进来。
　　大家的注意力一时间都被吸引了过去。
　　“有面包吗？”宓儿问道。
　　“有。”
　　“麻烦帮我包起来。”
　　“要拿走吗？”
　　“嗯。——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咦？”伙头兵惊讶的问道：“要去哪里？战斗还没结束呢！”
　　宓儿笑了笑，说道：“我不会参加战斗了。”
　　雷奇吃惊的站了起来，问道：“宓儿小姐，为什么不再战斗了呢？”
　　宓儿看了看他，说道：“我只是一个平民，而且是一个中学生，没有义务，也不被允许参战吧？”
　　雷奇哑口无言。比利忍不住说道：“可是上次你不是也参战了吗？”
　　宓儿说道：“那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罢了，替换我的正规兵就快来了。——而且，我也不想再打仗了。”
　　“为什么？”
　　宓儿低下了头，轻轻说道：“我不想再杀人了！”
　　大家都沉默了。说实话，有谁愿意杀人呢？可是在战场上，你不杀人，就只有等着别人来杀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这对于一个不久以前还受尽呵护的女孩子来说，确实太残酷了一点。
　　“可是……”比利还想找点借口来挽留，毕竟象她这样的人才实在太难得了。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宓儿拿着包好的面包，默默的走出了咖啡厅，留下了一室的沉寂。
　　突然，警报器又再拉响，全舰战备的命令也传达下来。
　　舰上的人员立刻忙碌起来，宓儿也是心中一惊。
　　战斗，又开始了吗？
　　她走到舷窗前，看向很快变得热闹的太空。
　　为什么要打仗呢？为了正义而战吗？她不了解啊！就在一瞬间，原来与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战争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原来的世界一下子崩溃了，家乡被占领，父母被杀死，而自己突然从一个什么都不用理会的中学生变成了战争的一员，在战场上杀敌。变化来得太快，她的心理完全负担不了了。杀人，和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战斗驾驶技术，更使她的心中升起无限恐惧。害怕杀人，害怕自己的能力，却又被人过高的期望着，使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茫然，该何去何从，她完全不知道……

　　与此同时，指挥室内，控制员大声的汇报着FPA的出动状况：“全部RM-79，RT型FPA已经出动。”
　　“YING呢？”安格问。
　　“是！”监视员立刻检视，“没有驾驶员，还没出动。”
　　安格焦躁的说道：“宓儿怎么了？没听到动员令吗？还不赶快就位！”包括安格在内，现在许多人已经将宓儿视为YING的专属驾驶员。
　　布鲁上校说道：“不能再依靠宓儿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军人，而且她马上就要走了。”
　　安格急忙说道：“可是目前只有她能驾驶YING啊！况且照现在的情况，她也走不了了，就让她再帮我们一次吧！”
　　布鲁上校摇了摇头，说道：“她是平民啊，我们没有权利要求她为军队服役，除非是她自愿的。”他转向控制台，“还有哪些驾驶员待命？”
　　“伦特中尉，非恩少尉和盖乐少尉。”
　　“就让伦特中尉驾驶YING。”
　　“是！”

　　战况很不妙啊！
　　宓儿看见YING飞了出去，然而，却无法对激烈的战斗有什么帮助。
　　来伯特似乎吸取了上次撤退的教训，不但投入了更多的军舰和HAWK，还对YING采取了着重包围攻势。只是，这次的YING却出乎意料的好对付。
　　形势对宇宙联军很不利！
　　宓儿心中两股力量牵扯着，想要远离战场，却又觉得对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友负有责任，无法视而不见。
　　“爸爸，妈妈，我该怎么做？”宓儿痛苦地捂住脸，心中的空虚茫然似乎要炸开来，将她整个吞没。
　　不愿再在这儿呆下去，她漫无目的地走开了，脑中一片空白。
　　一阵剧烈的晃动，让她一个踉跄，几乎撞到舱壁上。
　　怎么回事？是军舰被击中了吗？
　　她快速向舰桥跑去。
　　沿路的军人们匆忙的跑着，没人理会她，指挥室门前的守卫也不见了。情况似乎很糟糕！
　　她打开指挥室的门，却发现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她。
　　“舰长，右舷被击中，毁坏率百分之四十。”
　　“维修班呢？”
　　“已经过去了。”
　　“左舷F3，F4炮台被击毁！”
　　“启动备用跑！”
　　“……不行了，线路坏了！”
　　“维修人员呢？”
　　“……损坏太多了。忙不过来。”
　　……
　　指挥室虽然还在有效运作，但所报告的，都是些坏消息。
　　指挥室的前方，透过钢化玻璃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战场情况。敌方HAWK在数量上压倒了宇宙联军，而上一场战斗的攻击核心——YING只能勉力支撑着，被HAWK团团包围。宇宙联军根本无法组成有效的攻击阵势。
　　“不行啊！数量上的差距，实在无法发挥我们应有的实力！”
　　“YING也不能起多大作用。以它的性能，应该能成为我们的进攻核心的，至少应该能牵制一部分HAWK。”
　　布鲁上校和安格上尉都沉默了。他们都心知肚明，没有高超的驾驶员，YING的机能再好，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让我来驾驶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布鲁上校和安格上尉吓了一跳，急忙看向门口。
　　说出这话的宓儿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困惑地低下头，思索着，然后，当她抬起头来时，眼神已渐渐坚定。
　　“请让我驾驶YING吧！”她沉稳的说出了这句话。
　　布鲁上校掩不住惊讶的看着她，问道：“宓儿小姐，你……不是说不再参战吗？”
　　“可是我也不愿就这样袖手旁观啊！”
　　布鲁上校凝视着她，望进她清澈的眼中。
　　“明白了。那么，请快去准备吧！”
　　宓儿点点头，跑了出去。
　　“RM-79掩护YING回航！”
　　“是！”
　　布鲁上校长长叹了一口气，靠向椅背，微闭的双眼，剧烈跳动的眼皮泄漏了心中的激动。
　　“了不起的女孩啊……”

　　直到坐进驾驶舱，宓儿还不知道自己做这样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她只知道，自己无法眼看着别人浴血奋战而自己逍遥自在。
　　就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一次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控制室下达了出击的命令，宓儿不再迟疑，开启推动器，YING如箭一般射向战场。
　　两架HAWK发现了YING，迎头飞来，企图两面夹击。
　　宓儿先下手为强，拔出粒子枪，两束粒子弹，结束了对方的寿命。
　　更多的HAWK围了上来。宓儿冷静的驾驶着，毫不畏惧地冲进了敌方机群中，回旋，射击，周围的HAWK一架架的被击毁了。
　　雷奇驾驶着RM-79，注意到了仿佛脱胎换骨的YING。
　　“终于还是来了吗？”他泛起一丝微笑。
　　那边，YING已经突破了HAWK的封锁，冲进了战斗群中，凭借灵敏的活动机能，和高能的武器，接连解除了好几次己方的险情。
　　通讯器内响起了比利豪爽的声音：“小女娃，是你吗？好家伙，技术还是一样好啊！”
　　宓儿笑了起来，回道：“谢谢！”同时机身一转，左手v光束弹击落两架HAWK。
　　与此同时，右后方一架企图偷袭的敌机中弹爆炸，一架RM-79飞过她身边，她看见这架FPA突然向她做了一个童子军的手势，不禁“噗嗤”一笑。——原来战场上能这么顽皮的呀！
　　冷不防地，一架HAWK从右边冲来，宓儿急忙射击，却打在对方的粒子枪上。敌人悍不畏死地迅速拔出光束军刀，冲进前来挥刀就砍。
　　宓儿从参战至今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顽强的HAWK。“这个家伙还不赖”这个念头还未闪完，就看见对方的军刀正迎面劈下。
　　危急中宓儿急忙拉动操纵杆移开少许距离，右手光束枪反射性的挡了上去。
　　“唰”的一声，粒子枪被对方军刀砍成两段。
　　宓儿挥落一身冷汗，也迅速拔出光电子军刀，架住HAWK的攻击，奋力一挡，挡开了对方的刀势，顺势旋身一抹，将那架HAWK拦腰斩断。
　　YING迅速跳离。HAWK在眼前炸开，宓儿嘘了口气，得意地自言自语道：“想跟我比格斗？还差得远呢！”估量着自己还能再战，她继续向战场深处突去。
　　再未遇上刚才那样的险情，YING挥动着军刀，凭借v光束弹，已经不知击落多少架HAWK了。宓儿无奈的战斗着，心中的厌恶感却怎么也挥不去，这样的战斗，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到底自己还是杀人了啊！
　　正恍惚间，又一架HAWK迎面飞来，瞬间已与YING面对面了。宓儿又挥起了军刀。
　　蓦地，宓儿真真切切地看到了HAWK的驾驶舱中那张恐惧的年轻脸庞。不过十八九岁，却充满了绝望的惊惶。
　　是个新兵吧？
　　宓儿的动作停止了。她下不了手啊！
　　“小心！”一声狂吼从通讯器传进来，YING地机身被重重的撞开，一道刺目的强光从YING刚才的位置穿过，瞬间粉碎了前方的数架FPA，其中有那年轻驾驶员的HAWK，和比利的RM-79。
　　是宇宙射线！来伯特的军舰又用它来对付YING了。
　　“比利——”宓儿大叫起来，眼看着眼前的RM-79化为碎片。
　　……
　　死了吗？那个说话直爽的飞行员？那个在战场上还谈笑风生的人？——
　　“啊——”
　　只觉得血往上涌，宓儿疯狂的冲向发射射线的军舰，左手的v光束弹扫射向对方的炮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杀害别人？敌人也是，自己人也是。战争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视人命如草芥！比利，还有那年轻的驾驶员，他们原本都不该死啊！
　　可恶的来伯特，她受够了！
　　这样的战争，她受够了！
　　残忍的战斗，她再也不想继续了！
　　让它结束吧！
　　v光束弹在舰身上射穿了无数小洞，但对一艘庞大的军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杀红了眼的宓儿咬了咬牙，向着对方头部舰桥的位置直冲过去。
　　“宓儿……”数声焦急的大叫方自从通讯器中传出，宓儿驾驶的YING已一头硬撞进了舰桥内。
　　一团火花爆出，随即整艘军舰都爆炸开来，火光汹涌，似乎出现了又一个太阳。
　　宓儿——雷奇他们震惊之余，心都凉了。
　　巨大的强光将附近的宙域映得光明如日照，渐渐变成椭圆形的光弹中，一个不同亮度的白点弹射出来。
　　是YING！
　　照亮半边宙域的光弹，零星射出的几点星点牵扯进了附近几只小舰，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连续不断的光映在前方的YING身上，使它被光包围着，如同降临的战神，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精心杰作。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震住了。来伯特与联军部队都停止了动作，呆呆的望着光弹与傲然挺立的YING。
　　许久，许久……
　　敌人胆寒，友军鼓舞。
　　蓦地，来伯特的军舰与HAWK迅速退后了。联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全军推进，追逐着败退的敌军。
　　只有YING，仍静静的停在那儿，看着爆炸后的碎片飞舞……

　　终于，联军停止了追击，此时联军舰队距离3RD LAND只有570000宙里了。
　　神思恍惚的宓儿好半天才注意到要求归舰的命令，随着最后一批回到了GODNESS号。
　　迈出了驾驶舱，站到甲板上，宓儿才发现几乎全舰的人都拥到这儿来了。
　　雷奇激动地冲上来握住她的手，叫道：“宓儿，你太了不起了！”
　　“啊？……”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雷奇急急说道：“真的太了不起了！用一架FPA就击毁一艘战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啊！”
　　赞同着他的话，弹射舱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是这样的吗？”宓儿疑惑地问。她从不知道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说话的是布鲁舰长，他不知何时也来到这里。“真的太令人激动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精彩的战斗！宓儿，你真的是一名天才驾驶员啊！”
　　大家都赞同而钦佩的看着她。
　　宓儿不由迷惑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高兴？战斗刚刚才结束不是吗？为什么都没有人觉得疲倦或者悲伤呢？明明刚才死了不少人啊！有自己杀的敌人，也有被杀的朋友。习惯了？还是麻木了？对于这种杀人的技巧，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能毫不在乎的杀人？他们究竟为什么而战？为什么他们能够不怕牺牲，那样的英勇战斗？象比利……
　　还有爸爸妈妈，现在才发现原来爸爸妈妈的工作就是制造这些杀人的机器，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原来，自己并不了解爸爸妈妈啊！
　　太多的“为什么”了！她不明白啊！
　　如果，能够在战场上多呆一会儿的话……
　　那样……应该就能明白了吧？至少，能跟爸爸妈妈接近一些了吧？……
　　她看向布鲁舰长：“舰长，军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驾驶YING吧？”
　　“是的。”布鲁舰长惊讶的看着她，回答道。
　　“……那么，在找到驾驶员之前，就让我来驾驶它吧！”
　　“啊？”大家都愣住了。想不到那个曾经竭力排斥参战的宓儿竟会自己提出驾驶的要求。
　　“怎么，不行吗？”宓儿看见大家的反应，奇怪地问。
　　“不……当然不是……”布鲁舰长忙说道：“我们求之不得啊！可是……你不是说不再战斗了的吗？”
　　宓儿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这样……应该可以吧？
　　就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