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之墨色如画》雪若红妍

69、至情至深

　　“你们是怎么认识云牙的？”在大致了解了生死劫的来龙去脉后，无垢问道。

　　这大概是最为引无垢怀疑的地方了，他可还记得云牙曾说过自己是个孤儿，在进入莲城之前也只是个小人物，几乎没人认识她，更没有朋友。入了莲城后，认识的人也多了，却依然没有交心的好友，直到他因为生死劫的事把她赶出莲城，她才结识了那韶白门的媚儿。若是不曾结识媚儿，那云牙现在还是……

　　可惜没有如果。

　　云牙被害后，媚儿便被他禁于莲城之中，按理说，除了那几位被他报复的掌门和些许知晓云牙与媚儿交好的韶白门弟子外，应该没人再认识云牙了，可为何龙葵却说是为云牙而来？而这龙葵看着也不像是韶白门的弟子。

　　“我……”龙葵正要张口回答，便见墨华微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问道：

　　“无垢，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将如何？”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龙葵同样想知道，于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无垢，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将如何？这个问题一下子将无垢问住了。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他对云牙也抱有同样的想法而自己不曾看清，云牙被害，他想的不过是为云牙报仇，然后去陪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将会如何？是顺其自然继续将云牙留在身边？还是快刀斩乱麻彻底让她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未曾考虑过，又或许想到过，却不愿深思。

　　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云牙，只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员，之余无垢那漫长的千年修仙生涯而言，更是微不足道。然而，正是这一微不足道之人，命运却与他牵连。

　　作为一个凡人，云牙的命运确实艰苦了些。从小就成了孤儿，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学会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生存，幸运的是，从小漂泊零落、孤苦伶仃、受尽欺凌的生活，不仅没有让她厌世，反而一直激励着她积极乐观向上地活着，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在活着的同时还保留了一颗单纯善良的心。

　　【正是这份单纯善良，再加上她自己也曾有过患重病没有钱看病的相同经历，所以她才会在看到那些身患病痛却没钱治病的穷苦百姓时不忍心。在听说莲城无垢宫中藏宝无数的藏宝阁中，有一串传说只要戴在身上就能治百病的法器千眼琉璃挂时，便毫不犹豫地潜入莲城，孤身一人闯入无垢宫的藏宝阁中盗取那传说能治百病的法器。

　　然而，所谓戴上了就能治百病的法器千眼琉璃挂，不过是民众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真正的千眼琉璃挂只是一串一点儿作用也没有的普通珠子。

　　当得知千眼琉璃挂不过是一串贵重了一点、好看的珠子，而不是什么戴上便能治百病的法器之时，云牙不由得悔恨交加。

　　为了弥补自己潜入莲城、闯无垢宫盗宝的错，云牙自愿拜入无垢宫，拜在他身边为奴。】

　　却不知，这是他的劫，命中注定、避无可避的劫。

　　日久生情乃人之常事。然而，这所谓的常事之于他和云牙，却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他之于云牙如何，无需多问，只依着云牙日益明显的表现便可知晓。

　　而云牙之于修炼千年、清心寡欲的他来说，犹如那妖冶的罂粟花，不仅外表看着诱人，内里更是藏着致命的诱惑，直攻入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慢慢上瘾，然后越陷越深……

　　生死劫，犹如一道厄咒，生生将他缠绕、捆绑，让他逃不开，避不了。

　　当知晓云牙是他的生死劫之时，他也不敢相信，然而，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云牙确确实实就是他的生死劫。那一刻，他的心，乱了。

　　原以为千年的修行时光早已让他看透了生死，能够坦然面对，但是，当自己真正面对之时才知道，原来生死并不是那么容易看破的。

　　原来，他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害怕死亡的。彷徨、无措以及杀意，在那一瞬间占据他的心。但是，当看着眼前之人单薄的身子和清澈无措的眼神时，一向雷厉风行的他犹豫了，正是这一犹豫，才引发了后来这诸多的事。

　　云牙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之辈，即便成了他的生死劫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叫他如何能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手，尤其还是这么一个无辜的人。不忍信杀害云牙，而云牙也不可再留在身边甚至莲城，他只得叫人将云牙赶出无垢宫、赶出莲城去。

　　谁曾想到，云牙为了回无垢宫，竟然会做出那般的事来，最后甚至命丧于此，叫他悔恨不已，从而做出这等疯狂的报复之事来，犯下大错，甚至牵连子画劳累其中。

　　然而，他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唯一悔恨的便是当初收云牙为弟子，留在无垢宫。

　　千年清修的时光早已淡漠了他的心，也磨灭了他的棱角……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他只会更加决绝，提前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看着无垢清明的眼神中透出的决绝，墨华知无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便不再多问。毕竟无论答案如何，都与她无关。人生再怎么能重来，那也不再是曾经所熟悉的了。随即挥了挥手，空无一物的空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正是方才他们所谈论的主角——云牙。

　　看着突然出现、平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云牙，无垢不敢相信地喊了声：“云牙？！”随即看向墨华，想从墨华那里得到确认的答案。他不奢望云牙还活着，云牙的验生石早已没了那莹泽的光芒，成了一颗普通的石头。他曾去过云牙被追杀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哪怕是一丝一线都没有，如今竟然……无垢难掩心中的激动。

　　一步步慢慢走向云牙，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这只是他自己的梦，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掉、醒来。来到云牙身边，缓缓蹲下，伸出一只手，带着不自觉的颤抖，想要抚上眼前之人的脸颊，却在轻轻触上云牙那毫无血色苍白的面颊的瞬间，抬起头来看向墨华，眼中是毫无掩藏的震惊和不敢置信。手下的触感，他绝对没有感觉错，那是只属于活人才有的气息，虽然微若欲绝，但确实是活人才有的。

　　云牙还活着！这一信息，他需要立即确认！

　　“她确实没死。”得到墨华肯定的回答，无垢的心情一瞬间犹如到了天堂，然而下一句话却又让他仿若跌回了地狱，“却和死了没差。”